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冉鬼鬼祟祟关上办公室的门，“曼曼，啥情况？你把人家宋宋怎么了？”
沈曼抬起头，脸上有一丝困惑，“宋宋？我没怎么他啊，啥意思？”
张晓冉往外指了指，“刚才我经过他的工位，这孩子跟丢了魂儿一样，手里拿个糖果，眼睛都不聚焦了，你是不是把人家给训了啊？”
“啊？”沈曼想了一圈，她没怎么着唐宋，一句重话也没说，咋还把人说傻了？
张晓冉扁嘴冲沈曼挤眼睛，“啧啧啧，你这个典型的红颜祸水毒舌孕妇啊，一不小心挑起少年心思了呗。”
“闭嘴吧你，别胡说——手里拿的什么？”
“哦，昨天签约的合同，策划部这边初步给了个方案，我联系那边负责人，人家效率真高，才一个小时给反馈，说的还头头是道，不好伺候。”
沈曼面露严肃，伸手，拿合同，“给我看看。”
对方给出的修改意见，算不上多苛刻，但难在专业要求高，细节抓的真，一般的设计师很难达到他们的要求。
沈曼手指轻敲文件夹，“把负责人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跟他们沟通，先充分了解他们的想法，再制定方案，避免反复修改，更耽误进度。”
“好，我找找……奇怪，他们没留负责人的联系方式，只有一个邮箱。”
什么记录邮箱号。
精心编辑邮件内容。
发完邮件，沈曼走出办公室。
唐宋还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动也不动，修长的背脊挺拔，正在低头看什么东西。
专注的好像老僧入定。
“宋宋？”
沈曼喊一声，唐宋触电般的弹了一下，上半身在椅子上狠狠倾斜，万幸椅子足够稳定，不然他必然跌倒。
沈曼收回手，眨眼看着他过激的反应，“吓到你了？”
这一说话，沈曼发现唐宋脸色通红，从额头到耳朵，一直红到脖子。
“宋宋，你过敏了吗？脸怎么回事？”
唐宋摸了下自己的脸，对上沈曼的眼睛时，热度似乎更甚，“可……能。”
答应过唐橙要好好照顾弟弟，小伙子过敏她居然都不知道，太失职了。
沈曼担忧的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贴着自己的额头，对比体温，“好像比我温度高，宋宋你发烧了吗？去医院看看，工作回头再做。”
唐宋彻底僵硬在原地，双腿水泥柱子一般，打了地基。
拔不动。
沈曼的手，摸了他的额头。
她离的很近，身上淡淡的香氛，往他呼吸里飞，让他神思激荡，快要失控。
看他反应越来越严重，沈曼更担心，拉住他的手臂，“宋宋？说话啊。”
唐宋仓促扭开头，不敢继续看沈曼那双会晕倒他的眸子，“我……没事，我去洗手间。”
少年长腿跨开大步，绕过工位径直奔向洗手间。
人刚到盥洗台，便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流出浅浅两行鼻血。
心跳的速度，扑通，扑通。
——
四季大厦。
并购案顺利结束，美国的项目组也走上正轨。
最近每天的工作量都在翻倍，季寒城开完会议，紧接着就是越洋视频会议。
王超敲门进来时，季寒城的会议刚结束。
“总裁。”
季寒城换掉视频，抽出一只香烟，瞥见他手里的文件，“说。”
王超把文件打开，最后一页的甲乙方签字栏目，赫然是行风公司张晓冉。
“分公司的广告投放合作方，是少奶奶那边，总裁……”
季寒城眼光中的光芒深了深，抬手接过，“我知道。”
王超怔了怔，知道？
总裁怎么知道的？这不是广告部私下联系的吗？
看完合作细节，季寒城嘴角流露一抹浅笑。
“放下吧，我来处理。”
“是，总裁。”
王超离开后，季寒城打开邮箱，登陆。
红色信封标志闪烁跳动。
邮件来自沈曼的私人邮箱。
“您好，我是行风的董事长沈曼……”
简单诚恳的开场，让季寒城笑容加深。
最后，沈曼问能否要他的手机号码，沟通合作细节。
季寒城长指在桌角点了点，目光深不可测地在屏幕上浏览。
须臾，打开回复。
“不方便。”
这边。
沈曼不敢相信地盯着邮件内容看了好几秒，她没看错吧？？？
不方便？
这年代还有不方便提供联系方式的？
怎么出门做生意？谈合作？
懂了，对方在为难她，给她摆谱儿。
行，给他面子。
“贵公司的广告要求非常专业，我们想充分了解您的诉求，以便提供更完善的服务，我的联系方式，您可以任意选择，期待您的回复。”
叮～
“不方便。”
沈曼这下不能忍了，自动回复还是怎么着？
耍她呢？
得，她来个三顾茅庐，先表示自己的诚意，至少对方说不出她的错。
第三封邮件传来，季寒城一支烟已经燃烧到尽头。
他摁灭烟蒂，双手在小腹处压着，悠然靠着椅背。
“如果您不方便提供联系方式，我们可以约个地方见面，您有什么要求，可以当面提，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季寒城长指滑过鼻梁，笑容深远。
跟他说话时，三五句就失去耐心，一言不合就翻脸。
区区几百万的广告合作，她却能拉下面子，跟人家温声细语谈条件，表诚意。
小女人，心比海底针。
季寒城略作思考。
【抱歉，老婆不让私下跟女性联系。】
发完，季寒城单手当枕头撑着后脑勺，惬意的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这边。
“……”沈曼看到邮件，一句脏话憋着没骂出来。
这……
人家对老婆好，不愿意私下接触女合作方，你能说什么？
那行吧。
沈曼回:【我让男同事和您联络，这是我助理的手机号。】
把唐宋的号码发过去，她倒要看看，还有什么借口。
嗡嗡。
沈曼手机响了。
没再管邮箱，沈曼看着屏幕上的一串号码。
唐橙跟她说过顾汉阳的联系方式，但她没保存，只是这串数字比价还记，扫一眼就记得大概。
一分钟后，响铃自动结束。
沈曼深吸一口气。
她以为顾汉阳会就此结束，谁知，他发来一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