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相遇和分离,总是有喜悦与悲伤。
我们的相思和相望,哪一个最断人心肠。
我从最初寻觅你,到最后失去你,隔了多少破碎的光阴。
我用余生去想念你,想念你曾经在的那些烦恼与欢笑。
我用余生去悔恨,去感慨万千。
冲天的火燃烧了你的生命,也燃烧了我的希望。
房间很大,装修也很豪华。
桌子上,有红色玫瑰花,有通透的红酒。
看起来很是浪漫,也很是醉人。
尤其是俯瞰夜色,身边是开心环绕的时候。
林芷看着两个硕大的绿色戒指,又轻轻的摩挲着“真好看,这就都归我了啊。”
沈珏解开领带,侧头看她,摸了摸她的头“都归你都归你,我也归你。”
林芷抬头看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你不是早就是我的了吗,当初某些人不要脸的强吻和忽悠,我可都记得呢。”
沈珏偏头,一把扑倒她“要不要再来一遍,看来你很享受啊。”
林芷被他推倒在床上“切,我当初就应该让你追我的时候再辛苦点,自从给了某些人,某些人可太会享受了,简直是无尽的压榨啊。”
“哦哦哦哦,那是,很享受,还有,我追了你十一年了,还不辛苦,把小六都从奶狗给熬成老狗了,多么可怕。”沈珏衬衫扣子全是开的,露出立体的肌肉。
“看馋了,要不要亲一口。”他压低了肩膀,挪到她的嘴边“给你一个机会。”
林芷红着脸,亲了一口他的胸口“满足了不。”
“这哪里够啊,今夜不眠!”沈珏摸着她的腰,吻了下去。
两个人在这个缠绵的吻里沦陷了一阵子,直到林芷发现自己一丝不挂…
沈珏已经按耐不住了,伸手到床头,去拿东西。
林芷拉着他的胳膊,阻拦道“不用了,以后都不要用了,我们要个孩子吧。”
沈珏愣了一下,眨巴了一下眼睛“这么早。”
林芷笑了一下,看着他有些迷茫的眼睛“还早啊,你都二十八了,如果最快怀孕生下来的话,你也得二十九岁才能当上爹,如果一时半会儿怀不上,你就得等到三十多岁了。”
沈珏笑了,吻着她的肩膀“不着急,我是怕你辛苦。”
自从近距离的等待balle生产后,沈珏对于让林芷怀孕的事儿,就有一些恐惧。
“没事,我是觉得吧,有兄弟姐妹挺好的,尤其是有了多的哥哥以后。”林芷摸着他的脸,有些开心的说。
自从董文泽和董凌寒的突然出现,让林芷感慨很多。
还有就是,陈绾言年纪已经这么大了,她当然是希望老人家长命百岁的,可是,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好。
老人家当初说生孩子的事儿,她可一直都记得很清楚。
尤其是知道了霍家这么多年的波澜,明白了陈绾言即使是糊涂了,也还拥有的那些的执念以后,她觉得,要不就趁早也好。
她自然是觉得会辛苦,也是觉得怕的。
但是她也觉得,迟早都要生的,还不如趁着陈绾言身体还算康健,先生了算了。
反正家里这个条件,也不愁养,至于身体恢复,她就更不担心了。
可能唯一担心的,就是怀孕到生产的这个过程,不算漫长,但肯定艰辛。
沈珏爬起来,吻了一下她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洗个澡,很快哈。”
林芷也跟着爬起来,拉着他的手“一起去,你洗我也得洗。”
沈珏公主抱起她,林芷抱着沈珏的脖子“走起吧,开启造人事业。”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撇嘴说“看给你得意的。”
“得意且幸福。”沈珏舔着嘴唇,亲了她一下。
水开始流动,流在白色的地板上。
他们在洗澡的时候,就慢慢的吻到了一起。
从最开始的温柔,到最后的炙热。
她的腿上有一些酥麻。
暗夜里,纤细的腿跳着自由且美丽的舞蹈。
她抱着他的腰,抱着他的肩膀,俯视着他。
灵魂与爱共舞,燃烧了爱情。
后来,爱情是重叠的影,也是重叠的梦。
与刚在一起的时候不同,那种全身心的舒畅让林芷的灵魂开始荡漾。
她看不清房间里的一切,只能看见他的爱,也感受到他的爱。
他的爱深刻,漫长,炙热。
像夏日沿海的微风,像海面上突然袭来的暴雨。
像海市蜃楼的虚空,像朝阳亦像晚霞的烟笼。
他低头看她,带着明亮迷离的眼神,用有些迷茫的语气问她“你确定了吗?”
她抱着他的头,把他拉低,抱紧了他,他的头埋在她的脖子上“我确定,我爱你,我也愿意,我也期待。”
沈珏的呼吸有些急促,他没有再抬头,而是紧紧的与她相拥。
动人的乐曲奏响华丽的篇章,爱如烟花在深夜里肆意的绽放。
许久以后,他依然保持着刚才的样子“你说,我会不会像小叔一样厉害。”
“谁知道呢?”林芷笑了,吻上了他。
舌纠缠的片刻,电流继续开始蔓延,他摸着她的腰和腿“今夜不眠,牛要继续耕地。”
这一夜,林芷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和秦鹤出事的那一天,一模一样的梦。
大雪,火光,哭泣,悲鸣。
缠绕的痛苦和痛哭无穷无尽,反复的攻击着她的脑海。
她从这样的梦里惊醒,沈珏依然在沉睡。
他确实是累了。
他闭着眼睛,头发凌乱,立体的眉眼不是清醒时候那般的样子。
林芷看不清他的眉眼,但是这样的眉眼刻在她的心间。
她把他抱得更紧,仿佛生怕会失去一样。
时空错乱里,从凌乱不堪的梦里抽身出来,眼前人的身体让她觉得忐忑又安心。
少年的风吹过四季如春的城,痛苦与意外长久相拥。
那一天,因为游玩耽误了时间,所以他们的车是在夜色里行驶的。
他们心情很好,精神饱满,一路上还在聊天欢笑。
那样悦耳的声音,像山涧的鸟鸣一样。
当那辆正常行驶的大货突然以奇怪的样子开的时候,秦明山的心里,是前所未有的一种慌乱。
而他的上一次慌乱,是秦鹤秦雎出生的那一夜。
在十八岁年后终于遇见秦雎的那一刻,他在一秒钟里,就明白了什么,所以难过的同时,更多的其实是惊喜。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的这份惊喜,只维持了短暂的一些时间,就彻底变成了惊吓和痛苦。
他反应很快,所以迅速的开始变向,试图去摆脱这辆奇怪的大车。
但是,意外总是会到来,他那么努力的去避开,最终却还是被那辆车给撞了上来。
他和南筝坐在驾驶和副驾驶,秦鹤和秦雎坐在后排。
因为那辆车是侧偏向撞上来的,所以撞上的,是秦鹤和南筝所在的那半边。
汽油的味道很快散发。
秦鹤和南筝瞬间就没了反应,他们被痛苦包围,失去了意识。
秦明山和秦雎反应很快,以最快的速度拉着两个人爬了出去。
惊慌失措,惊魂未定的秦明山,自然也看见了,那个在大货车驾驶位上,早已经失去了意识的中年男司机。
他的疲劳驾驶,突然变道,结束了他的人生,也改变了很多人的人生。
明明秦明山的喜悦才刚刚开始,却又面临了,新的挑战。
两辆车在夜里有些荒芜的路上瞬间燃烧,冲天的火光也燃烧了秦明山痛苦的心。
后来,抢救室里的灯持续亮起,它们亮了很久。
这种忐忑和痛苦就像十八年前,他和产后憔悴的南筝,看着断了呼吸的婴儿的时候,一样的痛苦。
那一年,早产难产的南筝竭尽全力的生下了双胞胎的时候,他们本来是高兴的,可惜,后生下来的那个男婴,却没有呼吸。
他跪在地上,声声祈求那个面容苍老的男医生救他的小儿子时,却得到了一句对不起,没救了的回答。
十八年后,他与当初早就被宣布死亡的那个男婴一起,等待着抢救的结束。
这世间,没有死而复生,却有暂时休克。
那一晚,远在柏林的林芷做了一个梦,梦里是秦鹤哭着说,小芷,我爱你啊。
她被梦惊醒以后,连忙给秦鹤打了一个电话。
白天的时候,她发了消息的,秦鹤说我们出去玩儿了,晚点我给你打电话呀。
后来他没有打电话,她也没有多想,想着等他打回来。
当手机不停的振动的时候,秦雎看着秦鹤的手机屏幕,有漫长的失神。
秦明山红着双眼说:你接吧,就说一切都好。
这是秦明山的愿望,他当然不敢自己接,因为如果他接的话,就很容易露馅。
他不想让自己未来的儿媳妇担心。
后来,秦鹤被盖上白布宣布死亡。
南筝因为头部重伤,可能要进行多次手术才能活下来的时候,秦明山只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
他脑子一疼,一抽,差点昏倒在地。
后来,他凝望着漫天的繁星,看着漆黑如墨色的夜问秦雎:你想怎么办?
秦雎还有些茫然,他本来没理解秦明山说的是什么意思。
后来,他明白了。
如果选择做李卓,他们还要将面临一系列的后续问题。
但是如果选择做秦鹤,他就不用高考,可以直接上北城大学的本硕连读,替代秦鹤留下来的一切。
他当然不想再做李卓,因为他本来也不应该是李卓。
他也不想做秦鹤,因为他不是秦鹤,他是秦雎。
可是,那个夏天,他好像只能选择做秦鹤。
这样,李卓会被宣布死亡,他和李家的所有纠葛就可以彻底结束了。
而且按照他的成绩,他这一辈子都考不上北城大学。
秦鹤的父母,同样也是他的父母。
这样,南筝醒来之后,也不用面对自己养了十八年的儿子已经死去的事实。
还有一种可能,是她无法面临亲手养育了十八年的优秀儿子的死去,而深受打击,也一起离世。
这是秦明山和秦雎都不想看到的。
相比养了十八年的优秀孩子的死去,那个从出生就被宣布死亡的孩子的死去,可能伤心的更少。
当然,李卓放不下杨好和杨飞,他也担心林芷的状况。
他们还有很多的问题,等着他们去慢慢解决。
他和秦明山两个人在繁星满天的夜里,理清思路聊这些的时候,各自都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
秦明山肿着眼睛说:好好他们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安排的。
当然,她肯定会伤心难过,所以,你也可以用其他的方式联系她,安慰她。
至于小芷,她是个聪明的孩子,她一定会发现问题,但是她肯定不会戳穿你,她一定会帮你。
只不过…
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要这样对我的儿子们,要这样对我的老婆啊…
那一刻的秦明山,很后悔去到云城旅游。
秦明山的眼泪很长:我们已经失去你哥了,我们不能再失去你妈了。
那一天,李卓的心里很痛苦,很难过,很纠结。
他一边面临刚刚认亲的哥哥去世,母亲重伤也生死垂危的极致悲痛。
还要面临和自己心爱的女孩子暂时切割的人生。
他觉得,这样对杨好杨飞会不会不太好,杨好知道了会不会崩溃。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至少自己还在,他和秦明山可以想办法补救杨好知道以后的所有痛苦。
但是对于林芷和南筝来说,秦鹤是真的没有了。
所以,他只能这么选,选择最快的速度,最简洁的方式,最少人的痛苦和损失。
后来,秦明山递交了李卓的证件出去。
十八年前,他带走了假的骨灰,十八年后,他带走了真的骨灰。
这么些年以来,秦明山恨。
他恨当初给南筝接生,又欺骗他们的那个医生。
也恨李家人,恨人贩子。
恨那个疲劳驾驶的男司机。
他也恨自己,恨自己当初带着怀孕的南筝出去看项目,她意外早产在那样的一个破败的医院里,措手不及,悲痛不已,还被人欺骗。
他也恨自己后来去云城看项目,开车出去玩儿。
恨上天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自己的家人。
后来,当他跋山涉水的到了当初的那个地方,想要质问那个医生的时候,才终于知道,那个医生,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而贩卖秦雎的那个人贩子,十年前就死了。
李家人也在李卓死的半年后,全家意外死亡。
他这一生,甚至连一报仇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