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莫不是眼花了?
祝云使劲揉揉眼睛,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追出几步,却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也许,真是看错了。
凉风一起,吹得他瑟瑟发抖,便不再赏月,回到了山洞里。
和衣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他又被饥饿叫醒了,迅速起床,打算去捉只野鸡来尝尝。
刚走出山洞,就见秀秀从远处走来,她披着晨光而来,淡黄色的衣衫更显玲珑身材。
“祝大哥。”
“秀秀,你来了。”
秀秀走到祝云身边,从背后拿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他:“呶,给你带了几个肉包子。”
祝云赶紧接着,这简直送到他心坎里了,立刻打开纸包,捏着包子大口吃了起来。
“呵呵呵,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秀秀笑盈盈地看着他吃包子,语气温柔。
祝云连着吃完三个包子,秀秀又递来一个水袋。
“秀秀,多谢你如此费心。”祝云吃饱喝足,心满意足,立刻就要跟秀秀去燕家。
“不急,现在时间还早,等太阳升起来了,再走不迟。”
秀秀不紧不慢地坐下,定定地看着祝云。
祝云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摸摸自己的脸,莫不是沾了脏东西。
“你真的要去燕家吗?”
秀秀突然严肃起来,与昨日判若两人。
祝云点头,这一趟势在必行。
秀秀没再说什么,望着洞外发呆。
“秀秀,你怎么了?”
祝云见她似乎有心事,秀秀却绝口不提。
等到日头高照,秀秀站起身,轻轻说了一句:“咱们走吧。”
“哎。”
祝云赶紧把东西都放到马背上,跟在后面走出了山洞。
秀秀走得很快,祝云牵着马,跟的有些吃力,不时要喊一声,让秀秀等等他。
二人越往前走,前方的路越是荒凉,就连羊肠小道都没有了,四周都是杂草,看起来实在不像是正常的路。
“秀秀,真的是这条路吗?怎么看上去一点行人走过的痕迹都没有?”
祝云心生疑虑,按照当地人所说,燕家是有名的大户,想必也是人员众多,只要有人自会出入,可是一路走来,越来越偏僻,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家族居住的地方。
秀秀停下来:“你若不信,自己走便是。”
说着,她更加快了脚步,祝云本想骑马赶上,周遭却树枝林立,实在不适宜骑马,只好拼命追赶。
“你别生气嘛,我不过随口问问。”
他朝着前面大喊,秀秀听到,这才停下来,在原地等他。
“咳咳咳。”
祝云赶到身边,咳嗽不止,这样赶路实在太累了,再看秀秀,神色如常,没有一丝不适。
“秀秀,你可真厉害,走得这么快竟然一点也不喘。”
祝云佩服的很,这路太难走了,纵使他有武功底子,还是觉得有些吃力,秀秀却轻轻松松就把他甩下了。
秀秀笑笑说:“好了,快走吧。”
又行一阵,秀秀指着前面说:“到了。”
“啊?”
祝云看着眼前无边无际的废墟,惊呆了。
这哪是什么家族院落,分明是一片大火烧过留下的断壁残垣。
“听老人们说,燕家遭了一场大火,连着烧了三天三夜,天都烧红了。燕家上下几十余口全都葬身火海。”
祝云听秀秀这么说,心凉了半截,这次本来是要查明真相来的,竟得到了这样一个结果。
他瘫坐在地上,浑身无力。
秀秀赶紧拉他起来,扶到一处坐下,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祝云摇摇头,没有心思说话,线索断了,以后又不知道要去何处寻了。
坐了半晌,他慢慢起身,向那废墟处走去。
“别。”
秀秀脱口而出。
“没事的,我只是过去看一眼。”
祝云走近废墟,确实烧的干净,除了一些烧黑的石头,其余都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他往里面走着,想象着究竟是怎样一场大火,才会把这里烧的如此干净彻底。
正暗自伤怀时,他突然被晃了一下眼睛,抬眼望去,前面似乎有一个明晃晃的东西,拔腿便朝那里走去。
“扑通。”
还没反应过来,他眼前一黑,脚下一软,就陷了下去。
他拼命想抓住点什么,周围却又湿又滑,什么东西都没有,身体磨得生疼,感觉后背都要起火了。
终于坠到底,正要站起来,就见四周弥漫起一阵白烟,还没来得及捂住口鼻,已然晕了过去。
再度睁开眼,祝云发现自己被捆在一间小木屋里,灯火通明,旁边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他胡子拉碴,脸上有一道又粗又长的疤。
“你是谁?为什么绑我?”
祝云迷惑不解,从未见过这个人,何至如此?
男人阴着一张脸:“你找燕家做什么?”
燕家?
祝云转转眼睛,自己只对秀秀说过要找燕家,莫非……
他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你认识秀秀?”
就听门吱呀一声,秀秀从外面走了进来,朝那男人轻轻喊了声爹。
“你是他的女儿?”
祝云大吃一惊:“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害我?”
秀秀似有愧疚之色,但她的爹却一脸凶狠:“别废话!快说,你到底为什么来这里?”
祝云无奈地摊摊手:“我已经对秀秀说过了,她没告诉你吗?”
男人一巴掌拍在木凳上,登时拍个粉碎。
“你再不说实话,我就不客气了。”
祝云抖了抖,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可是,他确实只是为了追查蛊虫之事而来的,没什么别的好说的。
男人却没那么多耐心,转身去翻东西,不一会便捧着一个木匣前来。
秀秀一看,脸色大变,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微微颤抖:“爹,不要。”
“闪开!”
男人一把推开秀秀,把木匣抽开,从里面捏出一条不停扭动的红色蛊虫来。
又是虫子!
祝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痒的难受,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可他没想到,这人直接上前来捏住他的下颌骨,直接把蛊虫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呕!
太恶心了!
要不是胳膊也被绑着,祝云一定赶紧抠嘴巴,吐胆汁也要把虫子吐出来。
那虫子顺着他的嗓子一直向下,那该死的蠕动感让他汗毛乍立,却又无计可施。
“小子,既然你不说实话,那就尝尝这蚀心蛊的厉害吧。”
男人恶狠狠地笑着,念动咒语,祝云只觉得胸中先是奇痒难耐,还没忍过去,一阵钻心的疼从内而外,他疼得出了一身冷汗。
更要命的是,这疼痛一下接着一下,像什么东西在用力撕咬着他的心脏,那疼痛让他恨不得用刀剖开自己的胸膛,取出心来,那样似乎还要舒服一些。
秀秀在一旁坐立不安,她知道蚀心蛊的厉害,不愿祝云受此番苦楚,可是又无法违拗爹的意思。
“秀秀,救我。”
祝云头上细细密密的汗浸出来,疼得手脚用力,被绳子捆得通红,脸也充血的厉害,看起来痛苦极了,他看向秀秀,希望能救他一命。
秀秀左右为难,不知该怎么办。男人看她犹豫不决,干脆把她赶了出去。
“怎么样?现在可以说了吧?只要你说实话,我立刻把蚀心蛊取出来。”
男人贴近祝云的脸,面目狰狞。
祝云疼得厉害,断断续续地说:“我,我说的是,是实话,我是来,来打听一种蛊毒,是附在有孕的人身,身上,不易,不易被察觉的一种蛊毒。”
听完这话,男人变了脸色:“你怎么会知道这种蛊?快告诉我!你怎么会知道!”
他疯狂地摇晃着祝云,又掐着他的脖子,急于知道真相。
祝云几乎喘不过气来,幸好秀秀夺门而入,抱住男人的腰,苦苦哀求:“爹,快放手!再不放手,他就要死了。先听他说完,好不好,爹!”
秀秀的话终于奏效,男人停下了手,目光却一直盯在祝云身上:“如果你有一句假话,我一定拧下你的脑袋。”
祝云缓了好一阵才恢复了呼吸,不知道这对父女到底有什么目的,但看秀秀的反应,似乎他刚才说的事很关键。
“我是为了追查父母中毒的事才想向燕家请教的。”
他如实说了出来,看秀秀的样子,似乎松了一口气。
“中毒?什么毒?”
男人稍微平静一些,追问道。
祝云并未透露亲生父母的身份,只说娘亲怀孕之时不知被谁下了一种蛊毒,最终难产,爹也悄无声息地死去,他怀疑也与蛊毒有关。
男人听完,紧紧盯着祝云:“你今年多大?”
“二十岁。”
“不可能,这不可能!”
男人突然疯了一般,撇下祝云和秀秀,跑出门去。
“爹!等等我!”
秀秀追了出去,却又突然折返,快速给祝云松绑,留下一句:“对不起,你受苦了,快走!如果你还信我,还去山洞里等我。我一定会说服爹给你一个交代的。”
祝云心情复杂,他掉下陷阱是拜秀秀所赐,如今又是她要放了自己,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们父女俩又是什么人呢?
秀秀已经朝着男人追了出去,祝云知道这正是逃走的最佳时机,不顾身体疼痛,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木屋。
【作者题外话】:下午还有一章要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