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别生气了,我怕。”唐娇娇摇了摇拽在手里的衣袖,眼里硬生生挤出了点湿润。
贺北城瞥了眼袖子上那几根柔软纤细的手指,刚刚还使那么大性子,现在倒来帮着求情了?
姑娘家的心思果然瞬息万变。
唐娇娇也不确定能不能哄好这妖精,但她觉得在外头,他应当不会不给‘宠妃’这个面子。
她所料不差,当着宋宅管家的面,太子不会打苏侧妃的脸。
“过了她的生辰,立刻回宫,禁足期加一月。”
没再提招驸马一事,贺北妱松了口气,颔首道:“是。”
唐娇娇则陷入短暂的迷惑。
她确定没听错,贺北城刚刚也说的生辰。
所以,贺北城与贺北妱一样,也很在意这个人?
贺北城欲转身,却被袖子上的力道阻碍,他看了眼明显在走神的人,温淡道。
“不是饿了?”
唐娇娇回神,忙点头:“是,是饿了。”
宫外的饭菜不如宫中膳□□细,但也别有一番风味,且很合唐娇娇的口味。
宫主手中的筷子从头到尾就没停过,惹得贺北城贺北妱频频侧目。
快归快,姑娘的吃相却极其赏心悦目,让人忍不住食慾大动,除去动作太快,她用饭的仪态几近完美,这绝不是三五天便能养成的,比起刻意的循规蹈矩,她的一举一动更像是与生俱来的从容。
贺北城突然忆起她刚醒来时,手里捏着的银针,和一闪而逝的杀意。
那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上位者才有的气场。
可她并不会武功,且性子软的不像话。
虽然大多是装的,但眼神骗不了人,她的眼里没有戾气。
亦或是她隐藏的太好?
太子又想起拽他衣袖的那几根手指,白嫩细滑,无半点瑕疵,更没有练武者会有的茧。
种种迹象表明,她确实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江湖弱女子。
但混迹江湖的,又怎会弱?
唐娇娇感觉到肚皮已经鼓起来了,才不舍的放下筷子,然后便见另外两人都盯着自己,
她小心翼翼的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嘴,飞快的扫了眼桌上只剩下一小半的饭菜,小声试探道:“你们没吃饱吗,是我吃多了吗。”
两人收回目光,默默的接着吃。
不知怎么的,就觉得今天的饭菜格外香些。
最后,唐娇娇瞟了眼空空如也的饭菜,有些心虚,果然是她吃多了。
她确实吃多了。
不然也不会后头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勉强消了食。
宋宅与梨苑差不多大,绕过后院几间主屋,往深处走有一片竹林。
唐娇娇漫不经心的闲逛,一路上只看到零零散散几个下人。
应当是宅子常日空置的缘故,下人便少了些。
一路畅通无阻,直到立在围墙之下,唐娇娇才将手指放到嘴边,吹响哨声。
不多时,红色鸟儿扑腾而来,立在唐娇娇肩上,如往常一般亲昵的拱着她的头发。
唐娇娇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一边将纸条绑在它的腿上,一边道:“去找渔瞳,飞高一点,潇香就在京城,别被她发现了。”
她知道厌雪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话,这么多年,不论送信给谁,都从没出过差错。
怕被发现端倪,唐娇娇没有久留,看着厌雪的身影消失在天空,便转身回了主屋。
太子带宠妃出游,自然是要住在一间房。
唐娇娇回屋时,贺北城并不在屋内,她理所当然的占了床榻,开始午憩。
临睡前,她动了动鼻尖,安魂不多了,不知道渔瞳什么时候能找到她。
而竹林的另一边,贺北城负手而立,听着臧山的回禀。
“殿下,梨花宫宫主名唤梨娇,年芳二十,武功出神入化,但在半个月前,因手下潇护法逼宫,中了暗算,被迫离开梨花宫,至今下落不明。”
贺北城凝眉:“下落不明?”
臧山:“是,如今梨花宫有两方势力正在寻人,一方是潇护法的人,打算杀人夺位,一方是梨宫主的心腹。”
“殿下,眼下该如何。”
其实于他们而言,不论梨花宫得权的是谁,只要能招安,于他们并无影响,换句话说,谁能同意招安,他们亦可助其一臂之力。
贺北城转身,吩咐道:“全力寻找梨娇。”
臧山抬头:“殿下的意思是?”
“观父皇之意,与其说是招安梨花宫,还不如说是招安梨娇,没有梨娇的梨花宫,没有价值。”
贺北城道。
“务必抢在贺堇宸前面寻到人,还有,去搜集梨娇的线索,包括样貌,喜好,事无巨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臧山领命:“是!”
贺北城又在竹林立了半晌,才回主屋。
她有午睡的习惯,此时应当已经醒了。
贺北城将时间掐的很准,他进屋时,唐娇娇已在如宛的伺候下梳洗妥当。
见贺北城进屋,如宛桂平行完礼便退了出去。
“想去哪里?”贺北城问正用手托着腮望着他的人。
唐娇娇眨眨眼,看着他不解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