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太妃也要下地,见自己实在无法见人,连忙胡乱的寻找着衣衫。
好不容易找到了中裤,慌乱之下却找不到上中衣,情急之下,一眼看到了临允娴,厉喝一声,“贱人,还不快过来帮哀家穿戴?”
临允娴唇角勾了勾,低眉垂眼的应诺了一声,上前帮忙。
只是动作也没有快到哪里去。
就在这时西关王返回,快速的穿戴着衣衫,同时质问姚太妃,“外面为何突然出现那么多的禁卫军?难道皇帝知道了什么?”
“我哪里知道?现在怎么办?”姚太妃已经六神无主了,若是让人发现西关王在此,她真的就毁了。
“哪里还能藏身?密室,对密室!”
姚太妃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令情急的西关王习惯性的呵骂一句。
“密室?蠢货,本王进了密室不是等着被人瓮中捉鳖吗?”
然而西关王想的更多,若被人捉到,就死到临头了。
这一辈子的筹谋付诸东流!
“快说,哪里可以藏身?”
西关王毫不吝啬的赞赏了一句,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姚太妃,“若是本王今日有幸逃出生天,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就在西关王跳出后窗的刹那,院里传来宫侍的惊呼声,同时房门被禁卫军砰的一声粗暴的踹开。
满身萧杀的禁卫军身上的墨色的铠甲,在灯火下闪烁着冰冷的幽芒,姚太妃衣衫不整,强自镇定,“你们大胆!”
正在这时,平公公当先闯了进来,满面慌张,“太妃,我们的宫外被禁卫军围成了铁桶,现在怎么办?”
突然,临允娴走上前来,“主人,允娴斗胆,知道太妃后园有一处豁口,还尚未来得及修补,禁卫军就算再是围困,兵力也都集中在了正门之处,主人您功夫高深,又有左右护法相随,趁其不备逃出,相信这些禁卫军就算发现了王爷的踪迹,也能博得一线生机……”
“好,好样的,真不枉本王疼你一回……”
没想到临千初竟然在他的后面。
他身材高大威武,再铠甲加身,将临千初挡了个严实。
“临千初是你?”姚太妃脱口而出。
可她并未留意到临允娴已然不在房内了。
平公公吓得也是面无人色的,勉强挡在姚太妃的身前。
禁卫军分开两侧,陈雏先走了进来,在几步之外,这才退到一侧,让出身后之人。
“本王妃所为何事,太妃心里没点数吗?”临千初也不着急。
“哀家不知你说的是什么。”
“不知道啊?”临千初依旧漫不经心的,微微闭眼,“太妃,您细听……”
平公公总算找到了他可以开口的机会:“燕王妃,你太放肆了,竟然夜闯寿安宫,谁给你的胆子!”
临千初往四处扫了一眼,目光停留在那处还未关上的后窗上,转眸对姚太妃微微一笑,“本王妃没这个胆子……”
不等临千初说完,姚太妃先发制人厉喝:“那你深夜闯入哀家的寿安宫所为何事?”
陈雏搬了把椅子放在了临千初身后,随后退到了一旁。
秋吟小声道:“王妃坐。”
临千初看了一眼凳子,缓缓坐下。
细听?
外面隐约有刀剑相磕发出令人惊心动魄的声音,姚太妃面色闪过慌乱,“这和哀家有何关系?”
“太妃,有没有关系,等下不管留下的是谁,相信自有定论,您说呢?”
临千初的眸里一片冰凉,“太妃说话可要小心哦?千初不过是替陛下办差而已,全因你我同为女眷,仅此而已!”
姚太妃若是信她,那她就蠢了。
她相信,她一定是在报复,这个女人一定知道了一切,否则,以她的性子,绝对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出现在这里。
原本是对峙的状态,此时倒有了那么几分审讯的意味了。
她坐姿放松,随意,只那么淡淡的看着。
姚太妃的心犹如放在油锅里似的,不住的翻滚,“临千初,你为何要如此的针对哀家?”
燕少淳心底一暖,“没有……”
只是随后跟进两名禁卫,这次倒是能明显的看到铠甲上染了不少的血迹,他们的手里拖着两名已经晕死过去的黑衣人。
姚太妃在看到其中一名黑衣人耳朵上的银环时,脸上的血色褪了干净,嘴唇都在发着颤。
自己到底低估了她……她不声不响的……
外面渐渐地安静了,随着脚步声的靠近,燕少淳施施然的走了进来。
临千初先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因他一直都穿着墨色的锦袍,实在看不出什么,只闻到淡淡的血腥气,“你受伤了?”
临千初起身,“姚太妃请吧,时候不早,我们也算交差了,好回家睡觉。”
“不,我不去,我不去那里,你们休想将我送到夜廷狱去。”
姚太妃总算回过神来了,满面惊慌的连忙往后退去。
那名黑衣人,她认识,就是西关王身边的心腹,还是个护法!
平公公自然也认识,只是他已经难以站立,犹如突然遭遇了五雷轰顶似的,直接就软到在地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
临千初的目光泛着冷意,“带走!”
陈雏一挥手,几名禁卫上前,提起姚太妃和平公公。
在出门前,临千初又多说了一句,“记得分开关押。”
“太妃,您也算宫中老人了,玩赖可是行不通的,不但体面全无,还很难看,咱们既然敢做,就要敢当啊!”
“临千初!”姚太妃目光恨不得吃了临千初般,眼睛都红了。
到了现在已经不是她想不想去的问题,而是没的选择。
燕少淳看向临千初,眸里满是温柔,“辛苦你了。”
“应该说合作愉快吧?”她俏皮的对他眨了眨眼。
今天在进宫之后,他就通过皇后给她传递了消息,所以,她今夜并未回燕王府。
陈雏抱拳应了声“是”就离开了。
同时燕少淳挥手,“搜!”
瞬间,进来的禁卫军仿佛瞬间复活了般,动了起来。
“这个人武功很高,身边人也不弱,现在正在搜捕……”燕少淳蹙眉说了一句。
“到底是怎么回事?”燕少淳好看的唇瓣蠕动了下,“等回头再和你细说可好?”
这时禁卫手里拿着密信什么的走了出来,“王爷,这些是从姚太妃密室里搜出来的。”
而且就等着这个瓮中捉鳖的时间。
“对,合作愉快!”燕少淳满眼都是宠溺。
“没有捉到主谋吗?”临千初看着地上还晕死着的黑衣人问了一句。
所以,在燕少淳和她还没得到交流的机会下,就接到了皇帝的密令。
这其中不用问,一定有燕少淳的功劳。
身边有禁卫军跟随,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不过燕少淳还是不经意间牵住了临千初的手。
“送去给陛下,我们稍后就到。”
本来,她和太后针对姚太妃拟定了一套计划的。
可还未来得及实施,皇帝和燕少淳这边就有了动作。
一同进了燕天大殿里,燕盛帝的神色不怎么好看。
“见过陛下……”
二人同时见礼。
她的手指纤长秀美,柔软冰凉,好像天生与他的手很是契合,整个都被他包裹住,就仿佛她也在他的手心里一般,让他很是安心。
临千初勾了下唇角,面颊发热,却不敢去看他,只一本正经的目视着前方。
直到,到了燕天大殿前,两个人才松开手。
待坐定后,燕少淳安慰道:“陛下勿要着急,就算他跑了,我们还有第二套方案,只是迟一些时间罢了。”
燕盛帝放下手,苦笑一声,“朕岂能不急?”
气氛有些沉重,临千初顿时出声道:“陛下,您是怎么知道姚太妃……”
皇帝不在意的摆摆手,“少淳,千初你们来的正好,稍后,由你们亲自审问姚太妃,势必要问出与她勾结之人到底是谁!”
临千初倒是很愿意,可以说,她一步一步走了这么久,等待的就是这一天。
“先不急,我们等等禁卫搜寻的结果再说。”燕盛帝捏了捏眉心,抬抬手令他们入座。
皇帝心里自然是满意燕少淳的表现。
不由打圆场道:“千初不要怪少淳,事关朕几个月的布局,少淳不得不谨慎,自然也有朕的嘱咐在前。”
薛公公招呼着宫人送上茶点,然后才带着人退出去。
果然,临千初的询问引开了燕盛帝的思绪,很是诧异的开口,“怎么,少淳没有和你提起过?”
“没有……”临千初说完,目光带着几分不满,又好像几分幽怨的还瞥了燕少淳一眼:“他什么都不和我说。”
她这样的表现不失与皇帝的熟稔,又证明了燕少淳的处事的严谨,可以说自然又恰到好处。
恰好皇帝咳嗽停止,他颔首道:“没错,就在今夜朕的人便传了消息来,而且还是条大鱼!”
原来如此……
皇帝微微一笑,“说来,这次千初与太后倒是与朕不谋而合了。”
“几个月?”临千初真的有些意外了。
皇帝掩唇咳嗽了起来。
燕少淳开口为她解释道:“早在几个前,陛下发现了自身出了问题便开始察觉到了不寻常,所以便开始在各宫布控……”
临千初的双眸紧紧地盯着皇帝的神情。
可皇帝面色一派风平浪静,平静的近乎可怕。
他将看完的信件交给贴身林公公。
临千初先是惊讶,随后也觉得正常,不过还是谦虚的道:“不过还是陛下技高一筹。”
皇帝摇了摇头,转而目光盯着案前的密信,沉吟了一下,这才拿起打开。
整个大殿里安静的针落可闻。
“她怎么敢!”临千初忍不住脱口道。
“有何不敢?赢了就是皇权富贵,谁不是在刀刃上行走?不过走的久了,胆子大了而已!”燕盛帝猛的甩了手里的信件。
不用看,里面的内容也是姚太妃与西关王背地里秘密内容了。
林公公小心的呈给了燕少淳。
待他快速的浏览了一遍,递给了眼巴巴看着他的临千初。
临千初迫不及待的接过来,看完之后,心里一突,难以置信。
燕盛帝登时大怒,“她不让你进去,你就不进了吗?这皇宫还不是她沐氏的!”
“属下该死!”陈雏的头低的更低了。
“去,现在就去,任何阻拦者,杀无赦!”燕盛帝真的怒到了极致。
就在这时,大殿的门一开,陈雏走了进来,单膝触地,“属下无能,那个人仿佛如凭空消失了一般,几乎翻了个遍,仍然不见那个人的影子。”
燕盛帝眸光微眯,“可去过沐贵妃的锦绣宫了?”
陈雏心虚,“沐贵妃没让属下进去……”
“陛下息怒。”临千初开口:“恐怕就算陈雏去,恐怕也搜不到人了。”
燕盛帝气息粗重,“朕真是蠢到家了……”
“有心算无心,陛下何必自责?”
若是没有看信,他也想不到沐贵妃的头上去。
此时,已经不止是情爱之事了。
陈雏不敢耽搁,连忙退了出去。
燕少淳也适时地开口劝慰。
皇帝却好像很疲惫,“你们去审问姚太妃把,朕就在这里等着你们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