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禹被逼得退到了廊柱边,退无可退,他顺手摘下秦楼月腰间的玉佩向辫发男子砸去,趁着辫发男子躲避的刹那,他“锵”的一声拔出了自己的佩剑,以肉眼几乎难见的速度刺出一剑,辫发男子拼命躲闪,但还是被刺到了手臂。”
“别打了!别打了,都是自己人。”
秦楼月终于开口了,被杨禹控制的整个过程,她没有丝毫反抗,此时反而往杨禹怀里又靠了靠,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杨禹,感觉她身上那缕幽香愈发醉人了。
“嘶!果然有两下子。”粗壮的辫发男子被刺伤的手臂不断地流出鲜血,他大咧咧地按住伤口,浑不在乎,仿佛受伤的不是他的手臂。“能一剑伤到我尉迟大石的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痛快,哈哈哈!”
“要不让杨使君再给你两剑,让你痛快加倍。”秦楼月嗔道,“真是的,你不在乎受伤,我还可惜我的玉佩呢,那可是上等的和田白玉,值不少钱呢。”
“不就一块玉佩嘛,秦娘子放心,回头我定赔你一块更好的,哈哈哈!”辫发男子爽朗地笑着对杨禹点头道,“看来秦娘子没有说谎,你确实有两下子,我叫尉迟大石,你就是晋使吧?”
“正是。”杨禹推开秦楼月,握着剑静静地看着呡嘴浅笑的小妖精。
秦楼月下意识地理了理额边的发丝,盈盈一福道:“杨使君莫怪,这位尉迟兄弟是柔然大檀可汗派来的,刘太尉大胜鲜卑的消息传来后,大石兄弟便想与杨使君见一面,奴家觉得杨使君应该也有兴趣与大石兄弟聊聊,所以就冒昧作了安排,杨使君对这个安排还算满意吧?”
柔然可汗派来的,那也就是柔然版的克洛勃喽,看来这妖精所图不小啊,竟然和北边的柔然也勾搭上了。
杨禹对秦楼月的戒心又重了两分,至此,他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淡淡一笑道:“原来是柔然的朋友,那杨禹就不能失礼了。”说着,杨禹一剑扫出。
尉迟大石没想到杨禹此时会来这么一着,他明明能看清杨禹的剑,却来不及躲避,啪!剑身狠狠地抽在尉迟大石的脸颊上,把他抽飞出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杨使君你……”秦楼月惊诧莫名的看着杨禹,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来而不往非礼也。”杨禹笑着说了一句,不等秦楼月回复,又突然将她抱起,横压在自己的腿上,“啊!”秦楼月的惊叫声方起,杨禹几个巴掌已接连抽在她的香臀上,嘶!还别说,那弹性、那手感,让杨禹忍不住想多抽几下。
秦楼月顿感臀部火辣辣的痛,这家伙真打呀,嘶……
“杨禹,你这是什么意思?”尉迟大石狠狠地吐出嘴里的血水,目中尽是凶光。
“什么意思你心里没点数吗?尉迟大石,我猜你早就做好暗渡陈仓的准备了吧?等下出平城后你会一路往南,对吗?”
“你!”尉迟大石神色微变,握刀的手青筋突起。
“我劝你省省吧,往南的路到时只怕有无数伏兵等着你,不信你可以问问秦娘子。”
尉迟大石闻言,顿时一脸狐疑地望向秦楼月,秦楼月顾不上臀部的疼痛,连退几步道:“杨使君,大石兄弟,我只是想促成你们的合作,你们在说什么我不真不明白......”
杨禹打断她道:“这坑都挖好了,这还不算害我?那怎么才算害我呢?”
“杨使君,我没有……”
“我警告你,别再跟我玩心眼,否则下次便不是几个巴掌这么简单了。”杨禹话音落时,人已到后门外,至于尉迟大石这次能不能脱身,他才懒得去管呢。
杨禹没有再去翰林书斋,在回驿馆的路上,小九得知事情经过后,忍不住好奇地问道:“郎君怎么确定尉迟大石有心害你呢?我倒觉得,他们是真有联手刘太尉夹击北魏之意呢。”
杨禹靠在车壁上,余余吐了一口气道:“一开始我也不太确定,所以我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他的神情告诉我,我猜的没错。”
“我奉命出使是来借道的,联合柔然夹击北魏这么重大的事,还轮不到我做主,这一点尉迟大石肯定知道,所以他早就做好了下南找刘太尉当面谈的打算,约我见面不过是想借鲜卑人的手取我性命,好增加他说服刘太尉的筹码而已。”
“可是……”
“可是什么?这里是平城,是北魏都城,尉迟大石要与我密谋夹击北魏,干这种事本应越隐秘越好,他却见面就跟我动手,生怕动静不够大似的。”
小九听了连连点头道:“对哦,这狗东西心眼还真不少,郎君抽他一下太便宜他了。”
“警告一下就好,说不定以后还要合作呢。”
“哦。那秦楼月那妖女呢?郎君又怎么确定她会把你和尉迟大石给卖了呢?”
“这个女人野心不小,而且知进退,懂取舍,连尉迟大石都知道夹击北魏的事我做不了主,他会不知道吗?那她冒着巨大的风险为我和尉迟大石牵线搭桥,所图为何?”
“没错,她冒险做这事,确实没什么好处可言,相反,如果她把郎君和尉迟大石卖了,肯定能从鲜卑人那边得到不少好处。”
“呵呵,这也只是我的推测,并无凭据,但我相信凡事按利益链条去推测,一定是八九不离十。”
“郎君,既然如此,就这么轻易放过她,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不然怎样,凭自己的推断就杀了她?”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杨禹没有说出来,那就是秦楼月即使算计成功了,也不至于危及杨禹的性命。
杨禹与尉迟大石不同,他是晋使,就算在平城见个柔然人被抓住,拓跋嗣也不会要他性命,特别是在刘裕刚获大胜之后。
秦楼月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因此杨禹对她没有动杀机。
“秦楼月已然知道翰林书斋与我有关,你告诉他们一声,让他们提防着点。”
“是,郎君。”
平城皇宫外,宁寿之一干人等忠实地执行着杨禹的指令,皇宫外没有登闻鼓,张勃他们不知从哪竟弄来了一面小鼓,咚咚咚地猛敲一阵,然后一个个扯着嗓门大喊还我公道,那声音或如慷慨悲歌,或如杜鹃泣血,或如烈马啸鸣,交汇成一片,弄得整个皇宫前如大戏开锣,引得无数好事之徒争相围观,议论纷纷。
“看,是晋国使团。”
“听说河南王刚刚带兵围了城南驿馆,要杀光晋国使团。”
“为什么呀?”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我可是听说了,秦国要拿河东郡换杨禹的性命,所以河南王带兵去围驿馆,要杀了杨禹呢。”
“哎哟,这买卖倒是划算,那河南王不是围住驿馆了吗,干嘛还让他们来这叫嚷呀?”
“你们懂个屁,照我看,这很分明是秦国人的诡计,我隔壁老王的二舅子刚从并州回来,据他说秦国连?关都守不住了,河东迟早要落到晋军手里了,现在秦国拿河东来做饵,不过是想让咱们大魏和晋军继续打下去,最好打个两败俱伤,秦国便可以坐山观虎斗,坐享渔翁之利了。”
“嗯,有道理,有道是两国交兵不杀来使,羌秦这是要陷我大魏于不义啊!”
“司徒大人这次领兵十万,都败给了晋军,这河东看来不是那么好拿的。”
“好拿?我听说刘裕身经百战,未尝一败,这次只是派几千人马上岸摆了一个却月阵,便让司徒大人几万大军损失惨重,想从刘裕嘴里夺食,这事我看够呛。”
“你们也不想想,为了河东,秦国跟咱们大魏血战了几回?送西平公主来和亲又是为了哪般?秦国有那么好心轻易把河东送给大魏?”
“这也不一定,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秦国连关中都快保不住了,还在乎河东?”
“说来说去,还是秦国人不地道,明明河东保不住了,还拿来做饵,分明是想让咱们魏晋两国死拼到底嘛。”
“哎呀,快看,快看,禁卫军出来了。”
可不,守卫宫门的禁卫大概是请示过了,出动了一批人马前来驱赶晋国使团,宁寿之丝毫不惧,竟引颈向前,高声道:“你们又要动武吗?又想杀尽我大晋使团是吗?来啊!往这儿砍!我使团入魏以来,你们下毒,你们劫道,你们围攻驿馆,什么手段没用过?我等几历生死,何曾惧怕一死?来来来,今日宁某就成全你们,自甘引颈就戳,不用你们再费心劳神去下毒,去劫道了!”
宁寿之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引颈往禁卫刀上靠去,倒把禁卫逼得连连后退,开玩笑,河南王刚刚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不得不撤了驿馆之围,要是晋国使团转眼便死在皇宫前,那还得了?
“住手!住手!”跟着禁卫出来的散骑常侍车非路头一见场面乱成一团,连忙大喊,“宁副使,请冷静,冷静,我乃散骑常侍车非路头,请听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说你们怎么给他国使团下毒?怎么劫道?怎么围攻驿馆?自开天辟地以来,何曾听说过这等卑鄙无耻的行径?自古两国交兵,不杀来使,你鲜卑人倒好,真可谓是手段用尽,连强盗也自叹不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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