“一是因为父亲,二是因为周子安,与我的关系大不大倒是不好说。”谢安先回答了谢姝的问题,这才用汤匙舀了一勺甜羹。
谢姝依然求知若渴地看着他,希望他能说详细一点,盯得谢安甜羹都喝不下去了。
“......你可知,晏修之殿试写的文章写的是什么?”
谢姝实诚地摇摇头。
“唉,这件事说予你听,倒也无妨......”
谢安叹了一口气,他这妹妹就是被他保护得太好了,前世才落得那样一个结局。
“你觉得新皇能登上皇位靠的是什么?”
谢姝听了这问题,思考了片刻答道,“原因有三,一是因为他是先皇嫡子,正宫所出,名正言顺,二是因为他在时疫一事上居首功,深得人心,三是因为他背后有镇远侯的支持。”
她的话音一落下,书房顿时就安静了。
谢安原本停住的手搅了搅甜羹,笑着道,“......我倒不知道,你的见解倒也是有理有据。”
“问题就出在镇远侯身上,他是当今太后的父亲,也是当今皇帝的外祖父,在夺嫡时算是倾力相助,但是等新皇坐稳了皇位以后,你猜他的第一步动作是什么?”
“......削藩。”谢姝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算是我没白教你。”谢安点点头,“镇远侯,身兼四镇节度使,在西北拥兵自重,前几年卸任了河西节度使和陇右节度使,但是他直接越过皇帝的指派,将这职位交给了他的心腹,你说他存的是什么心思?”
“皇上要直接动他?”谢姝有些惊讶,这刚坐上皇位就开始要夺权了吗,而且还是从他的亲祖父那里,男主真是个狠人。
“倒也不是。只是,晏修之写的文章是要削藩,而他却成了状元郎,姝儿,你懂这是什么意思吗?”
谢姝呐呐地点点头,“所以那些官员为什么来找哥哥?”
“那些官员都是受过父亲恩惠的人,我收了周子安做学生的事他们也知道,他们来找我是因为以为我要借周子安的手插足官场,所以来问我对这件事的看法。只是他们都想错了,我这学生才不是能轻易任人摆布的性子。”他说着说着就笑了,放下了已经空了的瓷盅。
谢姝嘀咕道,“那为什么都挑同一天啊,这也太打眼了,若是当今皇帝疑心病重,哥哥你不就完蛋了......”
“是我叫他们同一天来的,一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私下里联系反而更加让人疑心,二是把话一次性说清楚比较好,省得要来来回回说个几十遍.。”
谢姝听到谢安这样说,心里想着她这哥哥肯定是因为怕麻烦才一次性把人都叫到府上的。
“现在可问清楚了?”
“嗯,问清楚了。”谢姝点点头。
谢安整理好案上的笔墨纸砚,看着谢姝道,“听闻你今日从凤仙楼带回来许多菜,现在可还有。”
“有、有、有......”她道,“我还以为哥哥用过晚膳了。”
“你这么喜欢往凤仙楼跑,是不是要把凤仙楼的厨子请回来比较好?”
“不用、不用,若是请回来只有我们几个人能吃到佳肴,但是他若是在凤仙楼,所有人都能尝一尝,这样不是更好吗?”
谢安闻言笑道,“满嘴歪理,我可说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