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整个九王府后院灯火通明,九王妃带人将沈崇的院子团团围住。
刘冲挡住她的去路,疑惑的问道:“王妃,您这是做什么?”
“王爷刚刚才脱离危险,现在还在昏迷之中,您为什么带人将院子围起来啊?”
九王妃眸光晦暗不明,“刘管家,你在九王府待了也快二十年了吧?”
刘冲的心头突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但是作为沈崇这么多年的心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连忙点头应道:“是的,夫人!”
“刘管家,现在王爷重伤昏迷,顾太傅一行人还在府上住着,王府不可一日无主啊!”
刘冲垂眸不语,九王妃知道他,肯定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不然他也不可能成为沈崇的心腹。
九王妃自顾自说道:“尤其是山里边,如果知道王爷遇刺,恐会引起混乱啊!”
刘冲抬起衣袖擦了擦额角,浸出的薄汗,紧张道:“王妃所言极是!”
“王爷遇刺昏迷不醒的消息,的确不能让那边知道。”
九王妃修剪精致,涂着大红色丹蔻的手指,慢慢放到刘管家的肩膀上,俯身说道:“所以为了稳定军心,也是时候让我勋儿为王爷分忧了。”
“毕竟他可是九王府的世子爷啊!”
“不管是九王府还是山里面的那些兵马,理应都有他承担起来。”
“你说对吗,刘管家?”quya.org 熊猫小说网
刘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底满是挣扎,“王妃,这个老奴不敢随意妄言啊!”
话音刚落,九王妃镶满珍珠的绣鞋,就狠狠踢到刘冲的脸上,面色狰狞,“本王妃是来通知你的,不是来征求你意见的。”
“如果本王妃没记错的话,刘管家你也是土生土长的蜀郡人士吧?”
“这么多年得九王府庇护,你的一妻两妾,听说竟是比我们蜀郡有些官眷夫人,都要有脸面?”
刘冲捂着被九王妃踢肿的脸庞,眼底闪过一抹惊慌,王妃的母族可是蜀郡的百年大族。
得罪了王爷,自己一人受死就可以赎罪,可是要是得罪了王妃,估计自己一家老小在蜀郡都没有活路了。
刘冲想到这,胆颤的不停求饶,“王妃恕罪啊!”
“刚才是老奴糊涂了,王爷重伤昏迷不醒,理应由世子爷主持王府一应事宜。”
九王妃保养精致的脸庞,终于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片刻后,沈勋带着自己的两个心腹,径直出了蜀郡的城门。
隐藏在暗处的李毅,对着身后的暗卫们挥了挥手,“走,跟上!”
夜幕降临,寂静的夜晚只有月牙的微光,照耀着大地,而远离蜀郡的一片高耸山脉内,却尘土飞扬,杀声震天,刀光剑影间,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山谷内。
月色下,沈衿身着一袭大红色太子蟒袍,背对着顾辰安的身影,修长而又朦胧。
顾辰安的心底,突然涌上一抹不好的预感,仿佛下一刻,沈衿就会离自己而去,从此他将再也抓不住他。
顾辰安努力忍住,想要将他紧紧拥入自己怀中,融入自己骨血的冲动,声音带着颤音喊道:“殿下!”
沈衿微微转头,潋滟的眸光,晦沉如海,殷红的唇瓣微勾,“是时候去见一下孤的好皇叔了。”
九王府正院内,刚刚苏醒的沈崇,捂着自己受伤的胸口,慢慢坐起身来。
“来人!”
只是回应他的只有一室微弱的烛火,沈崇不免更加紧蹙起了眉头,再次提高声音喊道:“来人!”
这次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门外身姿卓越的大红色身影,慢慢走进来。
“九王叔,别来无恙啊!”
听到这声称呼,沈崇惊愕的坐直身,待到沈衿走到近前,看到他的样子,沈崇猛地“噗”出一大口鲜血。
“你……你不是顾辰安的夫人,你是太子沈衿?”
想到这段时间,自己一直被他们玩弄在股掌之间,沈崇愤恨的眼神,狠狠射向沈衿身后的顾辰安。
大声质问道:“原来你和沈衿早就同流合污,之前的一切都是你们为了迷惑本王,演的戏!”
顾辰安深邃的眉眼,定定地看着沈衿,沉声说道:“王爷应该知道,良禽择木而栖。”
“更何况是王爷这样,居心叵测的乱臣贼子呢?”
沈崇脸色狰狞,恨声道:“所以即使沈渊,是杀害你们顾家满门的罪魁祸首,你也可以为了前程,既往不咎吗?”
沈衿的双眸骤然一沉,语气如刀锋般凌厉,“是吗?”
“九王叔之所以污蔑我父皇,是杀害顾太傅全家的主谋,其实是因为,你才是幕后真凶吧!”
沈崇与顾辰安同时震惊的看向沈衿,沈崇惊恐不已,“你……你怎么知道?”
沈衿挥了挥手,竹青将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刘冲带了上来,沈崇的身子顿时瘫软下去,自嘲道:“沈衿,看来你不学无术,娇惯跋扈的传闻都是假象啊!”
沈衿神色凄然的摇了摇头,“不,是真的!”
——只是这一世的算无遗策,是我用两世的血泪换来的。
顾辰安知道自己前世被沈崇利用,报错了仇,但是没想到,杀害自己顾家满门的真凶,竟然是沈崇。
顾辰安气愤不已的上前,一把揪住沈崇,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我父亲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害我们顾家满门?”
沈崇嘲讽道:“那还不是因为你父亲蠢吗?”
“那时本王怎么能与皇兄抗衡,只能避其锋芒,自请回封地。”
“谁知那日你父亲在酒楼大放厥词,为了避免皇兄猜忌,本王只能杀了你们顾家满门了。”
“可恶!”
“就为了你那可怜的疑心,你就可以无故草菅几十条人命吗?”
经历了两世,才水落石出的真相,顾辰安义愤填膺的,狠狠揍了沈崇一拳。
这也是沈衿第一次见,顾辰安这个读书人动怒、动手。
沈崇的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他抬手擦了擦,捂着心口剧烈的咳了起来,“咳咳咳……没办法,成大事者只能不拘小节。”
顾辰安讥讽道:“你只不过是一个谋权篡位的乱臣贼子,把自己说的这么高尚,你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