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苏宆拿起酒壶碰了碰燕楚的,“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来,喝酒,人生就该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没酒再掂对!”
燕楚拿起自己的酒壶没有喝,而是垂了眸子低哑的道:“你若愿意,可以……”
苏宆不等燕楚说完,“嗤,你行了吧,我苏宆是需要人怜悯同情的人么?你就算是权倾天下,富可敌国又如何?睡也不过三尺,我又没有露宿街头,我又没有乞讨度日,并没有觉得什么。”
说完,她放下酒壶起身对燕楚微微一笑,“话不投机半句多,咱俩就此别过。”
他握的极紧,跳跃的烛火下,他的手背都有些惨白色。
她微微侧头,随即转过身,也不强行抽回手,而是戏谑的笑道:“你不会是对我有企图吧?还是你喜欢我?”
燕楚仿佛被她的话给扎到了一般,瞬时就松开了手,抬起黝黑的眸,“你就不能正经点吗?”
说完,她转身就走。
下一瞬,手腕一紧。
苏宆低头一看,见手腕被燕楚握住了。
燕楚的眉头又蹙起了,唤了两声苏宆。
然而,除了有些凄凉的夜风,什么也没有。
燕楚无奈的叹了口气,锁了房门便往府里走去。
“得了得了,我不和你乱扯了,走了。”苏宆说着,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燕楚原地拧眉,随即也跟了出去。
可却已经没了苏宆的身影。
“苏宆何时回来的?”
三晓愣了下,“苏宆没回来啊。”
燕楚轻松的心情顿时一沉,“没回来?”
他想她闹够了脾气会回去的。
翌日。
燕楚起了榻,习惯展了展手臂,开了门就见三晓站在门口。
燕楚眸光变幻不定,呆怔了半晌,便没有说什么,直接去洗漱了。
吃过早膳过后,便匆匆的去了药房。
谁知问过之后,药房里的值夜伙计也说没见苏宆去过。
三晓点头,目光有些小心的看着自家主子。
他也好奇到底是怎么了,苏宆为什么没有回来。
之前主子不是和她一起的吗?
燕楚就有些心神不宁起来。
然而,午后燕绾却来了,一口水都没顾上喝,燕绾劈头就道:“二哥,母后让你即刻回府准备一番,即刻前往新城,我还要去集结兵马先去海口驻扎,等候父皇的消息。”
“发生了何事?”燕楚面色也正色起来。
燕楚一边往里走一边吩咐三晓,“你转转寻寻她。”
三晓应了声就走了。
一直到午时,三晓回来了,说没有看见苏宆,也没在她的铺面里。
燕楚将药房安顿了下,匆匆回到了府里。
东方莺莺见他这么早就回来了,十分惊讶,不由问道:“今儿怎么这么好就回来了?”
今天的东方莺莺心情格外好,因为发现苏宆竟然没有没有回来,这是不是说明燕楚嫌弃了她?
燕绾正色道:“母后收到了父皇送来的消息,父皇在半途遇到了上岸作恶的海盗,听说烧杀抢掠,手段极其狠辣,父皇就改道追上去了,”
燕楚面色一下凝重起来,“我知道了,我先安顿一下,稍后立即去新城。”
燕绾对燕楚颔首一下,转身就往外走去。
然而,燕楚却脚步不停,“要去新城。”
燕楚时不时的去新城,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反而,东方莺莺也没多想,而是踩着碎步紧跟在燕楚身后,关心的问道:“苏宆姑娘去哪里了?是被她哥哥给捉回去了吗?”
所以,苏宆也自卑的无颜再回来了?
这么想着,东方莺莺就觉得燕楚又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了。
她的心情岂能不好?
很快,脚步声起,梦洛尘从里面拉开了房门,“阿初?”
燕楚开门见山,“舅舅我要出门一阵子,家里的大小事就麻烦您支应着一些……”
梦洛尘心里咯噔下,当即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燕楚神色一动,脚步也顿住,侧头看着她道:“苏宆若是回来了,你一定要留下她,不要让她乱走,有任何事等我回来再说。”
“什么?”东方莺莺有些讶异的一声。
然而,燕楚已经走到了梦洛尘的门口,敲了下房门,“舅舅。”
那就是这里的一份子,那么有事了没有道理往后躲往回退,更不能置身事外。
临千初无条件的这么养着他们这些人,那是她仁义,也是她义气。
自己需要记在心里,不能当成理所当然。
这种事也无需隐瞒,燕楚就将燕绾带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梦洛尘当即面色一整,“家里怎么都好说,有管家,嘱咐一下你舅舅宝儿一声就好,我随你一道去新城,也许能帮上一点忙也说不定。”
梦洛尘没有什么私心,只想着自己和姐姐还有外甥女一家子,既然在住在这里,吃着这里的。
那海盗会不会进东凌郡里来作乱?
烧杀抢掠,想想就好可怕。
燕楚听了梦洛尘的话,感觉也很有道理。
能出一份力也是好的。
东方莺莺那颗心就和过山车似的,面色唰的一下就褪了血色,由窃喜转为了颤抖……
海盗,怎么会有海盗?
梦洛尘很赞同燕楚的决定,接话道:“燕王所言极是,你们两个就辛苦一下,照顾好家里要紧。”
两个人还能说什么?
魏扶承手脚齐全,长这么大唯一经历的大事就是差点灭国。
他们就站在门口就处,就是正常说话的声音,足以令一个院子里住着的人听到。
魏扶承推着宁非衡从里面走出来,当即道:“算上我们。”
燕楚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们,“家里不留几个男人也是不行的,扶承和非衡,你们就留在家里,后院里毕竟还有不少家眷要守护。”
轮椅上的宁非衡只垂眸看着自己的双腿,什么都没说,自然也不强求。
可也因此家国成为了属国之后,竟入了大燕太上皇的眼成了质子,也算混成了一个人物。
自己穿多大号的中裤自己心里清楚,魏扶承讪讪的笑了下,“看门望户的,我还可以……”
当然,这也全托他平日里游手好闲的福,才没水深火热。
太后娘娘只一直忙,并没有要帮自己医治的意图,当初也许她只是随便说说。
也许自己的腿这一辈子也没有站立起来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