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走了。
萧不野望着张宁离去的背影，露出一丝玩味，而又自负的笑容。
张宁有些话或许对，但他并不认为女真人难打。
至少有一部分女真部落已经控制在莲花教的手里了。
萧不野的随从问道：“大都护这个张宁扯了半天是什么意思？”
“他？”
萧不野笑了。
“不过是一个狡猾的，想两边便宜都占的汉人。”
随从还是没听明白。
“不过他的确不简单。”
“真没想到，想争夺大汗之位的竟然是阿骨打。”
萧奉先觉得这事他得跟乌雅束聊聊。
而这边张宁一离开萧不野这里，便直奔关押拿懒部两个族人这里。
按张宁的吩咐，努达海将两个族人进行审讯。
但是努达海并没有问出什么，这两个族人只说，他们是奉命把拿懒头人送过来。
至于奉谁的命，为何这样做，他们都说不知道。
不说？
努达海决定用用张宁教他的方法。
不说，就打。
并且不给吃饭。
谁说了，就给谁吃饭。
于是努达海命人把他们分别打了一顿，但是两个家伙还是没开口。
于是，努达海命人给其中一位送去了饭食。
而且还是一位长的标致，看上去很温柔的女子。
这位女子自称是大阏氏身边的人，奉了大阏氏之命过来给他送饭。
这位哪敢吃呀，直让女仆拿走。
女仆委屈的掉着眼泪说：这是大阏氏的一片心意，自可辜负？
大阏氏实在是太可怜了，一生无儿无女，大汗刚去世，霍里布头人又是这般模样，大阏氏实在是难过。听说自己的族人因为送霍里布头人被关了起来，所以不忍再看自己的族人受苦，才命她来送些吃的。
这位拿懒族人哪见过这世面，一听大阏氏是在关心自己，自觉理亏。
女仆亲自给这人倒了酒，还问他伤口疼不疼。
加上女仆漂亮的脸蛋上，所以脑子一热便说到：“请大阏氏放心，头人他没事。”
女仆又温柔的笑了笑，之后又跟他聊了聊天，见这人吃的差不多了，便提着篮子离开了。
而这一幕恰恰被另一个拿懒族人看到。
当然这是努达海故意安排的。
“看到了吧，你的族人已经招了，有酒有肉还有美女陪着。你看看你，吃的是鞭子，没准一会就把命丢了。”
这拿懒族人哪会知道这是张宁的计策，大骂同伴不争气，背叛莲花圣人。
但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张宁来了。
努达海将情况跟张宁一说，张宁笑说，中计就好。
但是那个拿懒族人说霍里布没事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是装的，还是说他只是没有生命危险？
对于霍里布，张宁是想不通的。
但是有一样他非常清楚，就算拿懒部反叛，只要不是霍里布亲自带兵，完颜部都要把他当亲人看。
毕竟他是拿懒大阏氏的亲哥哥。
这大概便是莲花教送过来的原因。
“把他们两个放在一起，听听他们说啥？”
张宁这招够坏的。
这两人一放在一起，没饭吃的这个便冲着有饭吃的那个打过来。
还边打边骂。
另一个被打懵了，自己啥也没说，怎么就成叛徒了。
他解释了几句，却越解释就越挨揍，于是两个人打在了一起。
打的差不多，张宁又命努达海把他们分开。
一个是你不招你也是叛徒，不如招了活命。
另一个是你可以不招，但是另一个都说了，现在给你一个机会。
就这样两个人都招了。
其实他们知道的信息也不是很多，好在问出来莲花教总坛的位置，以及都有哪些女真部落反叛等。
吴乞买、完颜欢都和可兰也确实在总坛。
这让张宁有点不太明白，莲花教总坛在海州，比宁江州还远。
莲花教的人把他们几个弄到海州做什么。
莲花教这是高深莫测，还是神出鬼没呢？
张宁有点没整明白。
霍里布的状态，这两人只是说有段时间了，其他的他们也不清楚。
不过，这两个人也带给了张宁一个超级意外的信息。
莲花圣人是女真人。
徒单、夹古、博阿里这些部落的反叛，并不是因为辽人承诺了什么，而是因为这个女真人的号召力。
只是他们也不清楚这人是谁。
张宁接到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去找阿骨打和完颜盈歌。
“什么？莲花圣人是女真人。”
阿骨打和完颜盈歌同样的感到意外。
这事越来越不对了。
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我们目光都集中在乌雅束这里了，本以为防住了乌雅束，就阻止了辽人和莲花教的阴谋。可若莲花圣人是一个有号召力的女真人，就便不一样了。”
完颜盈歌的脸上深深的担忧着，原本他并不认为乌雅束能成事，他只是想通过乌雅束给大辽点颜色看看，让他们以后少插手女真人的事。
甚至他想，只要这个侄子不与他兵戎相见，他都可以原谅他。
可如今才发现，辽人真正的扶持的并不是乌雅束。
“如此一来，真正要夺大汗之位的，恐怕便是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莲花圣人了。”
阿骨打同样也担忧着。
“这莲花圣人倒底是谁呢？”
张宁想不出来。
各部落头人好像都不是。
有号召力的人，那在女真人中，一定也是极有地位的，或者背景有强大的部族支持。
可数得上的人，要么就在完颜部这边，要么已经被完颜部打垮了。
“难道是那个逃跑的阿古撒合？”
阿骨打忽然想起纥石烈顿恩死的时候，跑了一个武功高强的阿古撒合。
“不是他，我虽然没见过莲花圣人的正脸，但是看他的身形，是一个正常的男子。”
张宁之前在拿懒部后山，远远的瞧过正在蛊惑拿懒部的莲花圣人。
“不会是阿古撒合。”完颜盈歌微微一笑，说的特别肯定。
那会是谁呢？
张宁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真正想搞事的人是暗处，而他为何要把可兰、吴乞买和完颜观都囚禁在海州，他的目的是什么？
拿懒霍里布被送到了完颜部，这又是谁的主意，目的是什么？
如今这些看来，恐怕不是葬礼之后，就可以显现出来的。
“与其想不明白，不如就静观其变吧，好在我们已经知道真正的敌人是谁了。”
“张宁说的对，与其想不明白，不如就静观其变吧。”
“不过我们现在还得先防着乌雅束，这个蠢货现在可能已经跟萧不野在谋划着做大汗的美梦呢。”
“是呀，这汗位真给了乌雅束，女真人就真的完了。”
一想到这，张宁就有点头大。
这么算下来，明里的，暗里的，要对付的人还真不少。
早知道这样，今天就应该直接把乌雅束的蛋给捏碎了，这样他就没力气争大汗之位了。
“那个，还有一个事，我得说一下。”
“就是......”
张宁想说他今天跟萧不野说，是阿骨打要争大汗来着。
但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应该这么说。
这有点没事找事。
于是，他又改了口：“那个，霍里布头人那里，我觉得还是不放心，应该找个可靠的人陪着。”
阿骨打点了点头：“还是张宁考虑得周到，谁最合适呢？”
“我看唐括头人最合适。”
完颜盈歌和阿骨打一听，两人都觉得可以。
只是辛苦唐括老猴子了。
毕竟照顾一个看着痴傻之人，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我去跟阿玛说吧。”
“明天就要起棂下葬了，今晚子时以后还要有很多仪式要完成，你们也辛苦了。”张宁说的极为客气。
“你也辛苦，这我们看不到的，还要指望着你。”
张宁笑了笑，故作轻松道：“放心吧，都交给我。”
于是，这一夜完颜部整夜都在做着各种仪式，而张宁则和努达海注视着周边的情况。
这一夜大家过得都不轻松。
那第二天的下葬就会顺利吗？
到底谁会搞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