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城今晚的热闹,必将载入史册,作为北暮繁盛的开端。
皇宫,入夜,金华殿灯火通明,偌大的宫殿掩在山中,从郭城街道远远看去,宛如闪烁在山间的萤火虫,景色一绝。
守在乾坤街上的军队昂首挺立,街中的流水席已经摆开,一坛坛的美酒开封,佳肴满桌,飘香十里。
城中百姓吆五喝六前来赴宴,高挂的红灯笼并着花灯绵延了一路,宛如银河星辰。
随着狮鼓的响动,数十头醒狮从席间穿插而过,将高涨的气氛又推向了一个高潮,已喝得五六分醉的百姓随手给狮子扔了一个贡橘,狮子手疾眼快,一张嘴就把贡橘叼住,见状,又是一阵响彻天际的喝彩。
与醒狮一同出现的,还有长余十多米的祥龙,龙灯耀眼华丽,百姓边吃边看,时不时就爆发一阵掌声,此景繁华,热闹非凡。
露华宫,叶芷芸在开国夜宴开始之后,才悠悠转醒。
她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床道:“明日一早我们带上欢欢一同去给母后请安,你早些唤醒我。”
清茵笑了笑:“娘娘让奴婢唤,奴婢也不敢唤呀。”皇上那眼神,可是能杀人的。
“让你唤你便唤,你不敢,便让青木来唤,他皮糙肉厚,不怕罚。”
这话让清茵犹豫的抿了唇:“青木大哥再能扛,也遭不住娘娘这般霍霍呀。”
“嗯?”叶芷芸眉尖微微一挑,透过铜镜看向清茵:“你心疼啦?”
“哪是!”清茵忙否认道:“就是觉着,青木大哥兢兢业业的,却总挨皇上的罚,看着可怜。”
“哦――”叶芷芸意味深长的吐出一声,直叫清茵小脸通红,叶芷芸不由笑道:“你放心,墨宸渊心里是有数的,而且青木跟了我,我哪有白白看着他挨罚的道理?”
清茵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娘娘仁慈,在战王府的时候,府里的婢女都想要争着伺候娘娘,也就奴婢运气好,承蒙娘娘不嫌弃。”
“看把你给高兴的,就这般紧张青木啊。”叶芷芸好笑的掩嘴。
“没有!”清茵脸色又是一阵涨红:“真的没有,娘娘可莫要乱说。”
“好,我不说,你记得明天唤我。”叶芷芸笑道。
此时的金华殿,殿中歌舞升平,丝竹声悦耳。
因宫殿建于山中,气温阴凉舒爽,丝毫不见白日的暑气。
金华殿外设有一观景台,名为流云台,站在流云台往远处看去,不仅能将山中景观尽收眼底,还能将郭城一览无余。
而流云台的位置,又刚好对着郭城的乾坤街,一眼看去,便能夜观星河,壮观得很。
从流云台经过的宫女太监,无一不微微侧目,都想要在流云台驻足,而流云台上驻守的墨龙军,成了他们最羡慕的人。
金华殿内,百官推杯换盏,笑意盈盈,随着歌舞的起伏,和乐之景溢于表面,让人沉醉。
然而这其中,墨宸渊坐在上位却显得无所事事,淡淡的眉宇让殿下朝臣看不出他的喜怒,夜宴开始之时,朝臣也曾齐齐敬酒,恭维敬奉。
然而因墨宸渊神色始终不冷不热,朝臣也不知他心中到底在想什么,渐渐的,便只剩下官与官之间的谈天论阔。
大臣自然不知道,叶芷芸不在,墨宸渊怎么可能提得起兴致?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叶芷芸的身影,一边期待她醒来后能赶过来与他一同参宴,一边又担心她累着身子,希望她直接歇下。
不管是哪一种,都让他思念得紧,想到最后他直接数起了时辰,计算着这夜宴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想想他在大越之时,从未参过什么宴,这会儿倒叫他不自在得紧。
但若有叶芷芸相陪,这浑身的不自在定会烟消云散。
酒过三巡,殿中的朝臣都已经喝得微醺。此时,刚好一曲舞毕,一个大臣借着酒劲起身,恭首说道:“皇上,臣心中存有一事,忐忑了一日,今想斗胆一问,不知皇上可否应允。”
墨宸渊回神,便见说话的是一位约莫四五十岁的臣子,沉声:“朕记得,你是城中徐府的掌家人?”
徐府是郭城之中比较有名的经商世家,同时也是在墨宸渊旗下发家致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