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去见喜欢的人,都是笑着的。
“夜色已深,我该回去了,今日之事,我会保守秘密。”
苏梓芸轻轻道。
臧山颔首:“谢苏二小姐。”
四年的欢喜终是在这一夜画上句号,可真的能风过无痕,再不留半点波澜么,或许此时的苏梓芸也并不知晓。
直到出宫坐在马车上时,苏梓芸才似是想起了什么,问凝之:“你可还记得,四年前我们自庄子回京是在何时。”
凝之不防她突然问起这陈年往事,略微思索了片刻便道:“是三月末。”
这个日子不难记,每年那个时候小姐都会去京外的庄子一趟。
苏梓芸:“路过宫门口那处茶摊大约是何时。”
凝之想了想:“奴婢记得入宫门时,天刚黑。”
苏梓芸嗯了声,与她记忆中一样。
臧山说,他那天被人追杀,黄昏时逃到了京城外一处村落,那就说明追杀他的人虽然没有找到他,但也出现在那个村落的附近过。
她记得她当时回城路过那个茶摊时,一阵风掀开了车帘,她无意中看见那个茶摊上有几个神态异常之人,心下生疑便掀开帘缝多看了几眼,发现那几人脚底有浅浅一层黄泥。
京城中是没有这种泥的,只有在京城外村落处才有。
这事她本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早早就该忘却,可刚刚听臧山提及四年前的三月末,她才又突然想起来了。
臧山说的是京城外的一处村落,那么一定是离京城不远,从距离来看,黄昏到天黑的时间是能赶到京城的。
若是作一个大胆的猜想,那几个人便是追杀臧山的人,没找到他便回京城复命……
苏梓芸身子一顿,突然觉得背嵴发凉,极其巧合的是,那个茶摊上有一个人她认识,若是这个假设成立。
那么……
“小姐,你怎么了。”
苏梓芸按下心中的不安,摇了摇头:“无事。”
或许这只是她多想了。
他们不可能会追杀臧山。
也不知是日有所思,还是有所警示,这一夜,苏梓芸竟梦到了当时茶摊上的情景。
苏梓芸离开后,臧山在原地立了许久,然后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去了妱月殿。
他听说,她喝醉了。
贺北妱确实有些醉,但还没有到意识模糊的地步。
云眠将她放在床上,正欲退后便见她眼角落下一滴泪。
他一愣,犹豫片刻后伸手轻轻给她擦去。
“殿下。”
采蕙立在门口的脚步一顿,抬手制止身后端着热水的宫女进殿。
贺北妱闭上眼,苦涩的勾唇:“竟求本宫去说和他的亲事。”
这不是在往她的心上扎针么。
说了这一句话,贺北妱许久都没再出声,只默默的流着泪,云眠便安静的给她擦着。
明明很温馨的画面却透着一股无尽的悲伤。
不知过了多久,公主才止住了泪,轻声道:“采蕙,宣女官。”
云眠身子一僵:“殿下。”
采蕙亦是惊的半晌没回神。
“委屈你了。”
云眠似是明白了什么,微微哽咽:“属下不委屈。”
采蕙眼角泛着湿润,转身出了寝殿。
“今夜不必你们伺候,都下去吧。”
宫女们瞬间就会意了,各个脸上都泛着一层红晕,有条不紊的离开了公主寝殿。
“采蕙。”
公主另外一个贴身宫女采韵凝眉看着她。
采蕙沖她点点头:“你守着,我去禀女官。”
采韵无声嘆了口气:“好。”
公主坚持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决定放弃了。
不久后,女官与采蕙到了妱月殿。
女官一脸喜色。
“殿下总算幸了,看来离招驸马也不远了。”
采蕙轻声道:“还得看殿下的意思。”
而她们不知,她们的对话被刚来房顶上的人听了个正着。
臧山整个身子都是僵的,等他意识到什么时才突然起身离去,许是双脚有些发软,不小心踩空了一片瓦,发出了一声不小的响动。
他走的太急太慌,并没有发现在他离开后云眠提着剑巡视着他刚刚立过的地方,衣裳完好,乌发整齐不乱。
而公主起居录上记载,顺德二十年,六月十四,嫡公主贺北妱殿下初次幸侍卫云眠。
六月十六。
遵太子旨意,两位侧妃入东宫。
这日,风和日丽,一切如昔,两位侧妃的到来并没有在东宫掀起多大波澜。
两顶轿子分别进了夙阑殿,玉林殿。
迎接她们的是两殿的管事,清竹殿的宋管事与银川公公一个也没有出现。
李清莹进的是玉林殿,里头并没有迎亲该有的红绸,连宫人都没几个,清冷的像一座冷宫。
如烟气的双眼发红:“殿下,他们欺人太甚!”
李清莹眼里划过一丝阴霾,而后很快又消失无踪。
“他会来的。”
藏宝图与兵器图是天子想要的,他不来,她怎么给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