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
当婉婉再次睁开眼睛时,就见到了太后。
她的眼神就像是被惊到的小鹿,然后左右看看。
“母后,方醒呢?”
太后握住她的手,说道:“兴和伯回家了,你想吃什么?”
用食物来转移注意力,这是哄孩子的做法。
婉婉看到了朱瞻基。
但她的眼神中并未多出什么变化,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朱瞻基心中叹息,知道自己这几年终究还是忽略了婉婉。
“你要吃饭才好,不然瘦的不成人形,谁心疼?还不是我们心疼吗。”
太后在嘀咕着,然后让人去熬粥,就在隔壁熬。
“姑姑!”
端端和玉米冲了进来。
“姑姑,你好了吗?”
玉米走到床边,看到婉婉的眼神不再是木然,就欢喜的道:“姑姑,下次我找你玩。”
婉婉点点头,玉米就得意的道:“姑姑,下次咱们出去玩,上次先生带我出去吃东西,好热闹啊!还看到打人了。”
端端也说道:“姑姑,最近好些人出游呢!”
婉婉看着两个孩子,渐渐的想起了无数过往。
……
长公主恢复了,太后当即就令大赏宫中,还派人去宫外的寺庙道馆里施舍,为长公主祈福。
宫中这时候才爆出了长公主生病的消息,大家联想到最近几天皇帝焦躁不安,动不动就呵斥人,不禁感慨着做了长公主驸马的那位福气真好。
随后宫中就开始收拾人了。
有人倒霉,自然就有人要飞黄腾达。
而今婉婉这里算得上是热灶,所以那些宫女太监们都纷纷去寻关系,想调过来。
而怡安和李斌都是他们讨好的对象。
此事太后有很大的话语权,其次就是皇后。
可皇帝却莫名其妙的要亲自给婉婉那边挑选宫女太监,这一下就击破了他们的美梦,只得去讨好俞佳。
皇帝自然不了解那些宫女太监的情况,所以俞佳就成了大忙人。
而长公主病愈的消息传到通州之后,李维一家子这才释然。
“原来是生病了,怪不得都停了。”
李母有些不渝的道:“不会是个病秧子吧?”
李维微微一笑,说道:“娘,病也无事,好好的养病就是了。”
李母一下就喜上眉梢,说道:“是啊!要是病了就好生的养着,咱们家不缺请郎中的钱。”
母子二人瞬间就有了默契。
一个多病的公主才好啊!
……
金幼孜在熬日子。
无数人在等待着他离去的消息。
杨士奇已经无颜再回朝堂。
闫大建这几天非常的稳重,甚至都不出去吃饭,中餐都在礼部吃。
只需要熬过这段时间,等胡濙进了政事堂,他就是礼部尚书。
人生巅峰就在眼前,换谁都会谨慎。
而方醒完成了任务,已经回到了家中。
近期他的事情比较满,加上夏元吉的离去,所以心情不佳。
两个小丫头也知道他的心情不好,所以都不来打扰他。
“出去玩吧。”
“好啊!”
一家人都欢喜,除去在武学的土豆之外,连莫愁和欢欢母子都被接来了,然后马车备好,出发。
太阳不错,晒的人发热,但却不烫。
一家人缓缓顺着大道而去,不时能遇到那些出游的人家。
等饱览了最后的春色之后,方醒一家找了个地方停下来,然后全部下车,自己游玩。
此时草地茵茵,却不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好闻的味道。
一骑从后面而来,却是方五。
“老爷,沈阳那边说当年闫大建在福建做按察使,在处置官台山的流民时,是早就有了打算。”
“什么意思?”
方醒站在马车边上,看着无忧和珠珠在前方追逐,觉得很惬意。
方五说道:“说闫大建养寇自重,只是当时仁皇帝挺看重他的,所以锦衣卫那边才压下了此事。”
所谓养寇自重,就是姑息,等时机到了才出手,这也是利益最大化的手段。
这不算是什么罪名,而是时间久了,证据估摸着也找不到了。
作为指控的话,基本上是不够的。
方醒点点头,说道:“放话出去,就说我要拦住闫大建升官的路。”
……
闫大建的心情大抵是飞了起来,飘飘然。
所以当一个熟人告诉他,方醒准备拦截他的升官之路时,他有些懵了。
“我和兴和伯没仇没怨的,不能吧?”
闫大建觉得自己真是冤到家了。
而安纶却找到了方醒。
“多谢兴和伯。”
安纶是在天黑后来的方家庄。
刚出游归来的方醒见他来了也不惊奇,两人坐下后,才问道:“大晚上的出来,这是要去哪?”
“有案子。”
安纶不肯说详细,然后拱手道:“兴和伯此次帮了咱家,多谢。”
方醒淡淡的道:“犬子在武学差点被人给阴了,全靠你那边出手,这才免了劫难,咱们各归各。”
方醒不肯和安纶攀交情,连沈阳都有意疏远。
安纶对此了然,就起身道:“兴和伯可有把握?”
仅仅是放话出去是不够的。
方醒说道:“本伯知道。”
“多谢。”
安纶躬身道谢,然后告辞。
方醒只是把他送到书房外,在他即将消失在夜色中时,轻轻的问道:“你和他有仇?”
安纶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笑道:“没有,咱家觉得此人的身上有大案,若是挖出来,那就是大功。”
方醒点点头道:“那本伯就祝愿你早日立功。”
“多谢。”
安纶消失在前方,黄钟从侧面的阴影处走过来。
“伯爷,大少爷那事上下都不知,可终究还是少了震慑。”
去年方醒还在海外的时候,武学里有人想对土豆下手,结果被东厂的人阻拦了。
“那人被安纶弄死了。”
方醒说道:“我查证过了。”
黄钟建议道:“伯爷,要不还是派人去保护大少爷吧?”
方醒摇摇头道:“没必要,那次的事就算是东厂不出手,有人也会出手,所以他们只是占了个先而已。”
“那些人终究是耐不住性子,我走了,却把祸患留给了妻儿。”
方醒冷冷的道:“动手那人一家子都走了。”
那一家人被东厂的人盯着,然后报给了皇帝,朱瞻基果断令人动手,结果那家居然敢反抗,成年人全被斩杀殆尽,妇孺全被被流放。
暗地里的那些人被吓住了,后来才有了叩阙,否则他们必定还是要锲而不舍的对方醒的家小动手。
这才是真正的皇权威严。
一刀下去,什么都怕了。
“武学里有人在帮忙,所以不必担心土豆的安全。”
在家人的安全方面,方醒下的功夫不小,上次算是被东厂捡了便宜,否则那人也动不了土豆分毫。
黄钟丢下心事,笑着道:“伯爷,闫大建大概是慌了吧。”
方醒说道:“我看不惯他,所以正好给安纶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