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里面,临千初此时已经确认了倒霉鬼的身份。
此人不是别人,乃是那蜘蛛精苍水。
她呕的差点直接吐苍水一脸口水,只感觉倒霉透了。
仓促间,她只随便进了一个院子,谁知就这么巧的进了这只蜘蛛精的院?!
临千初静听了下外面的动静,安静的仿佛没有人一般。
她冷哼了声,用力捏了下苍水的脉搏,“臭小子,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玩花样?你说,我要是出不去,你的下场会怎么样?”
苍水的心跳的越发厉害了,这女贼太狡猾了,他没说什么,只是利用自己与贴身侍男之间的默契只回答了那么两个字。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试图狡辩,“我,我没有,没有说什么,真,真不知道为,为什么会这样……”
临千初冷嗤一声,“你说没有说什么?我要是没有猜错,只要我现在一出去就得变成刺猬,我只好心劝你一句,你的这种侥幸心里总有一天会被你自己害死的。”
按说不会出错才对,可竟然被这女贼给识破了,最要命的已经不是名节的问题了。
而是他能不能活着的问题。
苍水一想到后果的严重性,头发根儿都竖起来了,竟然落下了眼泪,“女贼……女侠求你放过我,我不要……”
外面的光线明明暗暗的洒落进来,少年苍水的眼泪泛光。
苍水眼珠乱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女,女侠你要做什么?若,若是想要采蜜,我,我二弟比我俊美……”
临千初实在忍不住,嘴角抽了两下,她嘿嘿笑着道:“你说我要是把你采了,你说你丞相祖母会不会把你送去家庙做和尚呢,还是……直接埋了你遮羞?”
“女侠,你要银子,我都给你,求你不要……”
临千初听到苍水那期期艾艾的声音,心里连点波澜都没起,她绝对当得起铁石心肠。
此时明显还是很正常的普通少年,想到他在大燕的时候那怪物的样子,临千初着实怜香惜玉不起来。
不过心中也疑惑到底后来发生了什么,才会变得那么诡异缭乱的。
因为对方一直戴着面巾,却听到她邪肆的说自己丑到可以避邪,苍水觉得人生都是黑暗的。
苍水崩溃的想,她说的很有道理,当做没有发生过,他还是高门贵子。
“我要是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悄悄的让我走,或许,你好我也好,可若是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没准你就得成了我的人,唔,苍家男儿好像都是貌美如花,想想我这种丑到可以避邪的容貌,也算是赚到了……”
苍水实在听不出这个女子的声音,无法判断出她的身份,也看不清对方的脸。
当然,她虽与苍水闲扯的功夫,已经想出了三个可以脱身的对策。
一个是亮明身份,能保自己安全无虞的离开。
“我,我我帮你走……”
临千初等的就是他的这句话。
中策就是挟持着苍水离开,需要他全力的配合。
所以临千初才和他废话了半天。
可这只能说是下策,如此一来,苍相丢了颜面不算,这蜘蛛精的名节毁了,可她却必须要娶这个蜘蛛精。
这是坚决不可能的。
护院打扮的女子们蓄势待发,架势格外的齐整,以她的人生阅历敏锐的发现,这些人明明都是军旅出身,绝不是普通护院该具备的素质。
足有两三百人。
等临千初手持着匕首抵着苍水后腰出来的时候,相府大公子的院子周围已经被围成了一个铁桶。
整个大公子的院落周围满是明晃晃的灯笼,亮如白昼,纤尘毕现。
临千初很快便反应过来,玄凰大陆大家门阀是可以豢养奴隶的。
这不计入人头中,只要向相关部门纳税便可。
可这只是一个相府,竟然比一个皇女府的人还要多。
甚至多出了她的几倍。
看来今天想囫囵离开也不是那么轻松的呢。
她就堂而皇之的站在门口处,看着站在院子中的一名老妇和一名美妇人。
这不过是当今社会的一个常态罢了。
但这些人明显平时经过严格训练的,临千初心下也是一紧。
苍水委屈的喊了声,“祖母,母亲……”
临千初扫视了一圈后,目光迎上老妇人,她应该就是玄凰苍相了。
老妇人身材硬朗,六十左右岁的模样。
美妇人在看到苍水后,紧张的上前一步,满面焦急。
临千初露在外面的那双眼里全是笑意,“苍相,你这么兴师动众的真不好,不如你们装什么都不知道,带着人各回各屋装睡一会,容我先离开相府后你们再起来如何?”
面对如此阵仗,她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还与她嬉皮笑脸,证明她不是亡命徒,要么就是成竹在胸。
可能是长期浸淫在官场中,她的身上有着上位者的威严,面容刻板,神情镇定,“贼子,放开我的孙儿,我给你留个全尸。”
“你当我洒啊,为了全尸放了他?那你来吧,尽情的向我开箭吧!”
但话却不能这么说,这老家伙的面子也得给两分,否则,她若是爱惜自己的羽毛,舍了这蜘蛛精鱼死网破的就不值当了。
“我就是想和你家借点银子而已,你说你堂堂丞相忒小气了,这样吧,给我找匹马和千两银子,请你们大公子送我一程。”
苍相的老眼里闪过一抹锐利,“你要什么?”
到了现在,临千初还能要什么,当然是跑路了。
权衡利弊,现在放了她,等稍后让人缉拿就容易多了。
听声音,眼前的应该是个少女,年岁也不大。
苍相本能的就觉得不对。
但以目前的状况,她能提出要求来,别人也只当是飞贼进了府挟持了长孙。
苍相的沉默却急坏了身旁的美妇人,但依旧保持着冷静,眼眸里闪烁着算计,“母亲,答应她吧,水儿要紧。”
临千初等着苍相的决定之时,就看向了美妇。
可就因为年岁不大,她竟有着超乎年龄的沉稳成熟,头脑清晰,说话做事以及分寸都拿捏的十分准确。
这让给苍相眯了眯眼,心中疑窦丛生,这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飞贼吗?
母亲位高权重,苍意明自然不能平常而嫁。
所以就有了这位上门媳妇娅舒夫人。
这位应该就是后来的女皇,如今的娅舒夫人。
苍相一生只得一子苍意明。
邢氏进门后没多久就有了身孕,生了苍歌。
苍相的孙女梦破碎,想着两个中总有一个能生出孙女吧?
奈何娅舒夫人只生了一个苍水后,肚子就没了动静。
苍相想要的是孙女,等两年无果就又给儿子招了个侧室邢氏。
苍相从媳妇的话中听出了弦外之音,深吸了一口气,抬了抬手指。
顿时有护院就跑走了。
谁知这两房都没了动静,如今就这俩孙子。
虽是孙子,苍相对这俩孙子也当成女儿家教养,耗费了不少精力。
很有大家公子的风范,她不由撇撇嘴,看来家族底蕴还是很重要的。
临千初压了压手里的匕首对苍水道:“看来你祖母挺疼你的。”
临千初站在苍水的身后,身高差距,她被苍水挡的那叫一个严实。
她微微偏头看了一眼苍水,这个时候看他就和一根小白杨似的,看着也没有多少的失态。
临千初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有人牵着马过来了,也不等苍相开口,手中的匕首架在了苍水的脖子上。
“现在听清楚我的话,留下马,大门全部打开,灭掉你们的灯笼,牵着你们的恶犬都滚,否则,大公子的脸上就会多一刀,不要考验我的话,后果你们保证承受不起。”
苍水紧咬牙根,心里暗恨,等有机会捉到她,他一定扒了她的皮。
但现在形势比人强,他嘴也不张道:“现在都按你说的做了,你什么时候放了我。”
打算好了,苍相一抬手,周围的弓弩手齐刷刷的收起了弓弩。
娅舒夫人双眼犹如淬了毒的蛇般看着对面的黑衣女子,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放了我儿!”
苍相目光犀利如剑,深深地看了临千初一眼。
她没有听到对方要求开城门,不知对方忘记了,还是另有打算,但,只要在这京中,她就能捉到她。
这样的他比啼哭求救还要让苍相怜惜。
苍相再次开口,“按她说的做。”
临千初不为所动,冷笑一声,手中的匕首刀刃就贴在了苍水的脸上,“你们是在怀疑我的话吗?”
苍水的眼里有眼泪在转圈圈,紧张的一下就咬住了嘴唇。
临千初猛的一抬手,一抹银光闪过,噗的一下,檐下的那盏灯笼灭了。
有缕缕的烟雾弥漫开来,门口处一下陷入了黑暗中,一时的视觉冲击,众人什么都看不见。
说完,她也不敢耽搁,由娅舒夫人扶着退出了院落。
紧接着是弓弩手,鱼贯的倒退,众人手里的灯笼也陆续的被吹熄,最后,只有苍相旁边的一盏灯笼引路的往后退。
临千初这里能清晰的看清楚娅舒夫人的嘴唇在动,也清楚的看到有弓弩手往外撤去,明显的是打算截杀她。
临千初的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刺啦一声,划开了苍水背后的中衣。
苍水被她这操作吓得发出一声惊呼。
紧接着就传来了临千初的厉喝声,“快些,别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