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虚谷里举行什么重大仪式都是在灵祠中。
代表着要先行禀告祖师爷,然后才是庆祝等等。
灵祠里供奉的是历代已故的门主和长老以上先辈们。
所以,每次灵祠的开启是十分慎重的。
因是太上长老的事,不管门主愿不愿意,都要表示重视。
否则,一个欺师灭祖或者是失德的帽子扣下来,也就失了人心,后果很严重的。
汤流年当然不想失人心,不仅如此,他还要拉拢闲云道人。
在没有人比他了解太上长老的本事了。
况且,他的大计需要更多的人为他所用,可以说多多益善。
大大小小的堂主,主事二三十号没有资格进里面,只能规矩的垂手候在灵祠外头。
长老以上的都在里头枯坐。
只是今日少了副门主兮婆婆,还有引梨白和姣颜。
所以,他表现的很积极。
所有人都是看着门主的风向跑的,下头的人更积极。
就导致了还没到吉时,就已经候在灵祠了。
再配上刻意精心打扮的妆容,整个人越发艳丽妩媚。
这样万众瞩目的时候,身为门主夫人的她,自然希望万众瞩目。
只是枯坐了足足一刻钟了,太上长老师徒还没有来。
让在座的人都感觉少了不少人似的,微微有些不适应。。
只是花琼蕊因没有兮婆婆和姣颜师徒常年红,反而她今天穿了一袭似火的红裙。
那软绫的面料将她那有些丰腴的身子衬的很是完美。
尤其是那翘首以盼的样子,让他皱了下眉。
就是一瞬,他便松开了垂眼沉思起来。
坐在纳兰青丘身边的胥糯糯垂着眼。
她就有些不耐了,对身边的汤流年抱怨道:“这老家伙还真会倚老卖老,让这么多人等在这里,简直就是老不要脸。”
“慎言。”汤流年借着端茶水的功夫轻吐了两个字。
只一转眼就看到站在门口张望的儿子。
她不由转头看去,就见门口的汤红昧如木桩子似的杵在门口处。
门主携着夫人也听到了动静,当即起身相迎,毕竟今天太上长老师徒才是今天的主角。
然而,走到门口,再看到由远及近被簇拥而来的人时,集体愣住了。
昨夜发生的事,她并没有去观看。
主要心虚啊,这手釜底抽薪的主意,是她想出来的,所以还是越低调越不会将她给暴露出来。
就在这时,只听见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别人穿出的不是张扬,就是妖娆妩媚或是妖异的气息。
然而,这身红衣穿在临千初的身上,却散发出来的是浓浓的冷艳高贵的气息。
瞬间让花琼蕊的那身红衣显得黯然失色的同时,又多了几分俗气之感。
明艳倾城的女子逆光而来,步履从容优雅,随着走动,那一袭红衣在阳光下流光溢彩,风华无双,惊艳了所有人的双眼。
在灵虚谷中,红衣不是谁的专属,甚至是谷中之人用来吸睛的颜色。
重点是,自己这身也还可以的红绫裙衫就尴尬了。
她的手指深深地掐进手心中,脸色红了白,白了紫的,恨不得立即脱下去。
胥糯糯嘴角抽搐了下,这样的撞色,谁尴尬谁知道了。
花琼蕊恨不得上前摸摸临千初身上的衣料,血蚕丝?
血蚕丝啊,她一直求而不得的血蚕丝就这么在眼前,穿在别人的身上。
几万金都难求的东西……
闲云道人几人都到了近前了,汤红昧还堵着门口,一双长期被欲望洗礼的双眼黏在了临千初身上似的。
那模样让人只觉得厌恶,闲云道人顿时瞪着面前的汤红昧:“二公子几个意思?”
这一声,顿时让门主汤流年回了神,一眼看到儿子没出息的样子,就差流口水了。
闲云道人对这些人呆若木鸡的模样很满意,别说他们,就连自己在看到这小徒的时候,都是眼前一亮,感觉自己都一下年轻了几十岁啊。
不由扬了扬头,胸脯也挺了了挺,感觉骄傲自豪。
他的徒弟不但有本事,有才能,还貌美,可谓是才貌双全,不是谁都有这样的福气的。
拜师礼格外的隆重,不是随便磕一个头,敬个茶就这么简单的。
为表对祖师爷尊敬,先由古董级别的老巫师进来念祝祷词。
老巫师脸上的褶皱可以用纵横交错来形容了。
顿时感觉丢脸,不由上前一步,借机用手肘撞了儿子一下,侧身正好将儿子挡在身后,面带和煦的笑一伸手,“太上长老请。”
太上长老也不客气,当先走了进去。
紧接着汤流年跟了进去。
随后太上长老一身正装的坐在正中的椅子里。
这才开始由汤流年主持,引导临千初上前磕头敬茶。
临千初倒是磕头磕的实在,落地有声。
牙只剩下两颗守门将,说话很漏风,倒是驱散了几分严肃。
主要就是禀告祖师爷要做什么。
随后由女巫进来跳祝祷的舞蹈,没有什么花哨,只有庄重感。
临千初伸出手端过茶盏,恭敬的高高举起,“师尊请用……”
“慢!”
那个茶字还未说出来,就在这个档口,只听到一声粗噶的又中气十足的大喝声。
闲云道人心中慰贴,老脸满是欢喜的笑意颔首,“好好好。”
阿念身为临千初的贴身护卫,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就是茶盏。
他倾身将茶盏送到临千初的面前。
那满头的白发都打了结垂在脸前,就连脸面都若隐若现的。
只是。她一双眼准确的看向闲云道人,登时大吼一声,“死老道,原来你躲在这里!”
朱鹤这个变数,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门口。
临千初扭身回头,就见一个叫花子……不,更准确一点说,更像一个疯婆子就跑了进来。
衣衫褴褛的比闲云道人初初回来的时候还辣眼。
朱鹤简直就是谁也无法控制的一种人。
她一进来,整个臭气熏天,所有人都集体的往后躲去。
闲云道人登时站在了椅子上:“这你都能出来?”
朱鹤和闲云道人这么互相掐架不是一天两天了,大伙都习惯了。
这次闲云回来,众人都是心中有数的,一定朱鹤被困在哪里了。
闲云道人虽然疯癫,可还是有理智在的。
“收徒?”朱鹤伸手分开额前打结的头发,这才看向还跪在地上的临千初。
她迈着猫步,歪着头,双蛇拐杖一下一下的戳在石地之上走到临千初面前。
歪着头,围着临千初看。
汤流年心里一咯噔,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太,太上护法,您,您这是打哪儿来?”
朱鹤眼睛一瞪,指着闲云道人就吼,“你问我打哪儿来?你问这卑鄙无耻的死老道啊,今儿你别想跑。”
闲云道人顿时对着下头的朱鹤就是一声,“呸,就行你没完没了的,不行我用用八卦阵啊,你能逃出来算你本事,行了,赶紧退一边去,别耽搁我的收徒大礼,一边去,一边去。”
随即不露痕迹的拽了下纳兰青丘的衣袖。
什么意思,纳兰青丘自然很默契的领悟了,当即颤着音的出声道:“师祖,师尊她,她死了……”
闲云道人闻言眯了眯眼,意味不明的看了纳兰青丘一眼。
临千初的目光随着她转,手还保持着高举的动作。
暗道这老怪物要做什么?
躲在纳兰青丘身后的胥糯糯眼神频闪。
“你师尊死不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朱鹤头发后的双眼格外犀利的瞪了纳兰青丘一眼。
感觉这个小子很讨厌。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越来越疯了……
这一眼,让纳兰青丘身子僵住。
心里却等待着朱鹤的反应。
最好一掌劈了临千初才好,他也就高枕无忧了。
随后挥掌就向闲云道人劈了过去。
闲云道人身子如一阵风般飘离了凳子,破口大骂,“朱鹤,你个疯子!”
而朱鹤却顺势就坐在了椅子里,直接端过茶盏,一口就喝了下去,“乖徒儿,磕完头就起来吧。”
纳兰青丘却不死心,“师祖,我师尊是您的徒弟啊。”
“我徒弟?”朱鹤重复了一句,眼里若有所思起来。
就在纳兰青丘和胥糯糯一脸期翼的看着她时,她顿时大笑起来。
不等临千初开口,闲云道人登时不干了,“老妖怪,你抢我徒儿?要不要脸了。”
朱鹤咧嘴阴森的看着他笑道:“什么你徒儿,现在茶我都喝了,就是我的。”
闲云道人也不是好惹的,“那茶是敬给我的,你赶紧滚开。”
所有人都跟不上朱鹤的节奏,都有些傻傻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就连临千初都反应不过来。
朱鹤大喝一声,“还不快磕头!”
更是超出了纳兰青丘和胥糯糯的预料之外。
胥糯糯本以为利用这死老太婆的疯,大开杀戒。
谁知,她这次回来连自己的徒弟兮婆婆都忘记了。
“死老道,你是不是想打架啊……”
……
汤流年和花琼蕊对视一眼,这发展不在他们的算计之内。
众人和看大戏似的看着年岁一大把的这两个人吵的不可开交,都沉思了起来。
自然是想要从中寻到可以利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