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孟宛兮，牲畜门
古书有云，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扶摇直上九万里！
李序飞不上九万里，但御风而行，腾空九千丈轻轻松松！
完全不似驾驭诡异之力那般费劲。
速度也得到增强！
一晃之下，已来到白云之上。
李序便在这九千丈高空之上，施展拳脚，熟悉新的骁战力。
风云卷动，拍云若浪。
一拳打得百云散，一掌收拢万千雾气。
半个时辰后，李序眺望天空。
这方世界的天空极为广阔和遥远，他在这九千丈高空上，仰望天空和地下看到的景象，差别不大。
那轮给予大地温暖的太阳，他始终觉得死气沉沉。
“莫非太阳死了。”
李序生出一种荒谬的想法。
从前世科学的角度，太阳死亡至少是一个长达数亿年的过程，先是变成红巨星，而后再是白矮星。
但这方世界，有着离奇的诡异和独特的规则，太阳死亡并不一定奇怪。
落到大地上，李序取出执火人给的卷宗。
这一次，他挑选到了金属性奇物的卷宗。
依旧是上百种选择，天南地北，各处皆有。
李序照旧从近处选择。
视线停留在一处文字上。
大垣府森牲畜门的孟宛兮手中拥有一根金属奇物，或许可以从她手中获取奇物。
信息很简短。quya.org 熊猫小说网
但既然是执火人根据他目前的实力，挑选的难度，获取肯定不简单。
李序看了眼其他的选择，综合考虑后，决定先去大垣府府城看一看。
奔行到大垣府府城附近，贴上敛息符，伪装成一副平平无奇的面孔，缴纳入城费后，顺利进入府城。
大垣府东面有一大片草原，曾作为镇南府的战马驯养场地，后来作废，租给了商号，发展为养牛羊马。
是以大垣府的畜牧业相对发达。
李序在城门口，就看见城墙边上，搭建的牛市羊市。
一排排木棚下，拴着一眼看不清数量的牛和羊。
牛贩羊贩坐在棚口前，与客人交谈，一经谈妥，马上就把牛羊送到屠宰场。
在木棚的另一侧，专门有一道城门供牲畜通过，城门背后就是屠宰场。
以牲畜门诡修庖丁解牛的速度，半刻钟能搞定四五只羊，再加半刻钟，又能解决一头牛。
“大垣府竟可以公然贩牛杀牛！”李序稍显惊讶。
在安定府时，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杀牛的。
除非牛生病，或者摔断了腿。
“大垣府的牲畜门，应比安定府大几倍！”李序举目观察。
大垣府同安定府一样，只有三处诡修气息冲天，形成乌云状。
类似牲畜门这般，皆被封锁符文封锁。
没有六扇门统领准许，牲畜门诡修不得外出。
每日接受府域内各个县城的申请，前去宰杀牲畜，算是他们常规的放风时间。
“六扇门？”李序双眼微眯。
派遣诡修长期驻守某地，不加监管，造就方吴生这般的县城之王。
六品罪门诡修圈住一县百姓，用来制造符文，却未采取任何的举动。
这里的六扇门，和安定府是迥异的状况。
可能和安定府的官府相似。
不管不顾不作为！
李序先行走遍大垣府的各个街道角落，熟悉环境。
凡事，不虑胜先虑败！
率先做好充足的准备。
用不上，最好。
最怕需要用得上的时候，没有！
一边熟悉环境，一边倾听百姓们的交谈。
“听说了吗，肖家父子城外捕蛇，结果一个都没回来。”
“这年头，大家活着都难，干的活越来越多，到手的钱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说不定我也得去城外捕蛇。一条白灵蛇可价值十两。”
“别想不通，那些江湖人士，对上白灵蛇，也是十人去两三人回。”
“不若前去屠宰场，那里经常招人，包吃包住，每月还有俸钱。”
“你疯了，去屠宰场，等于卖掉自己一生，你知道他们为什么经常招人吗？那些加入屠宰场的人，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失踪。”
“是啊，年前陈叔家的儿子不是加入了屠宰场，起初还时而回家，带些钱财和肉食，过了不到半年，就没了消息。
陈叔去找，连屠宰场的门都没进去，说进了屠宰场，给了钱财，定下契约，生死便与他无关。”
“说起来，陈叔儿子进入屠宰场后，有些怪异，每次回家，还戴上面具，最后一次，甚至带着一个头套，把脑袋遮得严严实实。”
“还有，明明是在屠宰场，每次回家却故意穿宽松的衣服，也不知道省点布料，多省些钱财。”
李序却是明白，这不是陈叔儿子不想省，而是诡修宰杀牲畜修行的后果浮现，身体出现异状，需要靠宽松的衣服遮掩。
仅仅半年时间，便出现如此严重的异状，大垣府的牲畜门诡修杀牲畜杀的有些多啊！
安定府内，牲畜门诡修至少能度过两年左右的平静岁月，而后才会逐步出现严重的异状。
比如朱伶，加入牲畜门十年后，才恶化到整个脑袋异变成猪头。
“几位，我想问一下，这屠宰场每个月招收多少人啊？”李序上前，轻声问道。
一位中年人端量李序一眼，心中盘算：“大致上每旬就会招收三五人，一个月少则十人，多则十五人，偶尔会有二十人以上。”
每月招收新人至少十人。
这数量，超出预料的多。
在没有天灾的情况下，牲畜门的诡修缺失的人数不应该这么多。
牲畜门，有问题。
中年人语重心长的劝诫道：“小伙子，看你身上衣服穿着，不是贫困的主，能吃饱温暖，就算钱财暂时不够用，也别去屠宰场。
那里，是走投无路的人的去向！”
“多谢告知。”
李序取出一两碎银，放在中年人的手中。
“诶？”
中年人想推脱，却只能看见李序远去的背影。
……
李序坐在屠宰场外的小贩摊上，吃着新鲜的炒牛肉，诡眼看向屠宰场。
果然还是新鲜牛肉好吃，在安定府吃的牛肉，都是老死或者养了好几年的牛肉，牛肉韧性太足，也就诡修嚼得动。
诡眼眸光闪动，赤金光芒流转。
溯源！
观察过去的景象。
在过去的景象，无需担心被人察觉，大胆放心的观察。
怪不得牲畜门变畜异状呈现迅速，大垣府的牲畜门的人数竟然和安定府相差无几。
须知道，大垣府的牲畜宰杀数量是安定府的五倍以上。
这些牲畜门的诡修每天都忙个不停，一直在宰杀牲畜，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怎会不出状况。
“宛兮！”有人轻声喊道。
李序听到了目标名字，看向回应的姑娘。
姑娘年龄和他相仿，正值二八年华，但一双眼眸里，看不出稚嫩，反而有股坚韧精气神在。
姑娘身上的异状也不多，只长出了一双长长的兔耳朵，屁股上鼓出来一团，可能还长出了尾巴。
“怎么了？”孟宛兮熟练的剥掉兔子的皮，开肠破肚，取出内脏。
“阿冷的最后一只手也完全兽化，干不了活了，大概明天就会被诡修门的人拖走，我们晚上做一顿丰盛的，给她送行。”
孟宛兮的动作停顿了一息，接着从笼子里抓出一只新兔子，继续宰杀。
情绪低沉的回应：“知道了，我会做出一份麻辣兔丁，再做一份烤兔子。”
“宛兮，你说什么时候会轮到我们啊？”
“不知道。”
“宛兮，你肯定在我后面，我们之中，你异化的程度最微弱，阿冷比你后来，也比你先一步。”
孟宛兮的情绪更加低落：“或许吧。”
若是有选择的话，她宁愿走在她们的前头。
反正未来都是一样的结局，早走一步，还能少些悲伤和痛苦。
这人却雀跃道：“宛兮，以后给我送行的时候，我要吃麻辣兔肉火锅。”
孟宛兮重重的点了点头。
铭记在心。
“一言为定，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两个姑娘的手指轻轻的勾在一起，在半空中晃荡。
李序揉了揉眉头。
大垣府牲畜门的诡修待遇，和安定府天差地别。
安定府内，化为牲畜后，自己只要不想死，可以永远待在牲畜门。
只有不愿意以兽身生活下去，才会被安排去探索诡域这等危险任务，冒险而死。
大垣府内，并非诡修化为牲畜，而是双手变成兽蹄，无法再用庖刀屠宰牲畜，就会被诡修门的诡修强行拖走。
李序对这些被拖走的诡修，有种不祥的想法。
怎么能……
牲畜门可是和罪门不一样。
但在大垣府，罪门诡修堂而皇之在外面献祭百姓，牲畜门诡修却被强行拖走……
李序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眼眸平静，如风平浪静的湖面，不起波澜。
心中却有一团火。
在熊熊燃烧。
如果执火人把孟宛兮列入卷宗选择中，怀着踹翻大垣府六扇门的意。
那自己就顺了他的意！
终究，自己是薪火人，也是六扇门诡修门中的人。
六扇门，不应该是这样。
他，不喜欢！
李序在屠宰场外等候两天，眼看年关将近，城里的过年气息越来越浓烈。
到处挂起了红灯笼，贴上了对联。
孟宛兮终于接到外出的任务，离开封锁符文，前往有名的兔子养殖县，宰杀那里的兔子，为大家提供兔肉年货。
李序跟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