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位来自日本的客人,礼貌的说道:“孔你几瓦。”
夏昊一脸僵笑,硬着头皮回答:“土豆哪里去挖,一挖一麻袋。”
夏康年看到儿子与来宾相谈甚欢,对答如流,心中非常欣慰。
一旁的听得懂外语的几个宾客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
夏昊趁他爸还没有反应过来,急忙捂着耳朵,皱眉苦脸道:“爸,我刚下飞机耳鸣,他们说话我听不清楚,我先去休息一会哦!”
夏康年心疼儿子,关切地说:“去吧。远道飞回来,也蛮辛苦的。好好休整一下。”
夏昊如释重负,逃也似的走出了宴客厅。
夏昊为了遮掩自己无知,搞出的一番令人喷饭的操作,俨然引得周遭的人捧腹大笑。
但是碍于夏家的面子,大家都不好说破,一个个憋笑得面红耳赤。
看着仓皇出逃的夏昊,景炎捂着嘴笑出了眼泪。
虽然只是继弟出了丑,毕竟丢人的是自己的父亲。夏南彤不由羞红了脸,她使劲瞪了景炎一眼。
景炎恢复了高冷慵懒的表情,无辜地摊摊手:“我也不是故意的!”
儿子走了,眼前的这几位外宾又没有了翻译,他们一脸懵逼地看着夏康年。
在夏康年看来,这就是一筹莫展的求助啊!
来者是客,夏康年作为宴请的主人,当然不能把要竞拍的客人晾在这里。
他马上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夏昕。
于是,夏康年转身打算把外宾引荐到女儿夏昕那边,让夏昕来做翻译。
夏康年听不懂外语,一边的蔡黎早就羞窘的抬不起头来了。
旁观者清,虽然她也听不懂外语,但是宾客们的表情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这明明是嘲笑夏昊不懂装懂,胡说八道。
蔡黎的儿子女儿什么水平,她当然知道。只不过,蔡黎向来都是在夏康年面前将自己的一双儿女粉饰的优秀杰出。
蒙在鼓里的只有夏康年而已。
她眼看着夏康年带着外宾走向夏昕,让夏昕继续做翻译,心中一阵着慌。
儿子刚丢了人,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再跟着出丑,一会被戳穿了,夏康年颜面大损,一定会将火发到自己身上。
她苦心经营的儿女在夏康年心中的美好形象,必然坍塌。
果然,夏昕根本不会翻译,正对着他父亲领来的烫手山芋,扭扭捏捏的咬嘴唇。
几名外宾现在也看出来了,原来夏家的二千金和公子根本不会外语。
不免私下里议论起来:
“听说夏家少爷还是国外名校留学,连最简单的几句英语交流都不会!”
“夏家二千金据说也是东都大学的高材生,看这个样子也是虚有其名。”
夏康年眼角的余光也扫到了众人揶揄的神态,又看到女儿支支吾吾的扭捏着,立刻察觉了端倪,发现自己挖了个大坑,这下下不了台了。
蔡黎急忙过来,陪着笑说道:“康年,小昕这两天本就有些感冒,刚才又喝了些酒,嗓子嘶哑,说不出话来。”说完,又不忘给夏康年找台阶下:“要不,就让南彤来给翻译吧。几位客人远道而来,不能照顾不周。”
蔡黎将这烫手的差事甩给了夏南彤,一来为夏昕解了围,二来就算丢人也要让夏南彤背上这个锅,夏康年就会把账算在夏南彤的头上。
夏南彤不像夏昕和夏昊,专门深造留学,她一直随着她爷爷就读于乡下学校,英文能好到哪里去?
夏康年皱着眉头,半天没有说话。
他理所应当的认为夏昕和夏昊肯定会流利的外语,这个蔡黎不止一次在他面前夸耀过。
而夏南彤就不同了,在教育方面,他根本没有对她进行过投入和关注,所以对她也不抱任何希望。
只是,他现在接下这几个外宾,自告奋勇要担负起翻译,现在又怎么能拒绝他们。
蔡黎本想在夏康年面前再次抹黑一把夏南彤,却被她怼的无话可说,只好讪讪地笑道:“今天这么风光,阿姨也是为你们为你父亲为夏家感到由衷的高兴。来,阿姨敬你和小景一杯。”
说着,蔡黎端高了酒杯,优雅地准备和夏南彤碰杯。
她的目光却暗暗扫向一边的侍者。
那个佣人接到蔡黎的指令,端着送给各位宾客的酒水托盘急匆匆地向夏南彤这边撞过来,一边装作脚底打滑,不偏不斜地倒向蔡黎端着酒杯的手臂上。
杯中澄澈的红色葡萄酒水倾倒下来,正好全数洒在了夏南彤礼服雪白的裙摆上,霎时间洇湿成殷红的一片。
原本高洁典雅的昂贵的衣服立即狼藉不堪。
那佣人立刻装作惊慌失措地向夏南彤连连道歉:“大小姐对不起,我,我刚才脚下打滑,一不小心摔倒了,不是故意的。请大小姐原谅我吧!对不起。”
她这大声的道歉,一下引得众人瞩目,纷纷向着夏南彤投来了目光。
蔡黎看计划得逞,夏南彤穿着脏湿的裙子,十分狼狈,在大家面前再一次丢丑,心中十分解气,表面上却十分的遗憾,斥责佣人道:“你怎么这样毛手毛脚的,泼了大小姐一身的酒,还让她怎么参加宴会。”
那佣人立刻哭丧着脸,委屈至极的向夏南彤讨饶着:“大小姐,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不知者无罪,您可千万不要辞退我,平时我都是兢兢业业谨慎勤快的做好工作,您不能因为我的一次小小的意外失误,就开除我。”
她一边哭诉,一边吓得瑟瑟发抖,仿佛夏南彤是什么凶神恶煞的恶霸,尖酸刻薄地要打碎她赖以生存的饭碗,毁掉她的工作。
这正是蔡黎想要的效果,让夏南彤在名流面前暴露她的刻薄凶悍,对待下属的无心之过,也睚眦必报,不近人情的丑陋嘴脸。
更重要的是让夏康年知道他这个乡下成长的土包子女儿有多么的狭隘,粗鄙,不知礼仪,没有一点千金小姐的风范,让整个夏家跟着她一起丢脸。
夏南彤一脸懵,这突如其来的一身酒水,还被眼前的这个佣人裹挟着哀求她不要开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