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针扎进了人体,并搅动……
“我说!我说……”
曹老二撑不住了,他惨叫着喊道:“是陈林!是陈林叫我做的……”
动刑的大汉看向方醒。
方醒冷漠的道:“再确定!”
于是惨叫声继续,曹老二在惨叫声中回答了十多次,答案还是陈林。
方醒起身道:“给他治伤,然后……老七!”
“老爷。”
辛老七的伤已经好了,他应声进来。
“把他带回城里,交给东厂。”
方醒走出木屋,王琰跟出来说道:“我们的人也可以去看看,顺便看看那个所谓的东厂究竟是如何了得。”
“那不好。”
方醒说道:“东厂并不如锦衣卫厉害,只不过锦衣卫失去了君王的信任,被冷落了。至于你们,既然都有人在盯着了,那就在上面呆着,等家眷到了之后,该团聚就团聚。”
王琰眉间冷峻的看着侧面的山崖,说道:“我知道,不能给殿下惹麻烦,只是……陛下才去,听说到处都在修改,让人郁郁!”
方醒笑道:“这些都是暂时的,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会有用到你们的时候。”
……
朱高炽想起今晚的晚膳就觉得头痛,蔬菜实在不是他的菜啊!
正准备叫人给自己弄些点心来哄哄嘴,一个消息却打乱了他的食欲。
“陛下,兴和伯在外请罪。”
……
“公公,兴和伯的家丁送来了曹老二。”
安纶有些忐忑的禀报道。
孙祥正在默念着佛经,闻言就叹息道:“他这是何苦来哉!”
安纶心中一松,就说道:“公公,曹老二被用过刑。”
孙祥拨动着佛珠,慈眉善目的道:“咱家本想把这事给悄然处置了,暗中禀告陛下即可,可兴和伯却不肯放过那些背后的人,这下又是……何苦结仇呢?罢了,叫他们问话,咱家马上去见陛下。”
安纶面色古怪的道:“魏大人他们刚接手,那曹老二就招供了,说是陈林指使的。”
孙祥马上瞟了安纶一眼,看到安纶一脸的古怪模样,就失笑道:“你这个傻货,此事不能早去,去早了就会顶在陛下的心窝上,咱家就得倒霉了。”
安纶如梦初醒的拍了自己的脑门一下,悔道:“公公,奴婢不懂事,差点就害了公公。”
孙祥摇摇头道:“去吧,让他们再问问,一定要问清楚。若是出了差错,陛下那边可不好交代。”
安纶赶紧去交代,走出这个房间后,他缓缓的呼出那口气,背心瞬间汗湿。
……
“你又做了什么?”
朱高炽头痛的皱着眉心问道。
方醒垂眸道:“陛下,有人对那些使者说……大明以后再也不出海了,那人叫做曹老二……”
“等等!”
朱高炽打断了方醒的话,目光冰冷的看着梁中,问道:“为何无人告诉朕?”
梁中愕然道:“陛下,此事奴婢也不知。”
朱高炽松弛了下来,问道:“那你干了什么?”
方醒看看左右,然后说道:“陛下,那些使者已经准备归国了,而且据说……以后就来大明打个秋风即可,没钱就不来了。”
朱高炽的面色猛地变红,胖手拍打着御案喝道:“传了他们来!”
梁中出去安排,朱高炽的目光炯炯,全是凌厉,他点头道:“你做的不错,朕知道你肯定是问过了,是谁?”
方醒平静的说道:“兵部侍郎陈林。”
朱高炽的身体猛地后仰,他闭上眼睛,说道:“很好,你且回去,此事朕自会处置。”
方醒告退。
宫中很热,方醒一路走到了中左门时,恰好遇到了孙祥。
大热天,可孙祥的脸上却看着就像是玉一般,没有汗渍,而且神态平静。
“兴和伯可是为了那事吗?”
方醒颔首道:“正是,做了就做了,无需遮掩,所以我来向陛下请罪。”
孙祥的脸白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正常,拱拱手道:“咱家有数了,多谢兴和伯。”
方醒说道:“此事牵扯甚多,陛下估摸着也会暂时放下,你应该无事。”
孙祥点点头,含笑道:“忠心在,则无往而不利。”
方醒拱拱手,两人擦肩而过。
安纶就在孙祥的身后,他冲着方醒微微点头,然后赶紧垂首跟了上去。
方醒一路出宫到家,招来了黄钟,苦笑道:“此事麻烦了,孙祥估摸着要触个霉头。”
黄钟讶然道:“难道他没有禀告给陛下?”
方醒摇摇头,“他估摸着是猜到了里面的玄机,想先拿下了曹老二之后,再悄然禀告给陛下,那样陛下就能从容行事。”
“揣度最不可取啊!”
黄钟说道:“别人也罢,可那是陛下,不管是好事坏事,你先禀告了再说,至于如何处置,自然有陛下来决断,哎!”
孙祥外号孙佛,慈眉善目的,在外面的风评不错,所以连黄钟都有些为他嗟叹。
可方醒却说道:“揣度君王的事他孙祥不是第一次干了,可见心中自有算盘,咱们无需为他担忧。”
黄钟想起自己见过孙祥的那一次,就抛掉了此事,说道:“伯爷,此事有些树敌啊!”
那些被揭穿了正人君子面目的臣子们,自然不敢去恨朱高炽,但却会把方醒恨之入骨。
方醒无所谓的道:“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恨就恨吧。”
……
“谁给他的胆子?”
朱高炽面沉如水的喝问道,无人敢答。
“金忠!”
金忠被点名,他出班说道:“陛下,此事臣愿领罪。”
朱高炽敏锐的发现群臣都轻松了些,就冷笑道:“领罪?”
金忠跪地准备解冠,朱高炽却说道:“若说是旁人朕自然是相信的,可金忠却是下西洋的支持者,他疯了吗?”
金忠赶紧抬头道:“陛下,臣没疯,只是这屎都丢到臣的头顶上了,臣不得不认罪啊!”
这话说的粗俗,朱高炽知道老家伙是故意说来恶心人,就干咳道:“谁干的?嗯!”
群臣无言,金忠起身环视一周,说道:“陛下,这是有人在暗中弄鬼呢!他们想把大明的藩属弄离心,其心可诛!”
“杨荣,你以为如何?”
朱高炽嘴角微翘,看来心情不错。
杨荣出班道:“陛下,臣……以为当诛!”
“哦!”
朱高炽含笑道:“不过塞外缺人,父皇在时大多都流放过去,朕当萧规曹随,涉案的不管大小,三族全数流放过去。”
杨荣苦涩的道:“是,陛下。”
朱高炽摸摸肚子,说道:“要正大光明,不要鬼鬼祟祟,那不是臣子的模样,好了,差不多快到晚膳的时辰了,朕就不多留你们了,散了吧。”
这是来自于皇帝的耳光,也不知道谁感觉自己被抽到了。
群臣躬身送走了朱高炽,然后缓缓出去。
“谁干的?”
金忠被夹在中间,他冷冷的看着这些同僚说道:“不要脸的玩意儿,自己想干,那就让自己衙门的人去干,把老夫顶上去是何用意?那脸还要不要了?”
无人搭话,金忠冷笑着大步向前,一边走一边说道:“天天说忠君体国,可撕下那张脸,也比暗娼好不到哪去!”
这话有些恶毒,金幼孜怒而喝道:“金忠,你别得寸进尺!”
金忠没回身,大笑道:“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栽赃在老夫的身上,谁不要脸?谁得寸进尺?哈哈哈哈!”
杨荣面色难看的劝道:“算了,此事不宜闹大。”
金幼孜恨恨的道:“那老匹夫越发的倚老卖老了,可恨!”
杨溥和黄淮在后面,两人目睹了这场冲突,不禁对视一眼,心中各自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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