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狠！”
看着许大茂已经进了后院的背影，秦淮茹喃喃一声。
难怪娘家人那边这段时间天天过来闹了，除了秦义倒台，让他们再难被拉一把的失望外，这个许大茂给挖的坑，估计也是重要缘由之一。
没有谁比她秦淮茹知道拖家带口过日子有多难，也没有谁比她秦淮茹了解，身后要是多有几个贾张氏这般的人，日子过得会有多糟心。
刚刚许大茂的话，无一都在表明，他给秦义这家伙故意“挑选”出来的一家子，都不是安生过日子的货色。
压下思绪，秦淮茹不想去多想了，他跟秦义之间，虽有带他入城的恩情，不过后来慢慢的都变淡了。
如今她已经嫁给了傻柱，早就不需要秦义这个眼线了。
是是非非，恩恩怨怨，还是安心过着自己的日子，别去蹚浑水的好。
……
后院，许大茂回来后，就先去安抚秦京茹，这一次出手他都是瞒着秦京茹的，怎么说秦京茹现在也是他媳妇儿，安抚几句是有必要的。
秦京茹现在是麻木的，对于老公许大茂的安抚，她勉强给了回应。
见她这般反应，许大茂也不脑，再给这女人一段时间来调整，真要以后再这般反应，那他许大茂也不是个好说话的。
时间又过去几天，轧钢厂的厂长与李副厂长之间总算暂时停下争斗。
因为秦义的事，厂长被迫舍去一些职位，然后被李副厂长的人填了坑。
李副厂长原本想着痛打落水狗的，可因为轧钢厂的停摆让领导们不满，便只能跟厂长达成新的默契，不让轧钢厂继续动荡。
轧钢厂又一次平稳下来，工人们开始正常上班，于小石这边，得到通知，也开始了正常上班。
这天，下了班回来，于小石脸上的情绪都松快了许多，一切回到正轨，确实顺心。
回到后院，看到院里的人几乎都在，他看到秦义也在，尤其铁青着脸的模样，于小石便明白大家都是过来看热闹的。
秦义是来求饶的，现在的他，工作丢了，不想回农村的他，想请许大茂不要再针对他。
可惜，许大茂根本不想让这家伙留在城里，别看他这一次顺利得手，可他也知道秦义这个家伙有多不甘心。
在他的撺掇下，秦义已经被不少人给恨上了，这一次因为秦义吃了亏的人，记恨秦义的同时，也记恨着许大茂。
面对这种情况，许大茂怎么可能允许秦义在他眼前晃荡，还是滚得远远的好。
如今他许大茂因为“立了功”，工作岗位又调整了，如此一来，他可不会留下秦义这个隐患。
“许大茂，你够狠！”
“秦京茹，你也够绝情！”
确定自己再低头下气也再无可能后，秦义看着这院里的人指指点点的模样，冷着脸甩手走人。
许大茂嗤笑，秦京茹木然，就这样看着秦义离开。
秦义出了四合院，来到胡同口，看到在这边等着的老老少少六七人，他心都在发颤。
风流的时候顾不得那么多，就想着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今才知道，他招惹了什么。
见秦义脸色难看，几人也都黑了脸，一人哼哼一声道:“也是个没有本事的货色，得，我家妹子，要跟你回村过日子了。”
“秦义，我可警告你，我家妹子你可得照顾好，她可干不了什么重活。”
说着，这中年人将两个孩子往秦义那边一推，像是甩开了什么麻烦一般，恶狠狠对秦义道:“以后这两孩子就是你孩子，要是让我知道你对孩子不好，别怪我打上门去。”
其他人这时候也附和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反正就是一个意思。
你秦义以后就好好当牛做马吧，敢闹腾，腿都打断的那种。
秦义脸色变换起来，心里再怒，这个时候他也不敢发泄出来，这家人，是真的没脸没皮，什么荒唐事都干得出来的。
一行人离开，第二天，秦义收拾了东西回了村，同行的也是一大家子，是去商量婚事怎么办，什么时候办，要拿出多少彩礼钱的。
秦义回村没过几天，秦淮茹的娘家人，秦京茹的娘家人，又来到了四合院。
这一次，几人倒是没有大吵大闹，反而是来示弱的。
后院，屋里，许大茂看着丧着脸的岳父岳母，嘴角压都压不住往上翘。
“丫头，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血浓于水，这再大的矛盾，说开了就好，对吧。”
秦母说着，目光看向亲家许母，强笑道:“亲家母，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许母可不吃这套，儿子许大茂跟儿媳妇的事情，她可是知道不少。
“亲家，人秦义那个时候可没这想法，就一心想踩着我家大茂往上爬呢。”
“那个时候，他怎么不想想京茹是他亲妹子，大茂是他亲妹夫呢。”
许母也是直接怼了出来，一点不顾及什么面子之类的，两家人处成这样，那还有什么情面可讲，索性断了干净。
秦母被这话刺得脸色涨红，秦父刚要转圜两句，这个时候，许父先开口了。
“直接说吧，你们要干什么，弯弯绕绕的也没什么用。”
闻言，秦母秦父表情又僵了僵，两人对视一眼，知道事情难办了。
此时，中院，秦淮茹一听自家爸妈是帮着秦义借钱的，整个人顿时不好了。
“淮茹，你是不知道，你堂弟那女人的娘家非得要彩礼，他们已经放话了，要是不给，他们就将秦义的事情全部宣扬出来，到时候谁都不要过日子了。”
“你这边也帮帮忙吧，事情变成这样谁也不乐意，可也总不能看着秦义下半辈子毁了吧。”
“这婚要是结不了，一拍两散后，你堂弟估计又要被指定流氓罪给抓起来。”
两人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请秦淮茹跟傻柱两口子这一次伸手帮一帮。
傻柱眼看秦淮茹为难，也知道有些事情得讲究面子上过得去，便道:“爸妈，我跟秦淮茹这日子也过得难，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们这边尽量挤出二十块钱，如何？”
闻言，两人松了一口气，女婿答应借出二十块钱，也能够让他（她）们这边把面上的功夫给应对过去了。
见爸妈如此反应，秦淮茹稍稍松了口气，她还真担心两老非得借上个百来块的给秦义那边，别到时候钱借不成，自己这边又搞得乱七八糟的。
秦淮茹起身去拿了钱，把钱给了爸妈后，让傻柱做饭，她去后院找叔叔婶婶过来吃饭。
刚来到后院，就看到叔叔婶婶一脸阴沉，秦淮茹硬着头皮去打招呼。
这两口子强笑一下给了秦淮茹回应，三人出了后院，来到中院。
饭也不吃，四人返回村里去了，几人走后，秦淮茹才去跟后院的许母打听具体情况。
得到的结果是许家这边也拿出了二十块钱，不是许大茂跟秦京茹给的，而是许父拿出来的。
许父直接说了，这二十块钱，是最后一次，以后，两家人不可能再有更多的牵扯不清。
换句话说，许父是用这二十块钱，给两家人的关系来了个了结。
难怪叔叔婶婶脸色难看，秦义狼狈回村，还带着一屁股麻烦，现在闺女秦京茹这边，也没了牵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淮茹啊，这以后有些事情，就不要牵扯到我们家了。”
许母故意提醒了秦淮茹一句，秦淮茹能说什么呢，只能点头。
……
秦义的事情慢慢变成了饭后吹牛打屁的时候才时不时想到的提及，秦京茹的心绪调整好后，总算少了些许阴郁木然。
许大茂又一次起势后，院里一些人又开始巴结起来，这年头，起起落落的，看得人是眼花缭乱。
后院，今天休息天，于小石跟何福在凉亭这边下棋，孩子们在后院玩着游戏，嬉闹声中，满是生活烟火气。
这一局于小石输了，换在旁边观战的二大爷刘海中上，于小石退到一边，拿出烟递给几人后，蹲坐下来。
都说观棋不语真君子，可站在旁边的人，很少能有不说话的人。
于小石见状，笑了笑起身，出了凉亭，找到一个位置悠闲晒太阳。
“哟，看你这样子，又输了！”，南易走进后院，看到于小石晒太阳的悠闲模样，调侃一句。
他走过来蹲坐下来，接过于小石递来的烟，点燃后抽了一口。
“听说你师傅要调走了，是真的吗？”，南易随意问了一句，又吐了一口烟。
“嗯！”，于小石点头，有些唏嘘道:“原本安置在轧钢厂的那个研究所好像要被领导调到其他地方去了，在职的人都得一起过去。”
“难怪这几天厂里的领导一个个脸色难看，合着是轧钢厂被削减了单位。”，南易说着，摇了摇头道:“其实离开也好，就厂里那权利争锋，有个屁的安静研究时间。”
“我可是听说了，这一次是合作伙伴提出来要搬离的，昨儿个我去做招待宴的时候，那边来人是直接落了轧钢厂领导的面子。”
“人家说了，他们新上任的领导主抓实干，跟轧钢厂的合作的那个研究所放在轧钢厂已经不合适，天天的事多儿又没搞出什么成果。”
“你是不知道，当时厂里几个陪着的厂领导脸色有多难看。”
听着这话，于小石摇头失笑，厂里的领导脸色当然会难看，这一次被削减了合作研究所的单位后，轧钢厂在领导们心中的重要性又被削减了许多。
如此态度，无疑是对轧钢厂领导层在工作上的能力表达了领导们的不满。
轧钢厂以前多红火，如今却慢慢被削减单位，内部秩序的崩坏的破坏力，于小石算是见识到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南易去看下棋，于小石起身，拍拍屁股灰尘，出了四合院，来到师傅雷定山家。
师徒两人已经不需要太多的客套，于小石问了新单位的情况，雷定山脸上多了一些笑容。
“可比轧钢厂的乱套好多了，这下子，总算能够安心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于小石也替师傅高兴，轧钢厂的不平稳，真的浪费了很多人才，那个合作研究所，可是聚集了一些人才的。
“对了，领导说了，你挂名研究所的事还能继续，新单位那边会给你开出证明信。”
听着师傅的话，于小石就知道这事是师傅在其中说话了，刚要感谢，雷定山这个时候笑道:“行了，我虽有私心，但你的能力，新单位那边也去暗查过，得到了认可”
“不然你真以为我提了一嘴就能成功吗，说到底，他们还是看到了你这方面的能力。”
说着，雷定山语气转为叮嘱，对于小石道:“你现在负责的工作一时之间是不会停的，但也不要寸步不前，明白吗？”
知道师傅担心自己懈怠下来，于小石点头表示知道，雷定山又道:“你跟为民在轧钢厂也算是老人，我倒是不担心有人欺压你们。”
“你们避开那些争斗就是，这轧钢厂，将来是不会消停的。”
“那个新调来的厂书记，也不是消停的，刚来就给了厂长跟李副厂长一个下马威，这以后啊，又要变成三国演义了。”
于小石点头，拿出烟递给师傅，两人话题转向技术问题上，随着知识的积累，于小石现在的一些想法，也能给师傅雷定山带来一些启发。
对此，雷定山更是满意，他也希望小徒弟积累更多知识，能够做到先广而精，那是最好不过。
又聊了好一会儿，于小石才离开，第二天，他来到轧钢厂，轧钢厂要开会，他也接到通知了。
李主任现在又少了一些精气神，是心累，也是不满。
于小石出声安慰起这个长辈来，知道李主任是对轧钢厂这般变动很不满意。
“行了，你小子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李主任知道于小石是好心好意，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情绪，也影响到于小石。
“刘姐，师兄！”，于小石见到刘静跟方为民到来，打了招呼，两人走过来，四人对视一眼，都心情复杂。
“走吧，去会议室。”，李主任招呼一声，带着三人，前往会议室。
会议室已经来了不少人，几人坐到钳工车间的干部们这边，于小石同大家打招呼。
“小石，你小子现在重心不在轧钢厂，现在你师傅雷定山也要调离，我现在都觉得有些恍惚，就感觉一眨眼间，什么都变了。”
一人悠悠出声，于小石回了话，言语中又安抚着这个钳工老前辈来。
不一会儿，人到齐后，会议开始，先是上面的领导宣布了合作研究所被搬离的事情，然后就开始敲打轧钢厂的领导。
会议室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厂长与李副厂长都分别做了检讨，然后是新调来的厂书记做报告，一副要全力挽回轧钢厂的颓势的姿态。
方为民轻轻碰了碰于小石，于小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到厂长与李副厂长虽然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可两人盯着厂书记的目光，其他人都能够直接体悟到了几分。
“你说我们这位厂书记，会不会烧三把火？”
方为民轻声出声，于小石点点头，语气悠悠道:“上来就批评厂长与李副厂长的工作态度不端正，这不就是第一把火吗。”
闻言，方为民顿时反应过来，随即点头，是啊，这第一把火已经点燃了。
“你说这第二把火会不会是拉拢人心？”
于小石微微摇头，他也不知道，不过他确定一点，一定会有人投靠厂书记的，比如说也参加了此次会议的许大茂。
会议结束后，众人纷纷离开，各自回到岗位上后，对这位新来的厂书记，大家算是有一个初步的印象。
这个厂书记上来就表明要争一争斗一斗的态度，大家都担心轧钢厂又出现什么动荡。
“刘姐，大动静应该难有了，可小动静应该有的。”
办公室里，对于刘静的担忧，于小石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一听这话，刘静先是一愣，很快，她想到了什么，便道:“小石，你是说上面领导的敲打？”
“嗯”
于小石点头，笑道:“又是撤走合作研究所，又是会议一开始就表明不满，领导这是给轧钢厂的领导们画了一条线啊。”
刘静顿时懂了，这条线就是你们轧钢厂的领导可以争可以斗，可一旦轧钢厂不能正常运转，他们都得被问责。
“难怪刚来的厂书记一上来就敢敲打厂长还有李副厂长，合着是人家摸准了这条线，知道有转圜的空间。”
于小石点头，这也是刚才他才想明白的，都说猛龙不过江，敢一过江就拿出姿态的人，没有依仗怎么可能呢。
“还好还好，这下子我工作上也能安心些。”，刘静也是不想见到前段时间的事情了，别看培训车间这边的工作受到的影响不是那么大，可能够顺心工作，谁愿意一天天带着糟心的心情上班呢。
“姐，我明天就先不过来了。”，于小石眨眨眼对刘静说着，刘静知道什么意思，厂书记第一把火已经点燃，后续肯定还有动作，于小石能够避开，当然乐意避开了。
“行，到时候我帮你遮掩过去。”，刘静爽快点头，两人搭档了这么久，也知道此次的性子。
中午，吃了中午饭，于小石回到办公室，刚写下一些培训感悟，敲门声响起。
“小石，别写了，通知我们钳工车间的人开会呢。”
方为民都没进门，示意于小石快一些，于小石收了笔，起身走了出去，问道:“师兄，是厂书记？”
“嗯！”，方为民点头，有些无奈道:“估计这第二把火，就是我们钳工车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