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1月6号。
清晨，柳絮般的小雪纷飞，落于地面的瞬间消融成水，只带来了刺骨的寒意，却未留下动人心魄的雪景。
穿着袄和羽绒服的社畜牛马步伐匆匆冒雪前行，雪融后的路面湿滑时不时有人摔倒，但周围的人却是视而不见，漠不关心的绕开继续赶路。
很日本人。
这些社畜看着似乎很惨，但相比那些失业在家的人已经幸运了数倍。
但还有比这些人更幸运的。
那就是住在富久公寓这种高档住所的高级牛马，他们出行不是自驾就是打出租车，不需要步行和挤电车。
一辆银灰色面包车在新宿六丁目富久公寓门前停下，随后下来三个穿着燃气公司工作装，戴着帽子和口罩且手提工具箱的人向公寓大门走去。
正值上班时间，从公寓里出来的人很多，但因为急着去上班，所以都没有过多关注这三名燃气公司的人。
而这三名工作人员也是很有礼貌的主动退到一边鞠躬让路，和纷纷下楼的人群相反，乘坐电梯逆流而上。
“叮~”
电梯在十二楼停下，随着轿厢门缓缓打开，三人依次走出，为首的东野结成通过墙上的指示牌分辨了一下方向，就带着胖瘦头陀向右边走去。
“1201，好了，就是这儿。”
三人最终在1201室门口止步。
“咚咚咚！”瘦子上前抬手敲门。
敲门声没有叫醒1201室的人，却将隔壁借宿的三位匪徒先生给惊醒。
为首的斯文匪徒使了个眼色。
圆寸男子从沙发上起身，一只手摸着后腰的枪随时准备拔出射击，一边压低脚步缓缓走到门边侧耳倾听。
“咚咚咚！”敲门声再一次响起。
圆寸男子松了口气，回头冲着斯文青年和络腮胡摇头，“是隔壁的。”
“虚惊一场。”斯文匪徒吐出口气揉了揉脸，说道：“洗漱一下然后出去买点早餐回来，家里没吃的了。”
他们抢劫的时候都蒙了脸，并没有暴露出五官，所以也并不惧出门。
“嗨！”络腮胡打着哈欠应道。
1201室内，一个染着黄毛，有些痞帅的青年终于被反复响起的敲门声给吵醒，骂骂咧咧的下床，一边往门口走去一边不耐烦的问道：“谁啊！”
他就是山本奈的不良男友，凌晨刚跟人飙车输了五万円，正是又困又暴躁的时候，恨不得撕了敲门的人。
“先生您好，打扰了，我们检修燃气管道的，有邻居称嗅到燃气泄露的味道，我们要按例就全楼层的管道进行检查，麻烦您配合一下我们。”
东野结成隔着门客客气气说道。
听见这话，黄毛虽然心里还是有起床气，但也不得不开门，毕竟燃气泄露这可是关乎自己身家性命的事。
“咔~哐！”
就在他下压把手的瞬间，门才刚打开了一条缝，就被人粗暴的踹开。
“啊！”
黄毛猝不及防，被踹开的门板打在脸上痛呼一声，鼻血直流，身体也失去平衡，往后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你们……”
他两个字刚出口，胖瘦头陀就一拥而上将他控制住并死死的捂住嘴。
东野结成这才入内并反手关门。
然后面对黄毛笑着摘下了口罩。
“呜呜呜呜！”
被捂嘴的黄毛瞪大眼睛，惊恐交加的盯着他，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嘘~”东野结成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噤声，一边摘了帽子捋着凌乱的头发一边淡然说道：“我让他们松开你，但你不能叫，否则的话我就把你从楼上丢下去，听见了吗。”
“呜呜呜。”黄毛连连点头，乖巧的模样看起来哪有半点不良的样子。
东野结成说道：“把他捆起来。”
胖瘦头陀这才松开了黄毛，从随身携带的工具箱翻出绳子开始捆绑。
日本人在玩捆绑这方面很专业。
“东野大哥，我……我是奈的男朋友啊，我们见过的，你有困难我愿意帮忙，大家自己人，自己人，千万别杀我。”眼看绳子在自己身上越缠越紧，黄毛不敢反抗，强忍着恐惧磕磕巴巴的求饶，尿液已经浸透裤裆。
“啧。”东野结成看着他打湿的内裤露出嫌弃的表情，就这，也还敢自称自己混黑社会，他走到沙发旁一屁股坐下，慢条斯理说道：“我知道你是奈的男朋友，所以才来找你，一会儿打电话给她，把她叫到这儿来，让她多带点钱，我最近挺缺钱用的。”
“好，我打，我打，我绝对什么都配合您，什么都配合。”黄毛完全没有丝毫骨气可言，也不在乎自己女朋友来了这里是否会遭遇什么危险。
东野结成又补充了一句，“顺便让她带点吃的，我们来得急，没顾得上吃早餐，我要個牛肉三明治，你们两个想吃什么，自己点，我请客。”
“谢谢大哥，我要热狗面包，再一杯牛奶。”瘦子笑嘻嘻的回答道。
胖子笑得很猥琐，“大哥，我要一碗乌冬面，还要一颗西地那非。”
“狗屎。”东野结成都被搞得很无语的扯了扯嘴角，对黄毛抬了抬下巴示意，“喂，我们的话都记下了吧？”
“记下了，都记下了。”已经被捆成粽子的黄毛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别说对方是打算上他女朋友，就是想上他，他现在都愿意腹背受敌。
东野结成挥挥手，“电话给他。”
瘦子拿出自己的手提电话塞到黄毛手里，“开免提，别想着耍样。”
“不敢不敢，绝对不敢。”黄毛连连摇头，低头手指颤抖的拨通山本奈的号码，接通后迫不及待道：“奈！”
“啊！亲爱的，怎么了，大早上就想人家了吗？”山本奈语气很娇。黄毛呼吸急促，看着对面凶神恶煞的三人，咽了口唾沫，“是，是啊奈，我想伱了，你现在过来吧，身上多带点钱，再买点早餐，一个牛肉三明治，一个热狗面包，一杯牛奶，一份乌冬面，还有一颗西地那非哦。”
“讨厌，大早上就吃药，要弄死我啊。”对于男朋友找自己要钱山本奈早就习惯了，嗔怪一声，接着又好奇问道：“早餐是不是多了一点啊？”
“不多不多，我吃饱了才有力气干你，这可是个体力活，干完之后还得补充能量呢。”黄毛干笑着答道。
“真是坏死了，那我穿上丝袜和高跟鞋，亲爱的，等我哦，拜拜。”
挂断电话后，黄毛讨好的望向东野结成，“东野大哥你还有吩咐吗？”
“没了。”东野结成摇摇头，看向胖瘦头陀说道：“把他嘴巴封起来。”
胖子用胶布缠住了黄毛的嘴巴。
“你们两个还没杀过人吧，这个给你们练手。”东野结成又说了句。
“呜呜呜！呜呜呜！”黄毛听见这话惊恐万分，不断挣扎，哀求的望着东野结成，但却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胖子和瘦子面面相觑，僵在原地都没动手，显然是过不去心里那关。
前天晚上追杀东野结成，那是情急之下怕事情暴露，所以才想灭口。
但现在真把一个人摆在他们面前让专门他们杀，他们确实下不了手。
“你们手上不沾血，我又怎么敢完全信任你们？”东野结成拿出了枪细细把玩，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胖瘦头陀顿时压力山大，知道如果不杀黄毛，那死的就只会是他们。
“我听大哥的！”还是瘦子最先下定决心，扑上去将黄毛压倒，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面目狰狞的发力。
胖子见状脸色发白，但一咬牙抓起沙发上的抱枕捂住了黄毛的口鼻。
“呜呜呜呜呜！”
黄毛不断挣扎，却无济于事，双管齐下效果翻倍，他很快气绝身亡。
但瘦子和胖子却迟迟没有松手。
直到快脱力的时候，才一屁股往后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而黄毛脸色惨白的躺在原地，双眼瞪得老大，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很好，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真正的自己人了。”东野结成咧嘴。
胖瘦头陀对视一眼，齐刷刷扭头向东野结成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
另一边，接到男朋友电话后，山本奈就起床开始打扮，化完妆，外面穿了件防寒的大衣，里面却是短裙配黑丝，主打个外酥里嫩，另藏玄机。
打开床头柜，连看都没看，随意抓了一把美金塞进挎包里就往外走。
“爸，妈，我出门去见朋友。”
“又要去哪儿！别忘了东野结成还没落网！”山本奈的父亲喊住她。
山本奈不以为然，一边换上高跟鞋一边说道：“哎呀爸，昨天不都没事吗，再说了，你们不是找了两个警察暗中跟着我吗？如果我这还能出事的话，那他们警察也太废物了吧。”
“警察只是以防万一的！他们不是万能的！”山本奈的父亲很无奈。
“爸！这都几天了，警察还没抓到东野结成，说不定他早就已经跑出国了，好了，不说了，我先走了。”
山本奈开着自己风骚的粉色小跑车出门，在路上按照黄毛的吩咐买了早餐和西地那非，来到了富久公寓。
下车后她准备往楼里走，紧接着突然想到什么，转身走到不远处一辆黑色大众轿车旁，抬手敲了敲车窗。
“山本小姐，需要帮助吗？”车窗降下，负责保护她的便衣警察问道。
山本奈一脸傲慢的说道：“你们在楼下等我，不许跟我一起上去。”
“山本小姐，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寸步不离的暗中保护您的安全……”
“够了！闭嘴！我爸认识你们刑事部部长，让我不爽，信不信分分钟让你们失业？”山本奈毫无礼貌的打断两人，趾高气昂，说完还不忘嘲讽了一句，“再说了，东野结成那么久都没抓到，一群废物能保护谁呀，别跟着我碍事，否则对你们不客气。”
话音落下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八嘎呀路！”看着她的背影两名便衣气得够呛，却也只能在车里等。
“咚咚咚！”
甩开两个讨人厌的警察后，山本奈上楼满怀期待敲响男朋友的房门。
听见敲门声，东野结成起身上前通过猫眼往外面看了一眼，确定来者是山本奈后，嘴角勾起了一抹格外残忍的笑容，握住门把手缓缓向下压。
“亲爱……”等门打开后山本奈刚准备扑上去，可下一秒就看清了门内站着的是笑容灿烂的东野结成，整个人身体瞬间僵硬在原地，惊恐不已。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东野结成已经强行一把将她拽了进去并关上门。
早已准备好的胖瘦头陀把她捂住嘴压在地上，一人用胶带封口，一人用绳子捆手脚，分工明确且效率高。
“呜呜呜！呜呜呜呜！”
过程中山本奈不断挣扎，但却并没有什么卵用，很快手脚都被捆住。
“山本奈，真是好久不见，不过见到老朋友你似乎没有那么高兴。”
东野结成面带笑容蹲下去，伸手轻轻拍打着山本奈白嫩的小脸说道。
“呜呜呜！”
山本奈汗毛都竖起来了，眼泪从眼角滑落，不断摇着头发出呜呜声。
她做梦都没想到东野结成居然还在东京，而且还敢对自己动手，早知道就不出门了，或者允许那两个便衣警察跟着上楼，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并对那两个变异心生怨恨，为什么不听从上司寸步不离暗中保护自己的命令，强行跟着自己上楼呢？自己要是逃过一劫，一定要让他们失业！
想到另一个好友一家三口头都被东野结成打烂了，她内心深处就满是绝望和恐惧，尿液已经浸透了丝袜。
谁来救救我！谁快来救救我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