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婴儿肥的小脸儿,板正的像个小大人,奶音字正腔圆,“不是!”
回答的分外坚定。
说他怕打针,那是对他小心脏的伤害。
季寒城也不跟儿子较真,他了解那个感觉,之所以能猜到儿子怕打针,是因为他自己打小最怕的便是小小针头。
儿子无疑是得了他的真传。
他舒展眉宇,一改严肃,“不想打,那就不打了。”
沈曼一口菜送嘴巴,咬住筷子尖儿,拿眼神质问,“不打?”
这事儿可不是开玩笑!
孩子们现在还处在种疫苗的阶段,有些疫苗更是不得不打,否则将来会隐藏诸多风险。
季寒城笑道,“不喜欢打针,那就不打了嘛,少打一针也无妨的,感染疾病只是概率事件,以后加强锻炼,也许能避免。”
啪嗒。
沈曼将筷子丢碗口,面上笑吟吟,语调却阴森森,“你再说一遍?这防疫针,是打是不打?以后他万一感染疾病,无法根治的那种,你能负责吗?”
季寒城替自己找回面子,依旧是笑容相迎,“你看你,先别急啊,有些病,没那么容易得,就算真得了,我可以请最好的医生,送他去最好的医院,大不了一辈子养着他,别说一个云霄,一百个咱们也养得起。”
沈曼气的青筋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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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别吃了,咱们意见不合,你别吃我做的饭。”
枉费她殷勤做饭,还专门挑他的口味,没想到啊,狗男人帅不过三秒。
季寒城紧赶着又吃一口菜,“云霄不喜欢打针,这是没办法的事,谁都有害怕的东西,咱们不能强迫他——云霄,你过来,把饭吃完,我带你出去玩儿,今天不打针。”
云霄却迟疑了。
他是怕医院。
但每次他都强忍着,配合医生。
他不想表现出来,不想让妈妈担心。
小心脏里,积累了很多恐惧。
可是不打疫苗,会生病,后患无穷。
他思想斗争一会儿,重新坐回餐桌,“我去医院。”
沈曼靠近儿子一些,大手摸摸他冰冷的小手儿,她的宝贝,竟然怕的手冰凉?
她以前怎么没意识到?
她以为,女儿通常最怕打针吃药,所以每次都格外照顾安好,往往忽略云霄。
云霄表现的很勇敢,每次都鼓励妹妹不要怕,他像个男子汉,打针的时候还笑眯眯的。
原来,儿子才是最需要他关心的那个。
沈曼努力端平一碗水,还是没能做好。
她这个妈,当的是个什么?
竟然还不如半路杀出来的季寒城。
“宝贝,你怎么不跟妈妈说?你要是害怕,可以跟妈妈讲,咱们换个医院,换个医生,或者让妈妈帮你缓解一下啊。”
云霞捏起筷子,慢慢吃饭,“妈妈,我不怕的。”
男孩子的情绪,不易外露。
追问也无用。
季寒城给沈曼一个眼神,男人之间的事,让他们男人去解决。
——
有季寒城在。
两个孩子都超常发挥。
不光没哭,还似乎蛮喜欢这个过程。
和那些喊爸爸叫奶奶的孩子们一对比,她的宝贝,可真是太棒了!
云霄放下一副,像个打赢战役的小将军,“妈妈,其实不疼的。”
沈曼感动的,眼泪快要流出来。
她的孩子,怎么可以这么懂事?
季寒城摸一把儿子的脑袋,“云霄,爸爸跟你说,任何一件事,你记住,是任何事,只要你不怕它,它就会怕你。”
云霄想了想,点头。
这句话,后来在他的成长中,一直起着引导作用,带他度过了每一次挑战。
沈曼在后面,偷偷拉了拉季寒城的手。
季寒城触电般低头。
他的女人,正面不改色走路。
他反手握住她的,将她手指一根根放入指缝。
“啊!!!!!”
认出季寒城的医患,爆发出尖叫。
“老天!真的!!他身边的是谁?”
“两个宝贝好可爱!”
在接种室,医生已经对季寒城的出现,做出了震惊错愕的反应。
但是跟走廊上成群的医患人员相比,小巫见大巫。
沈曼垂头,挣扎手。
季寒城握的很紧,不给她剥离的机会,他歪头,低声耳语,“季太太,你要习惯。”
她脸热。
这声季太太,他叫的真好听。
——
从儿科出来。
季寒城电话响了。
他皱起眉头,“稍等我一会儿,接个电话。”
目送季寒城去走廊的阳台上接电话,沈曼卷了卷被他握过的手,掌心的温度,炙热到发烫。
小安好弯着眼睛,“妈妈,我们和爸爸是一家人,我们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是不是呀?”
云霄也仰脸等着答案。
沈曼忽然觉得,过往的所有的误会,甚至恩怨,和现在的幸福比起来,都不值一提。
她爱季寒城。
除他以外,她不会再爱任何人了。
等和蓝渡正式离婚,她会接受季寒城。
复婚也好,就这么相处也罢,她都接受。
“是啊,我们和爸爸,可以一直生活在一起!”
这边。
季寒城冷着脸,再也半分笑意,“这么迫不及待?”
电话那边的季南天,嘴巴里叼着点燃的雪茄,烟气缭绕,他神情惬意,坐在雅苑的花厅,看着玻璃外庭院,“在哪儿?”
“有事说事。”季寒城不跟他客气,更不会报备自己的方位。
季南天了解,也不客气,他弹了弹烟灰,“听说,齐凉庵在你手里?”
“如何?”季寒城言简意赅。
“我要见他。”
果真如他所料,大哥跟齐凉庵早就认识。
只怕他现在还不知道,齐凉庵已经是个傻子。
“条件呢?”
想见就见?在季寒城这里,不存在。
季南天起身,拿起桌上的一个文件夹,“我手里有些东西,你一定感兴趣,一个小时后,马场见。”
这边。
沈曼看到病房指示牌,最上面的红色英汉双语,写着vip住院部。
顾汉阳,应该还在icu吧?
“走吧,我先送你们回家。”
他身上还有没散去的寒气,刚才的电话,一定有不愉快的事情。
沈曼不想耽误他,“不用,你去忙,我去看个病人。”
季寒城没再坚持。
带孩子们等电梯,沈曼迎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穿着高跟鞋,肩上披着皮草大衣,里面是红色的贴身长裙,打扮的珠光宝气。
对方也认出了沈曼,隔着一段走廊,笑声先行,阴阳怪气的,“哎哟,沈总,咱们这是什么缘分啊?在医院居然也能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