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个时辰,银术可和古三带着人就回来了。
药方没有,但是药他们还真搜到了。
大概是乌雅束给自己留了几副备用的。
张宁打开药包,一看药的成分、剂量,真的跟自己的方子一样。
柴胡、黄芩、甘草、半夏、槟榔、草果、厚朴、酒炒常山、陈皮.......
这方子是我们张氏中医馆祖传的老方子,里面掺杂了我们老张家的秘方呀。
而且槟榔、草果、厚朴、常山和陈皮都是南方的药材,在这个时期的大东北并不常见。
张宁真是彻底明白了。
“阿骨打,这一切都是萧奉先的阴谋。”
“你说什么?”阿骨打还是没有彻底明白。
“盈歌大王重病,我派唢呐和二胡去边镇买药被劫,想必那时这药方便到了莲花教的手中。”
“你是说,这药方是你的?”
“没错,跟我的一模一样,这药方别人不可能有跟我一样的。”
阿骨打也似乎明白了。
“唢呐和二胡的药和药方被劫,我、欢都大哥、吴乞买买不到药,想到当时已经被莲花教的人都买空了吧。”
“常药应该还有,但是有几味药,有可能被买空了。”
“萧不野抓了你们,想必就是为了让我们的药进不了完颜部,到时莲花教的药便成了族人们的救命药。”
萧奉先打的就是这时间差呀。
“等我们回完颜,部落里大部分人已经被莲花教的人给治好了,于是莲花教的人便成了他们的恩人。”
“没错,莲花教这时怎么抵毁我们大家都会相信了。”
“这莲花教和乌雅束也太卑鄙了。”古巴海真是气坏了。
“真没想到,乌雅束竟然早就跟莲花教勾结在了一起。”在场的人纷纷表示着自己的气愤。
而张宁和阿骨打的对话,阿木查他们也都听明白了。
原来,他们都是被骗了。
真正救他们的,还是张宁的药方。
“我们真不知道这事情竟然是这样的,当时很多人都病了,我们去找欢都大王,可是欢都大王不在。”阿木查道。
“对,还有人去找阿骨打王子,可阿骨打王子也不在,而盈歌大王同样得了疫病,我们只好去找努达海将军,让他帮我们去找大汗,可当时努达海将军也不在。”
一个士兵补充道。
“当时我们还没敢去找乌雅束王子,因为当时上师大人说乌雅束王子身上有恶灵。”
“但是乌雅束王子却派人来给我们看病,他还说他身上没有恶灵,一切都是上师大人搞的鬼。还说上师大人早就看上木哥了,上师大人为了帮阿骨打王子夺大汗的位置,才故意陷害乌雅束王子的。”
“对,他们还说这疫病就是上师大人和木哥带来的。只有莲花教的人才能帮我们治。当时我们也不相信,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
“后来,大家的病都好了,也就相信乌雅束王子和莲花教的话了。”
“上师大人收了木哥,我们就更相信乌雅束王子的话。”
“再后来,上师大人和阿骨打王子、欢都大王去大辽国开铺子,乌雅束王子说你们已经和大辽国好上了,说你们要背叛女真,我们听了更加气愤和不服,甚至对欢都大王都心存不满。”
这......
士兵的话,让阿骨打等人真是气得不知出何发泄。
真相已经大白了。
所有的人都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乌雅束和莲花教的人做的。
“没看出来呀,乌雅束竟然变得这么聪明和狡猾。”
“不是乌雅束,也不是莲花教,是萧奉先。”
张宁想起了他跟萧不野的对话。
萧不野曾经说过,他和莲花教没有接触,都是萧奉先派人来,大家都是单线联系。
萧不野说的是实话。
“萧奉先?你说是萧奉先布的局?”
阿骨打一脸的不可思议。
萧奉先人可以上京呀。
“没错,我们所有的人都是萧奉先的棋子,包括莲花教、乌雅束和萧不野,而暗中帮他布棋的是拿懒霍里布。”
此时的张宁已然想明白所有的事了。
他将这些事又重新捋了一遍,说给大家,让大家听得更明白:
“疟疾要有很长的潜伏期,盈歌大王生病,莲花使者突然出现在完颜部,这定是拿懒霍里布干的。
二胡和唢呐被劫,是在拿懒部和铁窑的附近,莲花教的高手不会平空出现,一定是已经在拿懒部了。
药被劫,我们肯定再会去买药,以霍里布对阿骨打的了解,他一定会亲自为盈歌大王买药,而我也一定会跟着去,所以我和阿骨打便被调走了。
霍里布所谓的练功,不过是骗师父的,这样努达海一定会亲自来拿懒部捉拿莲花教。
阿骨打宁江州被困,我必须会出手相救,大汗三天见人回不来,也一定会派人前来接应。
所以大汗身边的人,基本都不在完颜部,这都是因为霍里布了解大汗,了解阿骨打,也了解师父。
甚至他也了解了我的行事作风。
盈歌大王生病,剩下的人,包括大汗也不会去关注完颜其他的事情,所以乌雅束和莲花教的所做所为,便没有人注意。
而乌雅束和莲花教也趁机来抵毁我和阿骨打,士兵们由于相信了他们,自然没人愿意跟我们说实话,直到他们跟着乌雅束一起叛乱。”
张宁一口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分析清楚了。
而张宁的话,也确实让人信服。
“没错,乌雅束那个草包,他不会有这等智慧。真没想到,拿懒霍里布竟然与萧奉先勾结在了一起。”
唐括大舅子一想到霍里布,他的眼中便冒火。
是呀,所有的人都不会想到,这事竟然全是跟霍里布有关。
“我跟他相识几十年,我真想不通他为什么这么做。”
“或许他自己想做大汗吧。”张宁除了这一点,他想不出别的。
张宁和阿骨打这两日,曾问过拿懒大阏氏,连大阏氏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
她的这个哥哥,她已经不认识了。
张宁和阿骨打只好安慰大阏氏。
该问的也问过了,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而这些士兵也不过是被利用而已。
“把他们都拖下去砍了吧。”阿骨打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没了力气。
他的心也是疼的。
虽然这些人都是盲从,但是反叛者,死。
“慢。”
张宁给拦了下来。
“张宁,你要干什么?”阿骨打脸上露出了不快。
这么久了,阿骨打还是第一次跟张宁不高兴。
毕竟眼前的这些士兵对阿骨打来说,是罪人,是背叛者,是仇人。
“阿骨打,现在完颜部的士兵已经没有多少了,这些人都曾是上过战场的,虽然他们犯了死罪,但是情有可缘。”
“我们不能再死人了。”
张宁是真不忍心看着这些年轻的士兵就这么死去。
“可他们在阿玛的墓前,跟着乌雅束背叛了完颜部。”
“是呀,张宁,这些人虽然被乌雅束骗了,可是他们确实背叛了完颜部。”
“是呀,这样人是不能留着的。”
几个完颜部的宗室也觉得这些士兵该死。
而古巴海和唐括大舅子也觉得这些人该死,哪怕他们是被骗了的。
他们不死,对不住劾里钵大汗,也对不住死去的人。
“上师大人,我们是完颜部的罪人,我们该死。谢谢你让我们知道了真相。至少我们死的还算明白。”
阿木查倒是条汉子。
死,他早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