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何止是纯粹，简直纯粹的让人心疼，甚至是难过。
正常情况下，陈平平拖着白衣那一缕神识同归于尽，这是大功，整个武者学院都应该为他召开盛大的追悼会，
顺便再爆出陈平平这些年资助的孤儿，再请几个孤儿穿的板板正正的手捧鲜花而来，掉掉眼泪，然后请媒体报道，大肆渲染一下，让所有人都知道他陈平平的功勋。
可事实上，
啥都没有，仅限于王小明他们几个屈指可数的人来了，也只有他们知道陈平平做了什么。
孤儿院那些孩子，恐怕从始至终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曾经默默的帮助他们。
而且，
这么多年过去，哪怕只说七天前那个夜晚，因为白衣而战死的人，绝对不在少数，他们跟陈平平一样，沉默着去执行任务，沉默着死亡。
只不过王小明跟陈平平最熟，所以对他感触最深，就像在地球的时候，哪怕真的出了事，大多数人至多发个朋友圈缅怀一下就已经算是非常有良心了，完事儿该干嘛干嘛，有的人甚至还会阴阳怪气，
只有那些最亲近的人，才会懂的失去的痛苦。
就像现在，
其实心里头最为难受的，恐怕绝不是王小明，而是这位表面上看起来早都已经见惯了生死离别的柳永逸。
要知道，
在陈平平的家人过世之后，柳永逸才是跟陈平平最为亲近的，而且，身为邺城分部负责人，柳永逸麾下暗部昨晚战死的人，实在太多了！
那些人，都是他的嫡系啊，他心里头得是啥滋味？只不过他不像苟冬溪会把什么都宣之于口罢了。
“沉默的真相，往往是最为让人沉重的，但，这就是我们暗部的责任，以及义务！”
柳永逸淡淡说道：“我们每个人加入暗部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宿命！还有，王小明，我要提醒你一句，陈平平是为了保护你而死不假，但，那天晚上哪怕不是你，换做是其他人，陈平平依旧会去做他认为他该做的事情，他要保护他的学生，明白吗？”
但，
越是如此，才越是让人难过。
王小明低声道：“记下了。”
柳永逸：“还有别的要问的吗？”
“有！”
王小明快速说道：“第一，上次你和我的老师刘老实，还有如玉，对我施加了封印，我体内有问题，跟白衣有关，是吗？”
柳永逸反问道：“为什么那时候不问？”
王小明如实回道：“因为那时候我还没做好要面对这些事情的准备。”
柳永逸轻笑一声，道：“那现在为什么又要问？是已经做好准备了是吗？”
王小明：“是！”
柳永逸：“看来陈平平的死的确让你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既如此，我相信，以你的性子，你就应该已经知道了答案，难道不是吗？”
王小明再次沉默了下，然后才继续开口说道：“我以前从来都没想过，平时在学校动不动就会被我给气的吹胡子瞪眼的陈平平，心里头居然藏了如此之多的秘密，而且还默默无闻的做了那么多事情！”
“他是邺城第三武者高中教导主任，我是第三武者高中的学生，这样算起来，我就是他的学生！”
“做老师的如此厉害，我身为他的学生，自然不可以给他丢脸！”
说到这里，王小明话锋一转，“我听说白衣有十大分身，上次来邺城的想必就是他的分身之一，所以，他的其中一个分身，现在被封印在了我的体内，也正是因为如此，七天前那个夜晚，白衣才会处心积虑铁了心要杀我，我猜的可对？”
柳永逸略一颔首，“对，是三魂七魄中的吞贼！”
王小明沉默。
按照这个逻辑推论，他就已经可以断定，他体内那个一直在【加载中】的所谓的狗屁金手指，就是白衣那厮的吞贼分身！
负面情绪，根本无法解锁金手指，是吞贼所需要的才是真。
不过，
白衣那厮的确掠夺了很多穿越者的金手指倒是真的。
要不要，跟白衣做个交易？虽然很危险，但，可行性极高。
“第二个问题，”
王小明定了定神，然后继续问道：“白衣那厮整的声势浩大，他要杀我，这件事瞒得过别人，却绝对瞒不过那些顶级大佬，我和如玉会不会因此暴露穿越者的身份？”
柳永逸摆了摆手，“的确有些危险，但，有我和刘老实在，问题不大，大不了就直接把你体内封印着白衣分身的事情告诉那些大佬就是了。”
王小明目光微异，心说那老子不就是彻底变成《火影》里面封印九尾的人柱力了？完事所有人都孤立他？这特么主角模板不就特么的来了吗？
“还有一个问题，”
王小明一脸狐疑说道：“白衣那厮那天栽了跟头，万一他气急败坏到处宣扬我和如玉是穿越者怎么办？”
毕竟，
白衣最喜欢掠夺穿越者金手指，这样子不就完美的解释了白衣为什么要那般大费周章的想要宰掉他了吗？
“你忽略了一个问题，你体内封印了白衣的吞贼分身，”柳永逸解释道：“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能够封印白衣那厮的人！”
“就算白衣到处说你是穿越者，我也可以说白衣玩的是离间计，是在故意借刀杀人！”
柳永逸揶揄说道：“再者说了，你本身就没有金手指，这完全不符合穿越者的身份！你见过几个穿越者没金手指？反正我没见过你这么菜的穿越者！”
王小明当时脸就黑了，直接人身攻击可还行？瞧不起谁呢这是？
柳永逸继续说道：“而且，就算真的坐实了你是穿越者的身份，犹豫你能封印白衣三魂七魄十大分身的特殊性，人族那些顶级大佬也未必舍得杀你！大概率反倒是应该保护你才对！毕竟，你是可以封印白衣的容器啊！与之相比，留着你以后拿去对付白衣岂不是很好？说不定哪天还能再封印一个白衣的分身呢？当然，为了防止他们会直接把你抓去实验室，去把你当做小白鼠，研究一下你到底为什么可以封印白衣，顺手复制一堆你的这种特殊性出来，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们还是尽可能不会让你暴露！”
王小明点头说道：“这个我明白，可我不理解的是，你们为什么不趁机杀了我体内封印的白衣分身？而是选择封印在我的体内？不怕后患无穷吗？”
柳永逸摇头说道：“你对白衣那厮的了解还是太浅了，那厮在灵魂方面的造诣独步天下，就算杀了他一个分身，虽说的确会对他的本体造成一定的伤害，可用不了多久，他就会重新搞出一个新的分身出来，这也是他最为让人头疼的地方之一！”
“这么多年，白衣本体很少离开十万大山，每次都是派分身出来兴风作浪，让人烦不胜烦，且防不胜防！”
“既如此，与之相比，能够封印他的分身，才是上上之选！”
柳永逸凝声道：“只要封印他的分身，那么他就无法制造新的分身，并且永远无法三魂七魄齐聚，这也就意味着，你只要永远封印他的分身，他就永远无法重回巅峰，这才是他迫切想要杀了你的真正原因，明白吗？”
王小明点了点头，“明白了。”
柳永逸想了想，再次主动说道：“王小明，这个世界对穿越者的确不太友好，其中90%以上的原因是白衣那厮导致的，他给人族留下的心里阴影太大！”
“就像我说的，白衣与妖族绝不希望看到人族再出现第二个刘老实那样的纯粹武圣，同样的道理，人族也绝对不希望再出现第二个白衣！”
“这也是为什么人族对穿越者的态度那般谨慎的主要原因！”
“但，也并不是所有穿越者都会死，比如现在，光我知道的，就有好几位穿越者，在人族生活的很好！嗯，当然，主要是因为他们对人族非常有用！”
柳永逸笑呵呵说道：“而你现在，同样对人族有大用！”
王小明没好气说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就算人族不杀我，可我已经暴露，现在白衣那疯子肯定盯上我了，以后我特么再也不能出城去荒野了对吧？我只要出城，白衣那厮就会立刻对我展开追杀对吧？？”
柳永逸想了想，如实回道：“第一，你就算不出城，那些暗中已经投靠了白衣的人，也会想办法暗杀你！第二，关于你出去就会被白衣追踪这件事，相信我，这个问题很快就会得到解决，你太小瞧我们的手段了，这次要不是为了引蛇出洞设局算计那厮，我早都给你解决干净了！”
“行吧行吧，你牛批行了吧？”王小明嘀嘀咕咕说道：“利用了我，还如此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你可真够不要脸的，要不是打不过你，信不信我直接跟你翻脸？”
柳永逸反问道：“那你信不信，要不是如玉是我亲生女儿，我现在就直接亲手捏死你这个小王八蛋？”
王小明翻了个白眼，“你之前说，暗部只允许邀请制，但我相信，你是邺城分部负责人，可以直接发出邀请对吧？”
柳永逸眉头一挑，“对。”
王小明：“那我也可以申请你直接对我发出邀请，让我加入暗部，对吧？”
不允许直接申请加入，但我可以申请你对我发出邀请，这逻辑，完全没毛病！
柳永逸气的吹胡子瞪眼，“你这特么什么脑回路？来来来，你给我说清楚，咱俩到底谁更不要脸！”
王小明一本正经说道：“陈平平死了，我觉得我有这个义务加入暗部，我说了，我会把他没做完的事情做完！”
很煽情的一句话，
然而，柳永逸直接毫不留情讥讽道：“你是想要继承陈平平的衣钵？不是，我拜托你能不能撒泡尿照照，就凭你也要去跟陈平平相提并论？真不是我瞧不起你哈，你不配！最起码暂时还远远不配！”
王小明当时就急眼了，梗着脖子说道：“不是，你特么动不动就人身攻击到底几个意思？跟谁俩呢！我跟你讲，我要加入暗部是给陈平平面子，可不是你！你搞清楚，我是穿越者，我很厉害的，保不齐过不了几天我就直接起飞了，你可不要不识抬举！你敢拒绝我，等我以后崛起了，你求我加入我都不入，你信不？”
柳永逸淡淡说道：“行啊，那我宣布，从现在开始，你正式成为暗部人员？满意了没？”
王小明：“？？？”
“不是，”王小明当时就不乐意了，“这么草率的吗？你特么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是吧？难道不应该宣誓效忠啊啥的？你这完全没有任何仪式感啊！”
柳永逸嗤的一笑，“暗部本就不在乎这些，战死都默默无闻，你一个刚加入的新人跟我要个屁的仪式感？你问问如玉当年加入暗部的时候有仪式感没？仪式感根本不重要！”
王小明沉吟了两秒，“按你这个逻辑，以后我娶你女儿的时候，不需要准备彩礼，甚至也不需要举办婚礼了是吧？你说的，仪式感不重要哈！我得谢谢您，您这是给我省钱呢！”
柳永逸：“？？？”
防不胜防！小王八蛋，你特么搁这儿等着我呢是不？
“来，你给我过来！我跟你仔细唠唠！”
柳永逸一脚踹在王小明屁股上！
【嘭！】
“啊！”
王小明惨叫一声，直接倒飞而出！
“娶我女儿是吧？”
【嘭！】
“哦！”
“不需要准备彩礼是吧？”
【嘭！】
“咦！”
“不需要举办婚礼是吧？”
【嘭！嘭！嘭！】
柳永逸追着王小明一顿爆锤，完事儿完全不给王小明开口的机会，把王小明拎着直接进了铁匠铺，扔在刘老实面前，“这小子最近皮痒痒了，人菜嘴还欠，我收拾完了，你开始吧，给他好好松松筋骨！省的他整天惹我生气！”
“行啊，”
刘老实横了王小明一眼，“从今天起，你除了要跟我继续学习打铁之外，你要开始正式修炼【八门遁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