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心血来潮,亲自去御膳房挑选食材烧烤,可御膳房满地狼藉,汤汤水水一地,聚众打架一般乱。”
“后面听御厨说,那个华莲本是去御膳房给江才人拿膳食,可是见到御膳房的人很忙,她就自告奋勇要帮忙。没想到这一帮忙,成了帮倒忙。”
“热气腾腾的参鸡汤,她没端稳,泼到了地上。忙着给各宫妃嫔做午膳的御厨和帮厨没注意,脚上一滑,连摔了好几个。热水、热汤、热菜撒了一地。”
黄昭容啧啧有声。
仿佛亲临其境一般。
袁允棠没有意外。
在御花园见到华莲那日,她猜到会有这一天。
没有权势的主子、不懂规矩的宫女,肯定会出事的。
她提醒过江才人,很显然,江才人没有听。
今日这份苦果,是江才人应得的。
“这还不止呢,我听说这个华莲进宫才几天,就因为不懂规矩,说话口无遮拦得罪了大半的妃嫔,江才人每日都要替华莲赔礼道歉。”
“江才人带进宫的银子可不少,这几日为了给华莲赔礼道歉,都花了上万两银子了。”
黄昭容都替江才人心疼银子。
那个华莲,何德何能啊?
虽说华莲是好心办坏事,还有几个主子能经受得住这般赔偿啊。
面子丢了,还要赔银子。
亏大了。
“幸亏我听了你的话,不然我就成了江才人那个倒霉蛋了。”
母亲说的果然没错。
自己脑子不够聪明,就多听听聪明人的话。
她以后可得多听袁昭仪的话!
袁允棠挑眉。
看来那个华莲,倒是无形帮她博了好感。
让黄昭容对她更加信服。
如此看来,华莲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白玉殿偏殿。
江才人气得心口呼吸不畅。
闯祸的华莲跪在地上,一脸不知所措。
“才人,对不起,我又给您闯祸了。”
“我也只是好心想帮忙而已,可是那碗太烫了,我手一滑,就摔碎了。”
“才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您原谅我,我下次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
华莲也很委屈。
明明每次她都是好心。
可每次事情却被自己弄糟。
江才人捂着心口,气得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是,你是好心,可是你每次好心都办了坏事。”
“我带你进宫不足半月,可你都闯了多少祸了?”
“因为你,我又是赔礼又是道歉,你知道我这半个月是怎么过来的吗?”
江才人气得头疼。
早知华莲如此能闯祸惹事,她当初就不应该带进宫。
这才半个月而已。
若是华莲待在她身边更久,她都不敢想象,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到其他宫里当差,二是我给你一些银子,你出宫去。”
“要怎么选,你自己决定。”
江才人声音冷漠。
当初看着华莲可怜,才带进宫。
再多的善心,都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赔礼道歉中消磨掉了。
“才人,您不要我了吗?”
华莲睁大眼睛,不敢置信。
爬到江才人腿边,华莲可怜兮兮。
“才人,您别不要我啊,我没有亲人了,我只有您了。”
华莲抱着江才人的腿,哭得眼睛都红了。
“我已经给过你无数次机会了,可你呢?”
“每一次说不会惹祸,可是你每次说完第二天还是给我惹祸。”
“皇宫不适合你,明日一早,我会安排送你出宫,给足你后半辈子的银子,也算了全了我们主仆之情。”
江才人累了。
“呜呜呜……”
龙池旁。
华莲一个人哭得伤心。
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现在就连江才人也不要她了。
她没人要了。
“呜呜呜……”
大滴大滴的眼泪,滑落华莲的脸。
把心口前的衣裳都打湿了。
“何人在那喧哗?”
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赫然就是小福子。
“你这小宫女,竟敢惊扰圣驾!”
“还不快快退下!”
小福子呵斥着人。
华莲惊慌失措。
自己只是想找个地方哭一会儿,她没想惊扰圣驾啊。
完了。
她又给江才人闯祸了。
华莲心里苦涩。
“奴婢……”
“哇哇哇……”
华莲低着头,哭得更大声了。
“抬起头来。”
华莲只听到一个威严,但是却很温暖的声音。
听话抬头,却跟一双凌厉又灼热的眼睛对视上了。
“阿悦!”
景容帝眼睛一点点放大。
直到满眼都是那个倒影。
长腿大步上前,激动地把人揽进怀中。
“朕就知道
,你没死!”
“阿悦,真好,你又回到朕身边了。”
华莲心扑通扑通跳动着。
众人都说陛下不苟言笑,龙威慑人。
可是陛下明明很温柔。
很俊气。
很让人欢喜。
“阿悦,阿悦……”
景容帝抱着人,喃喃自语。
可怀中的华莲眉头一紧。
“陛下,您认错人了,奴婢是华莲,不是阿悦。”
华莲面色涨红,余光却忍不住去打量景容帝。
难怪后宫如此多妃嫔都仰慕陛下。
陛下的眼睛,好让人沉溺啊。
“华莲?”
景容帝心口一窒。
脸上的欢喜僵住了。
可片刻之后,景容帝再次把人揽进怀中。
“不,你就是朕的阿悦。”
“阿悦,不要再离开朕了!”
景容帝眼眶泛红,紧紧揽着人。
生怕怀中人再次消失了。
华莲想伸手去推开人。
可却始终推不开。
啪——
是夜。
各宫嫔妃再次摔碎了不少茶具、古董、花瓶……
陛下居然选了一个末等宫女侍寝!
“才人,奴婢就说不能把那华莲带进宫。”
“她进宫这几天,给您闯了多少祸了!”
“那个白眼狼,不念着您的好,居然踩着您的肩膀,爬上了龙床!”
江才人身边的宫女气不过,狠狠咒骂着华莲。
江才人摸了摸脸。
眼泪怎么不听话就跑出来了?
心好痛啊。
“你还不回你的清玉宫吗?”
“都亥时了”
棠梨宫,袁允棠打着哈欠,眼皮都快撑不住了。
她是真的困了。
可黄昭容那眼睛,却比白日的太阳还要亮。
“你怎么这么冷静啊?”
“那个华莲今夜侍寝啊!”
“你一点都不惊讶吗?!”
黄昭容如同喝了竹叶酒一般,上头又清醒。
有些话憋在心口,不发泄出来,浑身难受。
“后宫随时都会添新人,不必意外。”
景容帝宠幸再多女人,袁允棠都不介意。
她要的,从来不是帝王的爱。
她只要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