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看着手机上一条条蹦出来的消息，深吸了一口气。
贺知尧但凡跟她说超过三句话，第三句必然是要睡她。
秦霜揉揉脸，她已经麻木了。
她快速的拎起包，出门拦了一辆车。
顾南重从咖啡馆走出来，看着远处秦霜上车的身影，站了许久都没动一下。
……
秦霜回到家，果然看到贺知尧已经坐在沙发上了。
见到她回来，贺知尧起身一边往餐桌走，一边问：“怎么回来这么晚？都1点多了，不知道吃饭的吗？”
秦霜洗了手，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下。
她忍不住看了贺知尧几眼。
贺知尧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有事？”
秦霜张了张口，但是怀孕的事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贺知尧说。
犹豫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声说：“你最近……很忙吗？”
贺知尧轻嗤了一声，伸出脚踢了踢她的小腿：“怎么？你想我了？我这几天没回来，你很急吗？那你快点吃，不然我怕一会儿你没力气。”
秦霜：……
她这个话题开的就是有点糟糕。
她就不该试图跟贺知尧沟通。
秦霜默默的垂下头，当成自己什么都没说的样子，默不作声的继续吃饭。
吃完饭，秦霜先去浴室冲了个澡。
她垂眸看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丝毫无法想象，她竟然怀孕了。
这是她的孩子。
她把手落在腹部，放了一会儿，却分明什么也没感觉到。
吹完头发躺到床上，她依然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像是在做梦。
就跟那天跟贺知尧领证的时候一模一样，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真实。
秦霜满脑子都是胡思乱想，但不知道是不是开始有了反应，她这胡思乱想都没持续多久，就睡了过去。
贺知尧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秦霜已经睡熟了。
他站在床头，低头盯着秦霜看了一会儿，伸手想把人给推醒。
吃饭的时候说的好好地，他这还没过来呢，她怎么就睡着了？
贺知尧有点不爽，手落在了秦霜的眉心，却竟然只是轻轻的拨开了她的头发，就收了回来。
他感觉自己的脾气最近是越来越好了。
要搁从前，他能让她睡？
难道说男人结了婚，就会变吗？
贺知尧站着看了一会儿秦霜，转身出去了。
回到书房，他拿出手机开始给徐季发信息，
“你有没有觉得我最近脾气特别好？”
贺知尧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结婚证拍了一张，发给徐季，
“你说这个东西是不是有魔性？”
徐季最近都在老宅，老爷子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他也很少再关注别的事情了。
这会儿收到贺知尧的消息，他忍不住轻嗤了一声，抬手捏了捏眉心。
贺老爷子上午睡的多了，这会儿午后还不太困，他看到守在床边的徐季在看着手机笑，便问道：“小季笑什么呢？是不是找女朋友了？”
徐季抬起头，唇角的笑意还未散去：“没有，是阿尧，看起来最近心情不错。”
贺老爷子听到贺知尧的名字，微愣了下神，也跟着笑了下：“倒是也难得，哎。若不是当年那些事……他小时候，多活泼可爱的一个孩子。是贺家对不起他，他没能遇到好的家人。希望他找的那姑娘，是叫秦霜吧，希望那姑娘能多陪着他一些，希望他往后的日子，多开心一些。贺家欠他的，……是还不清了。他奶奶临走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这日后，我到了地下，都没法跟她交待。”
贺老爷子断断续续的说着，忍不住轻轻闭了闭眼。
然后叹了口气：“瞧我，人老了，就喜欢想从前的事。小季，你说从前我若是没那么做，阿尧心里的结，会不会少一点？他会不会就不会跟现在这样，讨厌我们所有人？”
徐季看着似乎是有些忏悔的贺老爷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时间那么长，也许哪天，阿尧就能放掉过去那些事呢？”
贺老爷子没说话，闭着眼睛似有似无的叹着气：“也许吧。”
也许会，也许不会。
贺老爷子不再出声，像是睡着了。
徐季看看贺老爷子，感觉胸口有些闷，他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出了卧室，去了阳台。
然后才拿起手机给贺知尧回消息，
“结婚证有没有魔力我不知道，但也许人有。”
贺知尧的消息回的飞快：“谁？”
徐季：“那得问你自己。”
贺知尧：“呵呵。晚上去喝酒吗？”
徐季：“没空，你找别人。”
贺知尧：“人太多了，烦。”
徐季：“那就在家待着吧。”
贺知尧：“……也行吧，毕竟我也是有老婆的人，总是出去喝酒也不太好。”
贺知尧：“万一我老婆怀孕了，我还得照顾她。就挺麻烦的。”
徐季：……
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徐季终于忍不住“噗”的笑出了声。
是啊，时间这么长，也许总有一天能遇到能治愈伤疤的人。
只要活着，总是能遇到的吧。
……
贺知尧退出微信，算了算时间。
他换了秦霜的药的那天是10月21号，他们领证的日子。
满打满算到现在也才一个月，不着急。
不过最近他还是少喝点酒。
贺知尧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看了两眼，随手一抛，丢进了垃圾桶。
他打开电脑处理了一会儿文件，到3点多的时候才起身，回了卧室。
秦霜刚睡醒，正靠在床头，拿着手机在发呆。
贺知尧凑过去看了一眼她黑掉的屏幕，抽走了她的手机，“发什么呆呢？”
秦霜蓦地的惊醒，抬头看向贺知尧。
在家里，贺知尧没戴眼镜，漂亮精致的五官带着几分随性的慵懒，没有平时看上去那么冷冽且不近人情。
秦霜忽然想起之前好几次都被他岔过去的那件事，忍不住问道：
“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爸妈为什么会跟你签那个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