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家老爸没有明说,但看对方的神色与态度,江浪也能猜到对方在想什么。
尽管因为无意的原因,他有些恼火,可对方是自己老爸啊,他怎么可能真的对对方起恶念?
没有犹豫,在反应过来的第一刻起他就把火苗压到最小。
如果不是根本灭不了这些玩意,他当即就会斩草除根。
继续跟自家老爸聊了会儿家常,在感受到心脏开始颤抖之后,江浪适时制止了谈话,也拒绝了跟母亲和妹妹的谈话。
江子越非常不解这种行为这种行为,甚至还想偷偷把老婆,女儿叫过来;但,看到对方那严肃的表情,他只能选择放弃,并把这种情况归咎于对方现在的身份原因。
“那就这样吧,老爸,我先挂了。”
“记得照顾好自己,我们都在家里等你。”
“嗯。”
江浪点点头关上虚拟屏幕,抬起头闭上眼睛,感受着心脏的抽搐。
越跟父母接触,心中柔软的地方就越容易被触动。
在那个将他从小抚养到大的人走了后,他跟其它家人的关系自然直线上升,毕竟少了那个中间人,双方接触的时间只能更多。
他是个内心很,孤独的人。
不然当初也不会在许巧仅仅是一次拥抱他之后就将对方视为长姐,尊敬对方,保护对方。
但同时他也是个很理智的人,还非常清楚自己的孤独,脆弱。
他怕,他怕因为自己跟家人的密切接触,让他没有了现在的锐气,让他多了牵挂,恐惧死亡,畏惧离开,放弃野心。
他应该是无惧的,是自由的,是孤独的;有许巧这一根线就已经足够影响他了,他不能,也不想要更多的线来阻挡他的前进。
江浪的眼角缓缓留下泪珠,他想到了很多东西。
这短暂的时间内,他好像变回了灾难前的自己。
那深夜回忆过去会情不自禁留下眼泪的自己;遵纪守法从不违反原则的自己;面对家人那放松的自己。
现在都去哪里了呢?
哦,原来一直藏在我的心里啊。
江浪心里不由自主衍生出一股烦闷之意。
现在的他还是太软弱了,还是太软弱了。
他已经成为人人敬畏的大区级异能者,连谢天这种傲气凌云的人物都愿俯首称臣,他怎么能就这样流泪?
他现在是一队之核,是许巧的主心骨,他怎么能流泪?
他可是华夏中将的直属下属,他怎么能流泪?
好烦,好沉,好重。
江浪睁开双眼,白色的灯光射入他的眼眸,却穿不过那双黑色的瞳孔。
有一刻,他竟然因为烦闷想要将这艘船上的所有人,一个不留全部解决掉。
现在的自己,到底算是什么?
果然,就是混乱啊。
不仅仅追求混乱,就连自己本身,都是混乱的。
或许,可以再等一下,现在的自己,还是太年轻啊。
......
此时已经是灾难降临之后的第四十天。
世界各国无论大小都已从最开始的措手不及中反应过来,并开始将目光放到现在的世界格局上。
毋庸置疑,这些根本没有生育功能的蟑螂人已经成不了气候。
他们现在最需要提防的,反而不是这些异族,更应该是自己的同族。
在这场灾难之中,虽然世界五大“流氓”国也跟着伤筋动骨了。
但,比起其它只能说吊着一口气的小国,他们的情况简直好的不能再好。
因为蟑螂人的突发性与疯狂密集性,五大“流氓”国外其它国家,普遍人口死亡率都在百分之七十以上。
而五大“流氓”国内,除去法兰西与大不列颠两国,其它三国死亡率都控制在百分之五十至六十左右。
且大部分死亡人口都是老人与小孩,青壮年活下来的并不少。
除此之外,他们的收复失地速度也是其它国家望尘莫及的。
就那五“流氓”内收复最慢的法兰西,也都差不多完成了百分之九十城市的收复。
而其中最快的华夏,此时已经能做到连市县都能做到不留一只蟑螂人。就差把收复之剑指向镇村了。
除此之外,因为华夏内陆的强势散人异能者实在太多,蟑螂人的生存空间被快速压榨,至此时间,蟑螂人们也大多明白了一些基本的趋利避害。
尽管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分辨出西边临海的,但反正根据现在的数据显示,大部分蟑螂人都正在西迁,准备逃入人数只有华夏东部省份一半左右的西部省份。
这就代表,华夏国内的灾情已经逐步被控制在一个稳定的范围,甚至因为华夏经济重心大部分都在东部省份,修修整整,现在已经可以在国际上重新展开贸易活动,这完全是其它国家完全是想都不敢想的。
面对灾难过后已经重新迈入正轨的五大“流氓”国,其它各国就算想不害怕都难。
以它们现在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去面对已经回气过来的将五大“流氓”国,要是对方真有那个意图,它们要想存活下来,就只能选择合力。
可国家之间合力,从来都不是个上上之选。
......
欧洲大陆,一处隐蔽,且金碧辉煌的会议室内。
蓝色的投影在巨大圆桌上闪闪发光,一眼望去,能投影到这里的人,最年轻的都是四十起步。
唯有一人在这之中显得格格不入,那英俊白嫩的脸庞,一丝不苟的金发,笔挺的身姿,处处都在显示着他的年轻活力。
此次会议的主办方大不列颠首相——全场唯一一个以肉体在场的人物。
他那双锐利狡黠的双眼,那只狭长的鹰钩鼻更是给他本就不善的面貌添上了几分狠厉。
他先是沉默着环视了一遍在场的诸位,随后冷冷道:“我在此强调一下,现在的情况很紧急,各位心里都是有数的,不然也不会来这里。所以,我请各位最好不要有什么令人作呕的小心思来知法犯法。”
“明白。”
众人都是点头,大家都是一国之领袖,尽管对方是那个大不列颠的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