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烧烤摊?
打死沈曼她也不相信,会在这种地方见到喝的烂醉的季寒城。
季寒城坐在塑料凳上,大概是喝多了头晕难受,一手撑桌子抵住额头,一手按在酒杯上,不让人把他酒杯拿走。
白衬衣还完好的穿在身上,即便这样也没有被他弄出褶皱,只是刘海被他揉搓的往下耷拉着,盖住一侧眉毛和眼睛,露出下颌骨的冷厉线条。
薄唇绷成一条线,所有的言语都封缄其中。
这样的季寒城,还是头一次见。
沈曼走过去,“你们干什么呢?怎么喝这么多?”
简飞宇他们看上去都很清醒,完全不像喝大了,只有季寒城一个人,目测他包揽了大半瓶红酒,歪歪倒倒的啤酒瓶,也是他的功劳。
“我们没喝多,酒基本上被寒城消灭了,嫂子你看看,就这样了还霸着酒杯不松手呢,再过一会儿,非得送医院洗胃不可!”
简飞宇赶紧给沈曼腾空。
万万没想到,做了十几年朋友从来没喝醉过的季寒城,今天会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还是当着媳妇儿的面。
沈伯荣伸手帮忙,“嫂子,开车了吗?要不要送你们回去?寒城这样肯定自己走不了路。”
沈曼知道喝多的滋味,肠胃灼烧头晕脑胀,回头说不定还会呕吐。quya.org 熊猫小说网
她移开季寒城身边的塑料凳子,坐上,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喝过瘾了吗?要不要继续?”
步行风瞪大眼珠子,“嫂子,你还让他喝?”
他让嫂子过来,不是陪着继续喝的啊!
沈曼摆手,示意他别担心。
季寒城缓缓抬起半边脸,视线虚晃,几秒后才勉强聚焦,面前的沈曼,面孔左右摇摆,一会儿一张脸,一会儿两张。
“你怎么来了?”
沈曼从几十个啤酒瓶里捡了个满的,握在手里,“你不是想喝酒吗?我陪你一起,干一个?”
季寒城上半身摇摇晃晃的,夺走她手中的酒瓶,“疯了?你什么肠胃不知道?”
他满身的酒气,一说话口中便是浓郁的啤酒和红酒混合的味道。
两种酒混着喝很容易醉,何况他喝了那么多。
不过季寒城就是季寒城,都这样了还记得她不能喝酒。
沈曼心里怪怪的。
扶着他的肩膀强撑着让他起来,“你自己的肠胃就厉害了?起来,回家。”
闻飞宇和沈伯荣互相递了个眼神。
嫂子跟季寒城说话的方式,咋有点像训儿子?
最近夫妻之间流行这种相处风格?
季寒城一米九的大个子,身上都是结实的肌肉,压在沈曼身上像一座山,她肩膀一斜,险些趴下。
“季寒城?你能不能走?”
混混庉庉的,季寒城嗅到一股淡淡的橙花香,眷恋的想要呼吸更多,身子也不自觉的往下沉。
简飞宇和沈伯荣他们上去帮忙,把摇摇欲坠的季寒城扶正,“嫂子嫂子,别气啊,寒城以前喝酒很克制的,今天特殊情况,你海涵一下啊。”
季寒城手臂搭在简飞宇肩膀上,皱起刘海下面的眉头,“你他妈,话真多。”
沈曼拿上季寒城的西装外套,随后上了车。
几个人都喝了酒,沈曼不放心把季寒城一个人丢后座,临时找了个代驾。
简飞宇趴着车窗苦着脸提醒,“嫂子,寒城最近不太顺,公司那边你也知道,所以……多喝几杯可以理解的哈?”
季寒城喝闷酒,是因为丢了总裁的位置,还输了竞标?
“我知道,不生气,男人嘛,喝点小酒正常,你们继续吃宵夜,我先带他回去,改天咱们再约——阿荣,从南沙群岛回来更帅了,早点找个女朋友!”
沈伯荣回来后,沈曼还没见过他。
晒黑一点,没那么多奶油气了,显得爷们。
沈伯荣被她代入话题,夸得丈二和尚,“嫂子这么说,我得多喝两口,咱们回见啊嫂子。”
步行风挥挥手。
车离开小吃街。
沿途的路灯闪烁,两侧经过的车灯打在车内,光影忽明忽暗。
季寒城靠着后座,肠胃的胀痛和辛辣,让他紧紧锁着眉,眉心拧出深深的川字。
沈曼怕他跌倒碰到头,拽着他一条手臂。
“季二少爷,你心胸不至于这么狭窄吧?”
在沈曼的印象里,季寒城是个输得起的男人,就算输了,他也会东山再起。
犯不着为了一个项目和总裁的位置,把自己灌成这样。
季寒城清冷的面容蒙上了疼痛才有的苍白色。
车子经过红灯重新启动时,男人高大的海拔被惯性带动。
人重重压到了沈曼肩上。
沈曼肩膀纤瘦,没接住他这么沉的压力,他脑袋往下坠,最终停在沈曼大腿上。
男人的侧颜贴着她的腿,热度侵入她的肌肤,浓浓的酒气里,是他特殊的龙涎香,从脖颈和头发里,一缕缕卷入沈曼的呼吸。
沈曼僵了僵,腿挪不动。
“喂?季寒城?”
季寒城人高马大,后座虽然宽敞,他这么歪的,也显得促狭。
男人一条修长的手臂垂在下面,一手压在腹下,“沈曼……”
他声音低沉缓慢,每个音节都拖的很长。
沈曼低头看着他的发顶,“你说。”
季寒城趴的不舒服,压在下面的手勉强抽出,无规律的挥了挥,最后丢在沈曼腰窝那里。
低低的,近乎低喃的声音,“为什么,不信我?”
他咕嘟的声音太低,嗓音粗哑,沈曼没清楚,“你说什么?”
季寒城头枕着沈曼的腿,眉头紧紧拧着,“你……不爱我。”
同样低沉的声音,发声模糊几乎无从分辨。
“什么你?我怎么你了?”
沈曼低头靠近他,想再听他说一遍。
“我那么……在乎你,你知不知道?”
他声音闷在她腿上,沈曼只听到知不知道,前面的还是无法分辨。
“我知道什么?寒城?喂?”
季寒城难受的拱起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车开到铂晶公馆。
佣人帮忙把季寒城背上楼。
“少奶奶,少爷这是喝了多少啊?”
沈曼帮季寒城脱下皮鞋,解开衬衣领子,“你别管这个了,给他煮一碗醒酒汤,他明天应该会宿醉难受,煮的浓一点。”
佣人一一记下她的吩咐,“好的少奶奶,我这就去。”
佣人离开,沈曼看着仰躺着的季寒城。
男人容颜依然倾城绝世,却被疼痛折磨的面部狰狞。
穿衣服睡的不舒服,季寒城闭着眼睛胡乱挣扎,想把衬衣解开。
尝试几次,不得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