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部落的张宁,很快就忘记了什么莲花圣人荷花仙人的。
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忙,那就是带着一百个汉人种地。
这些汉人本在大辽的时候,就是农户出身,有的是被抓了壮丁,有的是征兵充徭役,最后变成女真战俘的。
本来到了女真部,做着最下等的活计,吃不饱穿不暧的,现在有机会跟着张宁种地,待遇立马提升了不少。
至少没人打骂,还能吃饱。
有些跟二胡和唢呐兄弟还曾经是难兄难弟的,兄弟俩对大家也不错,所以大家现在的精神面貌都好了不少。
有几个还跟张宁认识,那个曾经给张宁指条明路的汉子,这次也被叫过来了,没有他当时的好心提醒,张宁也去不了铁窑。
汉子姓李,大家都叫他老李哥,老李哥本也是农户出身,又是个篾匠,年纪大人也不错,所以张宁就让他协助管理这一百个农民。
张宁有事没事的,领着二胡和唢呐过来,查看这庄稼的情况。
虽然张宁自己没种过地,但是做为出生在农村的,总是见过别人种,尤其是利用粪肥,引渠浇水,定期灌溉这事,他的建议确实非常好。
老李哥心里有个遗憾,就是太久没见到家人,没看到老婆孩子了,张宁把这事记在了心里。
除了种地,张宁的感情生活还是那么苍白,虽然他有过不少幻想,也做了不少努力,可是这俩丫头好像没啥变化。
先说木哥。
木哥还是那个木哥,只会照顾完颜盈歌的木哥。
唯一不同的是,天气暧和了,脱下棉袍子的木哥看上去更丰润,更有女人味了。
一身素白紧身斜襟的布衫,紧裹着曲线优美端正的身姿,犹如一朵盛开的白莲花,看上去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每每遇到碰到张宁,总是不经意的羞涩一笑,算是打了招呼,始终不肯多说一句。
却总能每每的冲击着张宁的心灵,同时舍不得移开自己的眼睛。
“嗯,发育得刚刚好!”
这是张宁心中最直白的想法。
而唐括可兰,似乎转了性,一心要做三好学生。
虽然还是那么活泼可受,也经常跟张宁逗嘴玩,可自上学以来,这小丫头对汉文化越来越感兴趣了。
张宁怀疑这丫头要早恋。
不,这丫头要搞师生恋。
起因是可兰从韩秀才那里得到了一个话本子。
里面讲的是秀才公子和富家小姐的爱情故事,看得可兰那是一个眼泪汪汪,张宁顿感大事不好。
她对明显对韩秀才有好感,又或许韩秀和对她有好感?
这话本子就是铁证。
什么公子小姐的,一定要把这种感情萌芽扼杀在摇篮里。
可每次张宁故意搭话,隐晦的提醒可兰不要早恋,她还小,那丫头都会送他一个字:
“给我滚。”
张宁只好又摆出一副“哥为你好。”的模样,说了一堆韩秀才不合适的话,然后得到的还是一个字:
“给我滚的远远滴”
当然出于男人的自尊,张宁肯定不会去问韩秀才。
但他又总觉得他俩不对劲。
不对劲,你们不对劲。
张宁觉得这事不能这么下去,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丫头不能再读书了。
什么千字文、论语这类的,哪是你女孩子学的。
字认识的差不多就行了。
对,小人书,故事会,这丫头应该看神话故事。
什么牛郎织女天仙配呀,山伯英台化蝶飞啦,这些是万万不能给她接触的。
对,猪八戒背媳妇,钟馗嫁妹,嫦娥奔月,哪吒闹海适合她。
结果是张宁的故事没有吸引可兰,倒是可兰讲的女真人的神话故事,把张宁给吸引了。
最后两人就神的问题又发生了冲突,张宁觉得女真人都是封建迷信,尤其这萨满教跳大神行为,更是不可取。
还有什么出马仙,这简直就是荒唐可笑。
这下惹怒了可兰,她觉得汉人的神才是虚伪的神,高高在上的,什么也不做还要受人敬仰。
最后,可兰一怒之下,给了张宁一拳。
两人不友好,不愉快的“分了手”。
很久可兰都不理张宁,张宁也气,你丫的揍了我,你还生气。
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好?
他有我有文化吗?
什么秀才公子,我呸!
可兰这边讨了没趣,张宁又开始琢磨起韩秀才了。
张宁找了两次韩秀才的麻烦,可人家也不理他,张宁讨了两次没趣,正苦闷着,出了一件大事。
这天,张宁又去学堂,假意去看韩秀才讲课,实际去观察他和可兰有没有在眉目传情。
“你看看他们,你看那韩秀才!”
“爷,我看那韩秀才也没什么不对的,挺正常呀。”二胡不明白张宁为啥总看韩秀才不顺眼。
“你看你看,你看那韩秀才又故意找可兰回答问题了。”
“爷,就可兰一个人举了手。”
啪!
二胡的后脑勺挨了一巴掌。
二胡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觉得张宁不对劲。
“你看你看,我就说他俩有问题,你看那韩秀才还故意走到可兰的面前。”
二胡.......
只见韩秀才笑呵呵的看着可兰,有意无意的又透过打开的窗口,向外瞄了一眼。
随后故意大声夸赞着可兰:“可兰说的很好,古人对礼是极为注重的,关于礼的典故也是非常多的,而我们女真人也要加强礼仪,对人对事都要以礼相待。”
“你看你看,就是故意夸可兰,想博取可兰的好感。”
二胡.......
“爷、爷”
只见唢呐上气不接下气的,大老远的跑过来,边跑边喊。
“爷,出大事了。”
“嘘,喊啥呀?”张宁给了唢呐一个眼神,生怕唢呐惊动了韩秀才。
“爷,出事了,出事了。”
唢呐跑到近前,大口喘着气。
“好好的能出啥事?”张宁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韩秀才和可兰,生怕他们再互动。
“爷,是木哥,木哥出事了。”
“木、木哥?”
“木哥被人绑起来了。”
这下张宁来劲了:“走,边走边说。”
..............
张宁赶到校练场的时候,已经围满了人。
四周还站着士兵,挡着这些看客。
唢呐拔开人群:“让一让,让一让,张郎官来了。”
人们见是大汗身边的红人,张郎官,自动让来了一条路,方便张宁走过去。
只见木哥被绑在一根木桩上,四周堆满了干柴。
一个穿身白袍,头戴白色高帽的家伙,拿着一个白色像幡一样的东西,在那边舞边念叨着什么。
“靠,这是什么鬼?白无常?”
这人张宁不认识,不是女真人常见的大萨满,他是哪来的?
随后他又看那白无常身后站着的几个人:乌雅束、乌带、吾古孙,还有乌雅束家的母老虎阿古娜。
只见乌雅束伸着腿,被人架着坐在椅子上。
而他那个大着肚子的母老虎一脸的怒气,狠狠的瞪着木桩上的木哥。
这是怎么个意思?
这...这是要烧死木哥吗?
张宁大吃一惊,顿时感觉这气氛不对。
“停,都给我停下。”
“你们这是要干嘛。”
张宁大喊着让那个白无常停下来。
“你们在这装神弄鬼的要干嘛?”见白无常并不理会他,上去便一把抢下他手里的招魂幡。
“张宁,你,你大胆,你竟然敢冲撞莲花圣使。”
“莲花圣使?”
张宁觉得这称呼有点耳熟,随后他想起来了,之前在边镇,他和阿骨打去买种子时碰到过当地有莲花圣人。
“哟,我听说大辽有个莲花圣人,这怎么又出现个莲花圣使。”
“我管你什么莲花还是荷花的,你们把木哥给我放下来。”
“大胆张宁,莲花圣使是莲花圣人的使者,你冲撞了莲花圣使,就是对莲花圣人不敬。”阿古娜喊着。
“把这个张宁给我拉开。”
“唢呐,二胡,把这些柴火都给我丢了,把木哥给我救下来。”
“你敢,你这个狂妄的汉人!”
“唢呐、二胡,动手!”
张宁不想再听阿古娜在那张牙舞爪的叫着,他生怕动作慢了,这柴火被点着了。
可还是晚了一步,一根已经点着的火把从吾古孙的手里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