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身份都差不多,又不是文人,说话自然也就直接了些,当即顶回去,“你也知道狼多肉少,那你还臭不要脸的和凰后娘娘开口要?”
临千初面色不变,就放松的坐在椅子里听着他们扯着脖子嚷嚷。
一旁的梦洛尘和钟离煊对视一眼,便都没有说什么。
一群大老爷们嚷嚷一会觉得没意思了,渐渐地住嘴了。
临千初这才好脾气的淡淡开口:“这支弓弩队,稍后我会根据诸位将军的表现,由他管理,诸位将军不如务实一些,暂且管理好自己的兵。”
众人身子不由自主的端坐的笔直了些。
临千初说着顿了下,随后淡淡的出声道:“这次若是我们就这样轻轻放过!
那么下次越王定然会更加肆无忌惮,开弓已然没有回头箭。
看在临千初的眼中倒是很有威风凛凛的感觉。
她眸光淡淡的扫过众人,“既然诸位将军没有别的话要说了,那么下面我们就来探讨一下,如何攻城,甬州城是南越的边城,凡是征战,百姓最苦,我们给他们今天一天的时间撤离百姓。。”
不少人大力赞成临千初的这一决定。
转而有人讶异,“凰后是想一举夺下南越吗?”
如今,就算我们想要退守,恐怕以越王的性子,也不会善罢甘休。
既然,他招惹了我们,那么,他就来承担这个后果吧。”
“我们大军不足五十,这已经是整个北燕的大半军力了,虽然南越滞留在这里的军队多少?你可清楚?而南越真正的军力多少你可知道?”
孙猴子眨巴了一下眼睛,“据传对方与我军军力不相上下,但想必这也是南越的大半兵力吧,但末将以为,只要凰后娘娘想,拿下南越也不是不可能。”
临千初看向那名身材不高的将领,她若没有记错,应该叫孙猴子。
当然是外号,皆是因为他身材小,可身子却格外的灵活,猴子也不过如此了,故而得了这么一个外号。
年轻的女子的声音不是很高,但那句话却是激起了所有男儿的血性,当即齐声一句,“犯我疆土者,必诛之!”
待所有声音一落,临千初淡淡出声道:“关于如何攻城,诸位将领可以畅所欲言了。”
不少将领用力点头。
临千初只扯了下嘴角,随即淡淡的道:“我没有什么野心,但犯我疆土者,必诛之!”
说什么的都有,果然是畅所欲言。
良久,说的都差不多了,孙文越突然出声道:“不知道凰后娘娘您可有什么主意?”
顿时有人就说出了很多条,“我们可以去叫阵。”
随即又有人道:“偷袭。”
“攻心战?”
不少人面面相觑。
临千初当然有想过,她要听的是有人比她所想出来的主意更好,更完美。
见所有人都望着她,“诸位将军的主意都是征战攻城时期以多胜少,诱其出城惯用的手段,不过,以越王的行事风格,恐怕他还存了别的不可告人的目的,以这两次来看,试探虚实的成分有,至于其他,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所以,我的主意就是,攻心战。”
当即就有人提出了质疑:“可若是他们闭门不出呢?”
临千初:“那就让他们夜不成眠,令他们人困马乏,精力不振,或许他们不胜其扰,贸然出兵,或者会识破我们的计策,任我们叫阵,到时我们就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当即就有人提出了疑问,“敢问凰后娘娘如何攻心战?”
临千初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放下茶盏,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茶盏边缘缓声道:“每到夜里,由诸位将领带着人轮流去叫阵。”
真损啊!
凰后这种损招都能想的出来。
所有将领一下就沉默了。
损。
可不是么,想想他们想出来的那点主意,简直就是闹着玩似的。
想必若是真的实施了,对南越来说根本就不痛不痒,人家未必会搭理他们。
尽管他们是凰后的人,都已经想到了南越人的暴躁。
他们是彻底服了,甘拜下风。
并非真正的攻击,说白了就是骚扰,扰的他们不得安睡。
这一时片刻或许没什么,但夜夜如此,恐怕谁也受不了。
没准自己这方白费功夫不说,这扯着嗓子叫骂也是需要力气不是?
可凰后这个主意就不同了。
这里距离南越都城千里之遥。
她自然不能贸然带着大军深入,但占据他几座城池,她还是不介意的。
对此,北燕将士们便开始热烈的商议起了轮值。
临千初便低头看着面前的沙盘。
一瞬间,上至越王,下至士兵们都慌慌张张的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越王的一名宠姬吓得花容失色,“王爷,这燕后怎么这么不讲究,不发战书就攻城,未免太过分了吧?”
是夜。
南越甬州城的士兵们刚刚脱了衣服睡下,整个城外就发出了号角之声。
而此时,便有副将声音焦急的在窗外禀报,“禀王爷,北燕在攻城……”
“老子又没有聋,还不知道北燕在攻城?本王问你北燕来人是谁,来了多少人?”越王没有好气的就是一通。
越王面色十分难看,“腰带,腰带,你废话什么?”
“是是是……”宠姬声音惶恐的连忙去给越王找腰带。
说着阔步而去。
刚刚出门,就和披着斗篷来的穆箬碰了个脸对脸。
外面的副将面色一下就白了,嗫嚅着道:“这,这末将不知,看着很多……”
越王顿时面色铁青,“废物。”
可没有想到,她为越王付出了这么多,可他却对自己依旧不假辞色,这让穆箬心中难受极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鄙夷的声音,“怎么,还不死心呢,穆箬姑娘你还真是不要脸啊,王爷对你这么厌恶,竟然还死乞白赖的留在府中,我若是你,真真的都不好意思出现在王爷的面前……”
越王顿时不耐的皱眉,随即什么也没有说,绕过她便出了他在甬州城的府邸。
穆箬也是听到消息过来的。
穆箬却一瞬间失落起来,还是扶着鼓起的腹部也追着越王的脚步出了府。
然而,外面那冲杀声,响彻四野,撕破了这个宁静的黑夜。
穆箬顿时回头,目光泛着冷意的看着那敏美姬,“一个玩意儿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奚落我?我好歹在王爷心中占有一席之地,而你不过是随时都能送人的东西罢了。”
那名美姬被穆箬气的眼里喷火,啪的一声关了房门,甩着帕子气呼呼的往床榻走去。
然而,北燕的士兵和喝过鸡血来的似的,竟然不知疲倦的连夜叫骂。
南越士兵气的够呛,却也无法。
越王站在城墙之上,不时的火石呼啸而来,越过城墙,向着城里飞去,趁势点燃了谷垛……
火光冲天中,是百姓们那惊慌失措的脸孔……
疲倦的他回到府邸,原本准备补眠,刚刚脱去盔甲,就有副将来禀报,北燕士兵又来了。
越王登时大怒,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椅子,“燕后!”
直到天色微明之时,北燕士兵才如潮水般退去。
一夜的时间越王熬红了眼睛,胡茬子都比平时长快了一些似的。
有越王在,穆箬不预与那没见识的美姬争长论短,直接对越王道:“王爷,让我去见见燕后吧。”
越王冷嗤一声,“你去见燕后?
就在这时,穆箬匆匆闯了进来。
那名美姬一眼看到,当即尖声道:“你来我屋做什么?”
“呦,穆箬,你的意思是王爷没有胸襟吗?亏你跟了王爷那么久,你可知王爷的用心?简直……”
“够了,”越王突然出声,目光冷漠的看向穆箬,“本王不防坦白说一句,你若是个真有本事的,就不会坏了本王的大计,落得个被人用来交换人质的筹码!”
明显的轻蔑口吻。
可穆箬却又开口道:“燕后虽是个女子,却有着不输男子胸襟的女子,所以我去……”
越王的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
穆箬死死的咬着唇,眸里满是痛苦的望着越王:“王爷就厌我如此吗?”
只越王的这一句话,穆箬脸上的血色褪了干净,人也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你回去养你的胎吧,没有本王的命令,你不要出来了。”
然而越王却是一句话没有说。
“王爷也是这么想的吗?”穆箬看着越王哽着声音问道。
不等越王开口,美姬突然挡在了越王和穆箬的中间,目光满是愤怒的瞪着穆箬,“你不要得寸进尺,王爷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还要对王爷苦苦相逼,简直太不懂事了,你知道王爷的军务有多繁忙吗?若不是因为你,王爷岂会如此被动?”
这一声声,一句句的质问令穆箬哑口无言。
越王却冷漠的转过身,自顾的披上一件披风就往外走去了。
美姬看在眼里,顿时尖声道:“穆箬我警告你,不要再出现在王爷的面前,不要脏了王爷的眼睛。”
穆箬嘴唇都有些发白了,双眼含泪的看着越王,只希望他能为她说一句话。
美姬在二人之间来回看了一遍,当即话语尖刻的道:
“穆箬,不管那个准安王是否死了,但你也还是他的女人,另外,你已经是个不洁的女人,既然当初都选择了背叛王爷,你现在又何故对王爷这般惺惺作态?你不过是个脏了身子的女人,有什么脸还出现在王爷的面前?做人也要有自知之明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