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彤分明什么也没做,就成了一个丑角,成了大家眼中的尖酸刻薄,睚眦必报,毫无淑媛风范的没有教养的女人。
夏南彤刚要分辨什么,那佣人却得寸进尺地抱住她的腿,哭喊着:“大小姐,我真不是故意弄脏你的裙子的,您让我赔偿,这么贵的礼服,我卖房子也赔不起啊!您克扣我的工资,我家人还靠我养着,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夏南彤差点口吐芬芳,她这半天一个字都没说好吗?
这漫天的凄风苦雨,搞得她好像已经害得这个佣人已经家破人亡了似的。
众人的被眼前佣人的苦情戏所感染,纷纷开始对夏南彤谴责起来:
“还真把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至于这样为难一个佣人吗?”
“太不近情理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斤斤计较,一点千金风度都没有。”
“市井小民的样子,一件衣服而已,却要人家卖房赔钱。”
“夏家原来这样小家子气,为了一件衣服,要把自己佣人活活逼死。”
“人家佣人是不小心,他夏家就连一件衣服的钱都舍不得吗,看夏大小姐心疼的”
……
嘲讽和谴责滚滚而来。
这个插曲又让夏康年气得不清,他阴郁地走过来。
蔡黎看夏南彤的刻薄名头差不多已经坐实了,急忙蹲下身,将嚎啕大哭的佣人扶起身来,安慰劝抚道:“你别担心,大小姐说的只是气话,我们夏家怎么可能为了一件衣服和你计较。你也是无心之过,不会让你赔衣服,更不会辞退你扣你一分钱工资的。以后工作时要小心,你去忙吧。”
佣人感激涕零的向蔡黎鞠躬道谢,顺着台阶溜走了。
夏康年这才松了口气。
蔡黎的这番话说的十分得体,既挽回了夏家的颜面,又安抚了佣人,圆满解决了问题。只是,唯一没有澄清夏南彤,反而坐实了佣人的那些污蔑的话。
蔡黎突然来敬酒,夏南彤就知道她没安什么好心,果然来了这么一出。
夏南彤正暗暗冷笑,夏康年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神色冰凉,声音湿冷:“这么多的宾客,连一点礼数都没有。在众人面前训斥一个下人,不仅丢的是你自己的脸,更让我夏家没脸面。”
“我没有!蔡黎那个女人虚伪阴险,她说什么您就信什么吗?”
夏南彤刚想要解释,可话才刚出口就被夏康年狠厉的话给堵住了口,“你闭嘴!这众目睽睽之下,你还想强言狡辩什么!你妈都替你求情了,为你挽回声誉,你还不知道自己的错么!”
一听到这话,蔡黎就表现的更加委屈和自责了。
可恶!
夏南彤不由皱紧了眉头。
没想到蔡黎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这么下作的手段也用的出来。
可是夏南彤没想到,自己的这一沉默,又让自己父亲给误会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既然知道错了,还不赶紧向你阿姨道歉!”夏康年严厉的斥责道。
蔡黎委屈中带着隐忍,显得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却不忍心让夏南彤受半分责骂。
她拉住夏康年,眼中挤出泪花:“康年,算了。南彤说我虚伪阴险,是我这个做祃的不够好。你千万不要怪孩子。我会加倍补偿她的。”
蔡黎表现出这种柔弱温贤大度,对夏南彤一味的迁就,更是让夏康年觉得蔡黎这个继母对继女疼到了骨子里,却还被误解辱骂。
夏康年看着受了女儿侮辱,还忍着眼泪为夏南彤求情的妻子,更加愧疚和心疼了。
他忍不住大骂起夏南彤:“你这个没良心的,你阿姨亲手为你定制昂贵礼服,你不领情;你在外面的这些日子,她担心你天天吃不下睡不着,催着我把你找回来,怕你独自在外面受苦。你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她对你亲妈还好。现在你倒好,张口闭口她阴险虚伪。你简直太没有人性了,你必须和你阿姨道歉。”
夏南彤听了夏康年的话真想仰头大笑,这个世界黑白颠倒。
陷害她被赶出家门,又想抢回爷爷的老房子害她流落街头;在礼服上做手脚,想害她出尽洋相;逼死她的亲生母亲,害她家破人亡的女人,父亲尽然说她比亲妈还亲。
而她这个从小被遗弃乡下,没人管没人问,爷爷带大的孩子,在亲生父亲眼里原来是没良心,没人性的。
这难道不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话吗?
夏南彤看着蔡黎眼角挂着假惺惺的泪水,心中的刺痛铺天盖地的蔓延开来。
她倔强地盯着父亲凶神恶煞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我绝不道歉。”
“你……”夏康年气得眼如铜铃,要不是在场这么多客人,他肯定一巴掌就打向了夏南彤。
“凭什么彤彤道歉?”一道冷到骨髓里,能将全场冰封的声音越了过来。
男人像一面坚硬厚实,无法摧毁的盾牌,立在了夏南彤的前面。
景炎的脸色如同万年的寒冰,散发着飕飕的冷意,强大的气势无坚不摧,光是被他的目光扫过,可怕的气息就让人两股战战牙齿打颤。
还想继续卖惨装白莲的蔡黎立刻被吓得停止了抽泣,脸色苍白地看着景炎。
这个男人的气场太过凌厉强势,吓得周围的人都愣住了。
景炎生气了:竟然敢欺负我老婆,后果很严重。
他斜倪了一眼准备溜之大吉的佣人,长臂一伸,铁钳般的大手,拎小鸡一样的把她抓回来。
“你想干什么?”蔡黎一惊,吓得面无人色,声音颤抖的问向景炎。
景炎面色没有任何变化起伏,依然冷得像冰雕。
他指了指佣人,声音寒凉:“该道歉的是她。”
佣人先是被吓傻,等回过神来看到蔡黎向她投来暗示的目光,立刻明白了。
她随即哭闹起来:“这位先生,您就饶了我吧。大小姐的裙子我是真的赔不起啊。难道大小姐是想把我逼死吗?我死了,我80岁的母亲,嗷嗷待哺的孩子,还有瘫痪的丈夫都活不下去了。您是堂堂夏家大小姐,一件裙子不算什么。您再逼我对我这样温饱线挣扎的穷人来说就是4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