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回去吧。”宋淮意冷淡的反应应该是有些伤了吴捕头的心,他明显表情有些失落,不过还是很快调整好情绪:“好。”
回去的路上,宋淮意还在思考,自己只不过刚来了几天,就已经遇见了两拨追杀,第一次差点要了她的命,这一次却是说什么玉符,两相对比,虽然她能听得懂这几个人的话,但从口音还有服饰也能看出他们是一起的。
那这怀里的玉符没准有什么用处,也与这前来要玉符的秦人有关系。
至于这封信,既然是从他们怀里掉出来的,也肯定是有用的东西,之前从宇泽的话中知道,如今的世道百姓虽过的还好,但国都却是与远在北方的大秦有些桎梏,一百年前国都与大秦都是当时最强大的群体,一次大战中,本国国都胜出,于是心安理得成了如今最强大的国都,而大秦却有传言说是当初有人陷害,国都又使用什么手段才侥幸赢的,所以一直对于本国国都很不友好,尤其是这些年,可以说秦人对于他们也算是敌人了。
吴捕头的指责便是保卫平安,自然秦人的出现也与他有关,但这一次,宋淮意却出自私心的缘故,想起之前陆时清在街上说过的话,于是将信件藏了起来。
待吴捕头又出门办案的时候,宋淮意去了傅府。
即便不知道这个朝代一个侯爷的府邸标准是什么,但是看到傅府的时候,宋淮意却可以肯定,他的府邸规格定是远远超过了一个侯爷的标准,飞檐高阁,雕栏玉砌,看着比皇宫还要气派。
陆时清就像是他的府邸,遥不可及,宋淮意揣着密函站在傅府面前,忽然有些紧张。
有个人走了出来,他手里握着长枪,眉尾有些湿润,似乎是刚练完枪。
陆时清:“你,找我?”
宋淮意:“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怎么知道我是找你?”
陆时清:“彭剑说你在这转悠了半天,不找我难道找麻烦?”
宋淮意:“我......我想找你破译一下这个密函。你不是说有了线索就告诉你吗?”
陆时清走过来:“给我看看。”
宋淮意将密函递给陆时清看,他低头看密函的时候,眉头深锁,看得出来,这件事非常重要。
“这密函上说秦人发现了自己国内有间隙,而且一直在跟我们国都互通情报。这个奸细六月曾经有过异动,初步怀疑下次接头地点在碧血营。”
宋淮意:“那这个人岂不是有危险?我要去救他!”
陆时清反问:“你的处境难道比这个‘奸细’好?”
宋淮意:“家国大义在前,怎么能顾着自己的生死?不过你这么关心这件事,一定会去查的吧?跟着你,我就安全了!”
陆时清将手中的枪扔给了一侧的侍卫:“说实话,我不关心你的生死,带上你,很累赘。”
看着陆时清一脸冷血无情,宋淮意掏出了玉符,在他眼前露了一露:“我身上可是有重要线索的,你确定不带我去吗?不带我,你一个人肯定不行的。”
“不行”两个字刚说出口,宋淮意就听到陆时清身后的侍卫吸了一口冷气,像是在看着一个极大胆的怪物般看着她。
宋淮意忽然意识到,现在的陆时清并不是以往的上神大人,现在她没有可以与之匹配的身份,他是位高权重的侯爷,而自己不过是江湖门派的一个小人物罢了,在等级森严的古代,这样与他说话,岂不是犯了大忌!
正当宋淮意思虑该如何将话圆回来的时候,陆时清却出乎意料的挑眉笑了,带着一点稠艳的笑意说——:“好。”
宋淮意:“你这么容易就同意了?”
陆时清:“怎么?你还想试试地狱难度?”
宋淮意赶紧摆手:“不是,只是你态度转换的好快,我有点奇怪罢了。”
陆时清:“只是忽然觉得,带上你,应该会很有趣。”他很喜欢挑眉笑,被人笑起来总是温暖的,但他剑眉入鬓,一笑便更凛冽,竟有些不经意间就能让人摧眉折腰的气势。
碧血营在漠北的荒漠之中,路途遥远,这里没有别的,宋淮意便决定先去买一匹矫健的骏马。
身上揣着金子,心里十分踏实,宋淮意哼着小曲,但到了东市她才发现,自己好像根本不会挑马,哪种才算是矫健的骏马啊?
卖马人:“这位姑娘,买马?要不要我给您说道说道?”
宋淮意:“还请这位大哥明示。”
卖马人:“选马啊,要先听听声音,马嘶气息中足的就是好马,然后呢还要看腿,矫健有力的是好马。再看鬃毛柔顺光亮的是好马,最重要——”
宋淮意聚精会神:“是什么?”
卖马人:“最重要当然是适合自己,就像是从军的人必定要力量大的马,但力量大的马也很难控制,就不适合姑娘你。姑娘你要好马,最重要的事找到和自己相契合的马,就跟找情郎似的。”
宋淮意:“和自己相契合......”
好不容易选中了一匹马,带着回了神侯府。
吴捕头见宋淮意买了马便开口问了几句,宋淮意知道吴捕头似乎与陆时清不太对付,或者说不是一个战线的人,所以为了避免争论,便含含糊糊的敷衍了过去。
吴捕头似乎看出了宋淮意的敷衍,失落的离开,不再多问,只说了一句注意安全,若有需要一定要开口与他说。
宋淮意虽然愧疚伤害了一个人的心,但如今原主已经不在,自己也不可能再喜欢上另一个人,所以长痛不如短痛,还不如就在一开始将这感情熄灭。
去碧血营并不近,陆时清带了一批侍卫给他抬轿子,而宋淮意只有一匹马。
这匹马还是拿着陆时清给的钱买的......
越靠近碧血营,风沙越大,宋淮意将自己裹个严严实实,但仍旧吃了一口沙子。新买的马也比宋淮意好不了多少,眼睛都睁不开,在原地不停的打转,宋淮意一下子与陆时清拉开了距离,想要开口,却又吃了一口沙子,喊出来的话也被风沙声掩盖,陆时清一行人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宋淮意的呼唤。
宋淮意只能自食其力的往前走,才走了几步,陆时清终于发现少了一个人,让抬轿子的人折返了回来,风沙声十分喧嚣,但轿子里的人声却十分清晰,想必是用了极深的内功:“上轿。”
宋淮意:“啊?”
陆时清:“怎么?你要跟你的马比谁吃的沙子多吗?”
宋淮意心口堵得慌,她这般到底是为了谁,还不是想多和他待在一起,不过面上却不能这么说,只是喊道:“我要上轿!”
陆时清让宋淮意进了他的轿子。
宋淮意:“你怎么又想起我来了?”
陆时清:“少了个大活人,我岂会不知。”
宋淮意抖了抖头发上的沙粒:“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这种风沙我还真是一个人应付不来。”
陆时清:“不用谢我,谢你自己。”
宋淮意:“啊?为什么?”
陆时清:“我看到你一个人牵着马走在风沙里,好似看到曾经的自己,一个人,一路披荆斩棘的走到头。”他的面色稍稍柔和了一些。
宋淮意突然想起一句话“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刚想要出言安慰他,谁知他却先开了口:“不对,你也不全然像我,至少你笨得多。”
宋淮意:“我哪里笨?!”
陆时清:“知道要来碧血营,买个骆驼比马强百倍。”
宋淮意做出一副气鼓鼓的神情,却在低下头时露出笑意,若是买了马,还如何上轿?
抬轿者皆是武功高深的江湖高手,虽然走在黄沙中,却感觉十分平稳。
陆时清低头把玩自己的擅自,过了许久,宋淮意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决定开口讨好他一下:“对了!你怎么还看得懂秦文?你自己学的?”
陆时清:“你是要夸我厉害吗?我知道自己十分厉害。”
宋淮意:“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陆时清挑眉:“要坐稳神通侯这个位置,并不简单。”
又走了许久,天渐渐暗了下来,宋淮意伏在轿子的窗户上几乎要睡着,忽然听到外面一阵马蹄刀戈声。
“站住!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哥,哥......这沙漠里没有树。”
陆时清:“怎么了?”
陆时清掀起轿帘走了出去,宋淮意握好手里的剑也跟着走了出去,发现他们一行人被二十来个带弯刀的劫匪团团围住。
彭剑:“禀侯爷,是一窝流窜的沙寇,扰了您的清净,属下们马上解决。”
流寇:“大,大哥,他,他是不是,瞧不起咱们!”
流寇头子:“别废话,杀人抢钱!”
一行人开始动手,你来我往,宋淮意这边倒是占了上风,就在马上击溃敌人时,流寇头子竟是从一侧窜过来挟持了宋淮意,当时那把弯刀离着她的脖子只有一毫米。
“呸!今儿居然遇到了个硬茬子,放老子走,不然老子砍你的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