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船不大,最多容纳下十来个人的样子,摆渡人为一精神矍铄的中年男子,黝黑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的精壮。
赵源踏入这船上之后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修真者气息,只是这气息又异于平常的修真者,换句话说,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种类的气息。
但让赵源稍感欣慰的是这气息对他们似乎并没有任何的坏意,在他们三人身上扫了一遍之后便不再搭理。
摆渡人有条不紊的两边摇摆着船桨,很快小船就到达了江心,周围骇浪咆哮,但也丝毫影响到船只的前行,相反还有种如履平地的感觉。
二皇子石寒端做在船头,轻轻的摇曳着手中的纸扇,始终都面带着微笑看着子茹。
赵源三人虽然没有感觉到那股气息的不好之意,但也不敢掉以轻心,依旧神经紧绷着,同时也直接忽略了对面的三个文人。
“不知姑娘此次是前往何处?”石寒脸上露出了温煦的笑容。
子茹脸色怪异的望了望赵源,没有回答,这不仅又让石寒好生一阵尴尬。
而赵源此时的神识已经全都分散在了这船低之下,不停的四散探索着,只是任凭他如何去探寻,终究找不出这船为何会如此平稳的原因,总感觉有一种力量正在有意无意的阻挠着自己。
干笑了下后,石寒似乎看出了赵源三人的心思,接着说道:“你们是在担忧这渡船会有危险?”
何伟听到后,心中也有点疑惑,这船深处惊涛当中如此平稳,并非是隐秘之像,按道理来说这对面的三个凡间书生应当比他们要更加害怕才是,但这三人似乎早就习惯了一般,并没有露出丝毫的慌乱之色。
听着石寒如此之说后,他自然知道这石寒肯定知道其中缘由,不仅疑惑的抽回了自己的神识,疑惑的问道:“难道公子知道其中缘由?”
石寒微微一笑后,回答道:“此地名为龟山郡,名义为我邢国境内,但实为三国无主之地,与赵国紧邻,其中多为群山峻岭,自当有不少的修真之士隐修其中,也为我邢国最令人敬仰之地,哪怕是我父皇到此,都要毕恭毕敬,而且此地渡口,更是一大奇异之处”。
“相传在千年前,我们石家祖先南征北伐,从北方冰雪大地往南,一直打到了这蒲河边,但当我先祖所带领的大军刚渡过了这浦河之后,蒲河突然巨浪翻滚了起来,直接吞没了停在岸边满载着军粮的船只”。
“一个军队没有了军粮的后果可想而知,没有了军粮,大军再也无法南下,只能停在原地,我先祖本是想着这巨浪停息之后再渡江回去调集粮草,再继续南征,但他们在岸边扎营了足足三天,这巨浪根本就没有丝毫要退去的意思,这时军中又开始出现了瘟疫,眼看着一个将士倒下,我先祖心痛不已。”
“于是我先祖便开始认为这是上天对于他们南征北伐所造成杀戮的惩罚,后来他就跪在这河边祈求上天能够大发慈悲,让这浪水退去,好让将士回归故里,不再有任何起战争的想法。”
“一直到了三天三夜之后,先祖的军帐中来了一位奇人异士,这人道士打扮,风轻云淡,宛如仙人。说有法子让大军安然渡江,但前提是我先祖的大军要在此止步,不允许再有南征的想法,我先祖听到后自然狂喜,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
“后来这位奇士在江边布法收服了一只足有百丈大小的河龟,再让这河龟一点一点的把我邢国军民送往了对岸。从那以后的七百年,我邢国石家再也没有发动战争,而这渡口的浪花也并没有退去,只是这过往的渡船在渡河之时,不再受到浪花的影响,相传,当年那巨大的河龟并没有离去,而是一直在这河底默默的保护着来往的船只。”
一口气说完后,石寒轻轻摇了摇手上的纸扇,沉默的望着这河底。
赵源虽然神识全扩散在了河底,但是本体认知还是在的,所以石寒的这些话也全都听在了耳里,回过了神后,他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随后对着石寒说道:“既然你邢国皇家在千年前已经保证不再发动南侵战争,那十年前的那场野鹿战场战争,你邢国又为什么要参加!”
石寒听到后为之一愣,只感觉一股杀意铺面而来,只感觉赵源完全变了一个人,心中不由的生出了一丝恐慌。
“回答!”赵源想到了老火头,想到了儿时在战场上所见到一幕幕残杀,心中不由的生出了一丝恼怒。
对面的的几人在感受到赵源身上所发出来的气息之后,很明显的有种窒息之感,若不是身处这江心当中,只怕几人早就扭身逃跑了。
石寒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随后想到了什么一般,苦笑了下,然后回答道:“兄台莫要着急,至于后来我邢国参战是源于三百年前,三百年前,我皇宫中来了一位名为修真者的道士,此道士如同先祖所遇到的那位奇士一般,飞天遁地,无所不能,从那以后我父皇便开始修行参道,也成为了一名修真者,也就是说,如今我邢国的皇君,本就为一名修真者,而我们整个皇族子孙也全都成为了修真者,这在我邢国境内也不是什么秘密。”
“从那以后,我父皇心性大变,把祖先传下来的遗命抛之脑后,又开始了常年征战,百姓又陷入了战火当中,我大皇兄曾经力劝过父皇,但是我父皇非但不听,还直接把我皇兄给斩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有半句异言、”
“若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几位也应当是修真者才是吧?”
赵源在进入茶亭之时便早已查探出这石寒修真者的身份,只是当时在他身上扫过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修为的波动,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
就在赵源沉默之时,石寒突然站起了身子,朝着赵源几人跪拜了下来,神色坚定的说道:“石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各位能答应、”
旁边的几个文人在见到石寒这般说后,也赶紧随着跪在了船上,而旁边的摆渡人却是神态自若,好像根本就不关心他们所谈之事一般,依旧有条不紊的摇着船桨。
赵源似乎早就看透了石寒的心思,倒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意外,方才放出自己气息,完全只是想泄泄心头之火罢了,也并没有想过要把他们怎么样,道:“哦?那你有什么事,不妨说来听听?”
旁边的何伟和子茹是越发看不透赵源了,一脸疑惑的看着赵源,猜不透赵源这到底是玩的哪一出,阴晴不定的。
“还望几位能入我邢国皇宫助我一臂之力!”
“要我们帮你夺皇位?”
赵源一语既出顿时使得船上气氛压抑了起来,修真者对于凡俗间的皇位并没有丝毫的兴趣,但是这皇位在凡俗却是引得多少的骸骨长埋地下,想要夺取皇位,这在凡俗间无异于是逆天之事。
石寒脸上的神色怔了怔,脸上露出了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样,咬了咬牙,继续道:“兄台所言及是,我观天下百姓常年战乱,流离失所,身为皇家子弟,自然有这份责任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只要我坐上了皇位,我定当让邢国止战!”
“为了天下百姓?”赵源不仅长笑了起来。“试问凡俗那个皇者在最初起义之时不是自诩为正义之师,哪个又不是给平民百姓画个美好未来的饼,然后让其为之而卖命?”
“可到最后的事实呢?或许最初的那个皇者能做到体恤百姓,可你们这些皇权的后人呢?我今日帮你夺取了皇位,那你又拿什么来保证你的后人不会重蹈覆辙?”
“可笑的借口,可笑的百姓,居然如此好骗!什么让百姓过好日子,什么让百姓远离战火,终归不过是你们私欲的一个借口罢了!你又何需来惺惺作态!当我赵某好蒙骗不成!”
赵源越说越激动,整个人更是腾的一下在船中站了起来,一股化为了实质的威压,朝着四周猛烈的扩散开来。蒲河中的骇浪在这股威压的冲击之下,不由又猛添了一倍!如同龙腾虎啸的咆哮着!
石寒的全身汗流不止,后背衣领已经全部被汗水给打湿,他是修真者,但是他也并非是真正的修真者。
他的父皇只交给了他们长寿之道,并没有教他们所谓的功法,所以当他在面对着赵源身上的威压之时,没有丝毫的力量去抵抗。只能任由着赵源的威压在他身上不停的狂卷着、跪着的躯体,不停的颤抖着。。。
旁边的何伟和子茹看到赵源如此状态之后,生怕他会一个疯狂之下,把这二皇子给自己杀了,要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就在邢国境内,若此时杀了一个邢国的皇子的话,那么必然也要造成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此时的赵源在她看来,才是真正的赵源!那个外表憨厚,内心却是无比刚强的赵源!
正当她准备起身拉赵源的时候,只看到河中央蓦然出现了一个漩涡!
“小娃娃,你胆子好大!”
宛若天神下凡的爆喝之声,从天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