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冬遥，你认真的？”纤丛倔强的小脸望着他。
他垂眸，眼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神色，只见他倏地点点头。
“我们过去在一起的开心快乐，都是假的吗？全都是骗我的吗？”纤丛嘶吼出声，有海洋生物特性的她此时喊出的分贝极高，导致众人受不住的连忙去捂耳朵，听力极好的云晚依痛苦的只想离开这鬼地方。
天知道震耳欲聋是多么让她生不如死。
恍惚间，一旁的男人一双大手附过来，温暖的覆盖在她双手之上，云晚依瞬间觉得，她心底不慌了。
男人的手似是加了魔法，覆盖上的瞬间，那些噪音都离她远去，仿佛全世界都安静了。
云晚依痴痴地看着李莫然，他笑着回应了自己。
“现在你知道，我和你之间的鸿沟是什么了吧。”见纤丛不再哭喊，齐冬遥放下手说道，“我们分开，对双方都是最好的结果。你别再自欺欺人了，纤丛。我们是相爱，但这不是绑定我们二人的借口。”
云晚依跟李莫然偷偷咬耳朵:“我还要不要继续当红娘啊。”
“把纤丛送回去对我们大家都好。”李莫然认真道，见眼前的小东西神色不对劲，又紧跟着补充，“别想的太多，我只是就事论事。”
“哦。”云晚依却举一反三的觉着，自己这样常年混迹在人群中的确不是回事。
“我说了，别瞎想。”李莫然又言。
这家伙仿佛能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云晚依惊恐的看向身旁这男人，他却完全不理自己。
“云小姐，你能否送我回去，回我自己的家。”纤丛突然q她，让云晚依不得不把此事先放一边。
“你……想好了？”她不相信两个人仅仅吵了这么短的时间，纤丛就彻底放弃了。
“嗯，想好了。”纤丛望向此生最爱的男人，眉眼弯弯地笑道，“我不想我们的回忆全都是争吵，这也不是我和他在一起的初衷。或许不管是鲛人和神，还是鲛人和人，都没有皆大欢喜的爱情吧。”
后半句云晚依听得不是太懂。
怎么，人鱼族还有这光辉历史呢？改天可以逮来个神仙问清楚。
众仙瑟瑟发抖中。
终究，云晚依还是利用法力将纤丛送回了海里。赶上夜色正浓，也没有旁人发觉出异常。
临走前，纤丛最后一次吻上了齐冬遥，倏地她口中有一束光闪过，原来是她一同把体内的鲛珠渡给了他:
“我很庆幸你和我在一起并不是一无所得。游泳是你的看家本领，我透过鲛珠感知到，未来会有一个女孩与你在水中相遇，那时，你可一定要抓紧她的手，不要放开啊。你编造的劈腿谎言太漏洞百出了，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真正的用意，你吼我，不过是想推开我罢了。这鲛珠你守好，算是我给你的离别礼物，平时它可保你在水下自由呼吸，不被万物侵害，关键时刻，它能救那女孩的命。希望……你永远都不会忘记，有一条人鱼，曾拼上过性命和未来去爱你。”
男孩早已泪流满面。他猛地抱紧了纤丛，力道仿佛要将对方融入进自己骨血之中，他颤抖着呜咽道:“纤丛，我爱你。希望以后的日子里你能永远开心快乐。”
离了你，她真的还能快乐起来么？
旁观默默吐槽的云晚依也哭到不能自已，若不是有李莫然在一旁支撑她，恐怕她法力早就断了。
这傻孩子，是准备自我了断啊。云晚依通过读心了解到，纤丛离了这鲛珠，回到海里也没有几日活头了，它同旁的不同，每个人鱼仅有一枚，珠在人在，珠亡人亡。这两个人就非得这样么，不折腾出点花儿来不罢休？
“你想救她？”李莫然虽明面上是在问她，可心底却早已肯定了这个答复。
云晚依深知如今以自身法力无法完成这一切，她一对泪眸可怜巴巴地望向李莫然:“我不想她死。”
“拿什么来换？”李莫然笃定她会接受这个无礼的提议。
“我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换。”反正她也不想这样无休无止的活下去了。
只见李莫然嘴角微微上扬:“不必以命相抵，拿你自己来换就够了。”
云晚依不解:“？？？”
李莫然单手捂住她双眼不让她看:“这一夜，你先欠着我。我想要时，自会找你还。”
说罢耳边是一阵狂风呼啸，云晚依感知不到周围都发生了些什么，只知晓自己再次睁开眼时，是在李莫然家里的卧室中。
零碎的片段在脑海中响起。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浅海区域危险，多在深海里藏匿！”
“人鱼她最喜欢只将眼睛露出水面，其他都藏在水里。这样会有安全感。”
临游走前，好像有很多人鱼来接纤丛，而纤丛最后的眼神，她永远都忘不了。那是依恋破碎的模样。
云晚依依稀只记得自己和人鱼之间的零星记忆，偏此时楚欣欣还好奇的来追问她:“最后结果如何？怎么处理的？”
云晚依脑袋发蒙地看向她:“纤丛她……好像回深海了。她很安全。”
楚欣欣在她面前摆了摆手:“回魂了晚晚子！怎么还魂不守舍的，难不成这人鱼临走前给你下了什么蛊？”
“我也记不太清了。”云晚依拼命的思考，期待回想起完整片段，却只是徒劳。
“或许是你太累了。”楚欣欣起身给云晚依揉了揉脑袋，“别多想了，好好休息几天，这几天不给你排通告。最近你可愈发憔悴了。难道这次灵识缺损是不可逆的？”
以后可不能再让晚晚多管闲事了，再有天大的事，也都推给那个女娲后人处理去吧。她的晚晚，不该承受这些本不该她承受的压力。
云晚依摇摇头，茫然道:“我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或许是我真的时日无多了吧，我早就觉得老天要收了我这老妖怪了。”
“呸呸呸！胡说什么呢！你还没陪我到老，我不许你比我先走！”楚欣欣耍赖中透着外人察觉不到的心酸。
云晚依抬手温柔的抚上楚欣欣的手:“欣欣，我们每个人活着都是在倒计时，只是有的人快，有的人慢罢了，无需悲伤。”
“我不管，我要你永远和我在一起，我有很多麻烦需要你帮我处理呢。”楚欣欣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