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雨打芭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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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易芮竟亲手将自己盖头拿下逼迫侯爷拜堂?”

一早便听到如此惊人内幕,沈柔嘉满脸的不可思议。

一旁青梅捏着针线,晃晃脑袋似是无奈,道:“姑娘,果真如此,你都问好几遍了,那王喜婆传出来的话还能有假?”

沈柔嘉思忖半晌,摇摇头,昨日易芮送亲正是那王喜婆一手操办,自然不会有假。

她只是惊讶,易芮的胆子未免有些太大了。

先不说这桩婚事由庆王殿下亲自指婚,只那侯爵的地位便是京中数一,她这样做,可有考虑过日后在府中如何度日。

那刘桑云乖戾无常,且深受侯爷喜爱,若是他二人联手欺负易芮,只怕昨日婚宴便是她最后的自由出头日了。

沈柔嘉虽说不喜她,但终究想着她是易家名义上的妹妹,难免会为她忧烦前路。

至于她待易潇心思不纯之事,沈柔嘉也不愿计较,女儿家总有些细小心思,哪里就能一棒子打死。

如今,她嫁了人,自个与易潇也算恩爱,就让这件事埋在心里,随风而去。

各自留个体面罢了。

正想着,就听外面传来易潇说话声,“藐藐,你在做什么?”

她眉头微微一挑,鲜少听到伯爵爷这般舒朗明快的嗓音,今日是怎样的欢喜?

笑道:“没做什么,可有事么?”

门帘掀起,易潇直直冲过来,“你可知陛下方才下旨,要封你爹爹为御史监丞,下月初便可搬来京中任职。”

“真的?!”她跳坐起身,正在绣的帕子掉落在地,“如此,三姨娘便能好生治病,还有二姐三姐也能与我常伴左右,果真是好的。”

“是啊。”易潇边附和,边捡起绣帕,“我就知道你会高兴,这才赶来告知你,一会便有宣旨公公过来,你收拾下,咱们去父亲院里一同听旨。”

“好。”

一早得到这样的好消息她直觉着神清气爽,连那空气里飘来的风都透着甜味。

“对了。”她终于想起问道:“皇上怎的突然想起要给父亲升官,徽州城通判、知州父亲足足做了十年,我以为下个官位便是知府,居然跳阶升至御史中丞,实在太过意外。”

黎国并非没有跳阶升职的前例,只是太少无人参照而已,沈父怕是近十年才出了一个。

皇帝此举,厚爱非常,怪不得沈柔嘉受宠若惊。

“一会你就知道了。”易潇整了整她的碎发,故弄玄虚道。

这倒更加勾起沈柔嘉的好奇心,脚下步子飞快,半刻钟便赶至父亲房里。

彼时,沈父正伏于案边修习书法,官白纸页上写四个大字:公正为民。

沈怀清此人,为官造福百姓,为臣衷心鞠躬尽瘁,如何都是好,只是为父为夫做的差了些。

沈父沉浸其中未看见二人进来,待易潇行至桌边他才猛然惊醒,呵呵笑着将那副大字藏于书籍之下,“随便写写,伯爵爷见笑。”

这大概就是文人的风骨,或许又可说是自傲别扭之处。

易潇不觉有异,朗声夸耀:“父亲随心随性写出此句,可见父亲是真为民着想,所谓父母官想必就是如此了。”

“伯爵爷过奖了,呵呵。”

沈父面上维持谦逊,实则心里也是无比肯定自己的能力,这么些年,他自然知道自己做的不错。

若非他任职徽州离皇帝远些,只怕如今不会是个小小知州。

如此想着,又觉得自己太过趋利,为官并非是为高权厚禄,更多的,还是要想百姓所想,思民众所思。

如此,才称得上易潇所说父母官。

想着,他也道出心语:“国以民为本,我身为知州,自然要事事时时想着百姓,明日我便要启程回去,城中诸多事宜还需帮着徐知府一道处理。”

他望向沈柔嘉,“若是你觉着寂寞无趣,便让你两位姐姐在此陪着,左右冬日里无事,多住些日子也可行的。”

“好。”沈柔嘉乖巧应下。

三人各怀心思说着话,便听外面一阵吵闹,“沈怀清沈大人可在,宫中有旨,速速前来觐见!”

沈怀清一时乱了神,慌张问道:“哎呀,怎的这般突然,是说找我么?”

沈柔嘉看他紧捏着衣裳,安慰道:“是的,父亲莫慌,咱们一道出去。”

等到了外面,看见宣旨之人,沈柔嘉才明白前时易潇为何不说缘由。

园中站着宫人无数,最前首捏着圣旨的,便是庆王殿下,想必父亲升官,他从中斡旋不少。

“沈大人,先要与你道声恭贺。”庆王笑吟吟说了一句。

沈父初次近距离接触王爷,咬牙压制心底忙乱,问候道:“臣沈怀清见过庆王殿下,不知殿下所说恭贺从何说起?”

王爷只回以微笑,并未与他道明。

且他眼左右神流转观察着院内似乎在寻着什么。

不知怎的,沈柔嘉下意识回道:“臣女见过殿下,今日二姐姐、三姐姐前去城中游玩,怕是不能赶来拜见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话毕,她便觉着不妥,自己怎的这般冲动,殿下若寻的不是二姐,她这番说辞又该如何解释。

没得叫人家说沈家姑娘自作多情,白白害了二姐姐名声。

余光瞥见父亲向自己黑脸,她更觉压迫。

正纠结,就听庆王轻笑两下,“既如此,便你们三人接旨,回来将消息说与沈姑娘一同高兴即可。”

他这回答,可不就作实了沈柔嘉方才的猜想,王爷果然君子,丝毫不掩饰自己。

若是能做姐夫,想来也是极好的。

藏匿心思,随易潇、父亲跪下接旨。

“皇上有旨,沈怀清为官清廉,造福一方,任徽州知州十年期间,破解冤案杂案数件,赢得全城百姓爱戴,且连续五年考绩皆为优,实乃国之栋梁,特此晋沈怀清为正三品御史监丞,下月初来京上任,宅院落座城西长流巷。”

沈怀清面上闪过一刻茫然,似是不相信自己越阶升职,喃喃念道;“御史...监丞?!”

看女儿女婿皆拱手道贺,他才清醒接下圣旨,连连叩了三拜:“臣叩谢皇上大恩,定不负皇上期许,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庆王殿下知他衷心,待他行完了礼才缓缓道:“沈大人快起来吧。”

沈柔嘉紧扶着父亲起身,她能感觉到父亲上身不住的颤抖,应是兴奋喜悦所致。

趁着庆王和易潇攀谈,她低声问道:“父亲可是需要休息么?”

沈父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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