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少淳扶着她坐进软轿,敷衍道:“没那么严重。”
胥糯糯却更加自责,不肯放下轿帘,“糯糯在太后跟前侍奉的时间不短,自是知道陛下与凰后娘娘鹣鲽情深,糯糯感动之余,决定,以后只在旁默默祝福陛下和凰后娘娘,绝不会逾越雷池半步……”
燕少淳本来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此时闻言,甚觉自己太过不近人情了些,不由一笑,“多谢你。”
看到他脸上那严冬乍暖的微笑,胥糯糯看的心下狂跳不止起来,极力忍住了贪婪痴看的冲动,垂着眼道:“陛下严重了,糯糯虽然侍奉过嫡母皇太后,但糯糯既然如今是皇上的妃嫔,那么就会与皇上和凰后娘娘一条心,绝不会做违背良心之事。。”
有些话必须要说出来,让对方明白。
否则,由着对方信马由缰的揣测,这样愚蠢的行为,不是她胥糯糯该犯的。
燕少淳看了她片刻,只是微微一笑,“这几天安生的休养,不要再动了。”
“是。”胥糯糯再不多言。
男人她要,皇后的位子她也要!
胥糯糯目送着那个身姿颀长,尊贵无比的男人走出了自己的视线,心中炙热的她仍旧不舍得立即转身回去。
不过话语点到为止,说多了对方也不会相信。
还不如行动来的更加让人信服。
“贤妃娘娘,您伤势还未好,先回去歇着吧。”
新从内务府拨过来秀月宫的管事沈姑姑体贴的劝道。
如此看来,帝后感情比她想象的还要深厚,看样子,想要让这个男人彻底属于自己,还需要徐徐图之。
今天她所做完全处于试探。
与其如此,不如另寻明珠。
没了外人,胥糯糯也无需再做伏低做小的,也端起了一宫之主的架子,翘着兰花指搭在沈姑姑的手臂上往屋里走去。
沈姑姑对这位新上位的贤妃很是看好,也深觉这是自己的机会。
凰后自然是好的,可她身边有明嬷嬷等一众人,她想巴结也巴结不上,想要出头更加不容易。
“你在教本宫做事吗?”
明明是很尖锐的一句话,却因她口音原因,被她说的软软糯糯的。
一边走,沈姑姑一边试探的劝道:“娘娘现在虽然已经是贤妃了,可还差那个封妃大典的程序,有了那道程序,才能名正言顺,现在不如低调些。”
胥糯糯本也就是试探一下临千初的底线而已,所以,也不是那种得意忘形之人。
其他如沈姑姑一样想法的宫人听到这番话,顿时都一个激灵警醒起来。
惶恐的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可沈姑姑却面色一变,当即跪在了她的脚前,“娘娘恕罪,是奴婢多嘴。”
“本宫不管别人怎么样,但本宫有自己的规矩,不要自以为是自作主张,也不要妄自揣测我的心意,更不能拖我后腿。”
沈姑姑心中惊疑不定的起身,扶着她进了寝殿。
沉默的帮着胥糯糯解斗篷的带子,收好了斗篷。
胥糯糯目的达到,为的也是敲打这些宫人。
她垂眸看了一眼受惊的沈姑姑,“好了,扶我进去。”
这么一句话,沈姑姑眼窝一热,看向镜中的贤妃,满面感恩戴德:“贤妃言重了,奴婢能侍奉娘娘,是奴婢的荣幸,也是奴婢的福气,娘娘才名在外,奴婢当不得娘娘提点。”
直待换上了舒适的寝衣,胥糯糯这才松了一口气,“姑姑先出去吧,我睡一会。”
胥糯糯坐在妆台前,沈姑姑走过来为她拆卸头发。
“以后万事还要劳沈姑姑提点,刚刚本宫是给众人看的,还望姑姑体谅。”
不由又后悔刚刚没忍住敲打奴婢的事。
要想和自己宫里的奴婢们打成一片,看来需要费些功夫了。
“诺……”沈姑姑弓身退了几步,这才转身出去。
胥糯糯躺在松软的床榻上,算计着以后如何能博得燕少淳的关注。
怡太妃和夏太后有意安置在慈安宫旁边的西宫的奉安宫的。
北燕以东为尊,所以名头上夏太后说为了晚年作伴。
……
燕少淳原本想要回坤羽宫的,却被圣母皇太后的人半路给叫去了。
怡太妃随着儿子的称帝也就母凭子贵的成了圣母皇太后。
圣母皇太后知道儿子派人将临千初给带走后,可是担心了一阵子。
但实际上的心思,不言而喻,这是要压怡太妃一头的意思。
只是这些当然只是意会,没人会说出来。
圣母皇太后哪里还坐得住,就打发人去将儿子给唤了来。
燕少淳见礼入座之后,不由问道:“母后,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回来后谁知又多了个贤妃,但这个人还是夏太后的人,这就让她不喜了。
酝酿了几天,今天又听到儿子下朝后就去看望胥糯糯。
圣母皇太后对儿子这不温不火的样子很是无奈,母子俩的感情也在她接纳了临千初后才缓和过来的。
她自然不想闹的母子失和让旁边的那位看了热闹。
圣母皇太后直入主题,“你后宫的事母后管不着多少,但千初如今不同往日,她的肚子里可是怀着哀家的孙子。你就算有了新宠,也得低调些,千初的性子什么样,你应该比哀家知道,现在她是最为娇气的时候,受不得什么刺激,那个贤妃救你性命,哀家也心存感激,只是,你还是要照顾好千初的心情,不要做的太过。”
燕少淳一时哭笑不得,“母后,您是不是听到谁胡说什么了?”
但她的性子一向直来直去的,也不会说些圆滑的话语,“这还用谁说吗?夏太后这个贱妇在凰后有身孕之时安置她的人,就是不安好心,你难道真的就看不出来吗?唉,不过如今妃位既然给她了,那么等到册封大典之后,你就将人晾着就好,让她白费功夫!我在她跟前伏低做小了二十年,如今她还要压我一头,简直……”
圣母皇太后说着说着,情绪激动,恨的咬牙切齿,随后才反应过来,当即看了一眼儿子的面色,见他并未有什么不耐,当即暗悔失口,抚了抚鬓角,语重心长的道:“母后是过来人,你若信母后,有时间就多陪陪凰后才是正经,女人在这个时候最是脆弱,千万莫要伤了她的心。”
燕少淳心中一暖,“是,儿子知道了,不过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