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尔一枝春》全本免费阅读
转眼便到了徐之尧和易芮的大婚之日。
只是今日的婚宴略显寒酸。
院中悬挂红绸灯笼皆是次等材质,来往乡邻亲友也是少之又少,连吹打的唢呐板鼓都未请来。
若非门口贴着那两个还算醒目的大红喜字,怕是无人知道今日侯爵娶妻。
就连那新郎官自己也敷衍至极,丫鬟叫了许久他才从刘桑云的屋里出来,面上染着几道鲜红的口脂印子,不难想象二人经历了什么。
“表哥,这是我给你做的标记,不准擦!”刘桑云见男人抬手就要拂去,娇嗔说道。
昨夜那般温存,他自是心软软,“好,都听你的~”
她这才满意,揉着酸胀的腰肢,懒懒道:“小荷,替侯爷换衣裳吧,莫要误了吉时。”
说完,她扭着腰肢回房,应是补觉去了。
一旁立着的丫鬟忙上前替换喜服,今日接亲已是由旁人代了去,可不能再误了拜堂吉时。
正掖着衣袖,就听徐之尧问话:“今日都来了些什么人?”
小荷仔细想了想,“回侯爷,徐家三门只来了二太太一家,大太太说是身体不适得有大老爷在家陪着,三太太说自个才守了寡不应来此,再就是些街坊邻居,平日里多有交往的。”
“朝中可有人来?”
小荷顿了顿在脑中搜刮一圈,嗫嚅道:“方才仔细留意过,只听到监察御史王大人,翰林院典簿陈大人,正议大夫李大人,郑观察使,宣正大夫赵大人,都水使者王大人,承直郎齐大人...”
“等等。”听了半天,都是些无关紧要之人,男人觉着蹊跷,“怎的都是从四品之下的官员,桓王也不曾派人来过么?”
小荷自前时起便等过院里,后来之人她哪里知道,吓得连连叩头:“侯爷恕罪,奴婢听见的只有这些。”
见状,徐之尧生起不耐烦,“行了,莫要再耽搁,快替我换衣裳,我去前厅亲自看看。”
他是越想越不对劲,往日相好的权贵官宦居然一个未到!单单来了些闲散大臣,怕不是桓王将他弃了?!
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便再也压制不住。
衣裳还未整理好,他便急急冲向前院。
才一出现,前厅众人齐齐举杯道贺:“恭贺侯爷大喜!”
视线一一扫过,确是小荷说的那些人,他略显失落随即回之敷衍一笑,“多谢诸位,招待不周还请诸位海涵。”
不等那些人回话,他自顾自扫视厅中,终于,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门边空桌坐着一人,正是桓王贴身侍卫墨城。
徐之尧远远赔着笑,向他走过去。
只一步远,急切问道;“墨城,桓王怎的不赏脸过来喝杯我的喜酒?可是宫中有事耽搁了?”
墨城冷笑一声,未置一眼独自说道:“侯爷有本事攀附他人,怎还需要桓王来喝你的喜酒,怕是前头还有庆王殿下与镇安伯爵等着呢。”
!徐之尧大惊,他与那二人全无干系,却不想桓王有此猜想,一时间心思翻转想着话术。
为证自白竟要下跪。
“且慢!”墨城搭手扶起他,“侯爷今日大婚,莫要失了面子。”
他点了点一侧方凳,许他坐下。
“易芮是镇安伯爵之妹,伯爵又与庆王相交甚密,而今,太子崩逝正待立储,如此特殊之时庆王将人送至你府上,殿下不得不抱有怀疑。”
徐之尧倒吸口凉气,他实在未想到这一层,桓王心思怕是太过细腻。
他磕巴回道:“殿下多想,小人从来...不敢忘却王爷当日提携之恩,那..庆王还有那易潇,小人实在不熟,也未曾有过交往,全不似殿下说的那般...小人保证!小人的酒还有小人的心此生只献于桓王殿下,请殿下明鉴。”
“当真?”墨城蜷起手指一下一下叩在桌面,懒散且压迫。
听着一声声敲击,徐之尧的心也随之震颤,不由咒骂易芮,若不是她便不会遭到桓王猜忌,贱人!
深恶痛绝,连带身上这件婚服也觉碍眼,就要抬手脱去。
墨城适时阻止:“侯爷慎重,陛下已得知侯爷喜事怕是会派人观礼,还是莫要失了分寸。”
穿着会遭桓王猜忌,不穿会遭皇上责骂,徐之尧一时乱了主意。
许是看出他的窘迫,墨城发话让他继续穿着,“婚约既定,殿下并非想要破坏,只是想提点侯爷莫要忘了来路,毕竟,您可是殿下最为器重、看好之一。”
话里的意思大明,徐之尧总算敢正眼回望,谄媚道:“多谢殿下,小的一定唯殿下马首是瞻。”
话音落下,见墨城侍卫难得露出抹笑,他这才放下心。
正在此时,门外停下一副轿撵,喜婆刺耳高喊:“新娘子进门喽!”
“吉时已到,侯爷拜堂吧。”墨城起身,将徐之尧推搡过去。
众宾客见新娘子进门,立即哄闹开。
只是比起别家婚事,易芮明显感觉到冷清许多,她脚下才一顿,便有人笑道:“新娘子这是怎的了,莫不是紧张露怯连如何走路也忘了?”
“哈哈哈哈...侯爷快哄一哄,别叫新娘子冷在这儿!”
“是啊,是啊,紧拜了堂,莫要耽误洞房春宵才是~”
因着几个好事的调笑,堂上终于热闹起来。
易芮抿唇浅笑,带着丝娇羞缓缓迈开步子。
今日是她大喜之日,就算一切是她算计得来,不为真心,可真正站在此处,她还是有些羞怯期待,终是女儿家的心思。
只是,这心思原起于不纯,自然无人受用。
才行至厅内,就要拜堂时,徐之尧摆摆手,敷衍道:“本侯今日有些乏了,一切从简,不必再拜,将她送入房中去。”
众人哄闹声猛地止住,换为窃窃私语。
喜婆面露难色凑上前,低声劝和:“侯爷,只怕不合礼数...”
“本侯不想再说二遍,将她送入房中去!”他甩开衣袖,将喜婆推至几米远。
喜婆也是初次遇到这样的场面,不觉无奈,“这,哎!易家姑娘,请吧。”话毕,提着易芮的裙角就要离开。
“等等!”
易芮拿下她手里的衣裳,思虑片刻觉着气不过,猛地将盖头扯下,“我易芮活了十几年,从未听过不拜堂便成亲的道理!”
无盖头遮挡,她仔细看了看园中装饰,次等红绸,简洁宴堂,吹打曲子的戏班还是易建业为她请的。
无所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