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龙之国度

响彻云霄的龙吟声回荡在这座千古之城的上空,遮天蔽日的阴影迅如雷霆,扫过地面上层层叠叠的建筑群落。

那只巨龙遨游在云层之下、万民之上,苍劲有力地拍打他的膜翼,狂风呼啸,风卷残云,泄下来的阳光里,他的鳞片闪耀着蓝宝石的光泽,粼粼似大海的波涛,郁郁似夜空的深邃。

巨龙披盔挂甲,游曳在空中,如合金铸就的战士,他在王都之上盘旋,走在路上的行人抬眼便能看见他盔甲的纹路,那纹路似蒙蒙晨雾,拖曳在尾迹之中。

那巨龙飞过似天空泛起波澜,连白云都晕上海洋的一抹蔚蓝,如雨即将落下。

索拉这座皇城上空的星球轨道悬浮着行星要塞和浮游太空城,作为帝国母星的防御系统,上面搭载的固定式粒子光矛、亚光速抑制器、行星护盾发生器等装备在数据链上行链路计算机的统御下可以全方位对抗战列舰的集群打击。

那头巨龙在被行星引力捕获的时候就接受了胶态粒子覆盖,作为一种通行凭证和身份验证,让他顺利进入了母星的大气层。

那龙乍然俯冲而下,直向皇都之巅而来,他明如巨烛的瞳孔中,似有火焰投入湖泊般漾着迷幻的焰色,膜翼一字舒展,在刺目阳光投射下成为标记天地的一线。

巨龙收身减速,膜翼竖直拍打,掀起的飓风远远地就让城中的风铃全数鸣响,像是在以盛大乐章恭迎着伟大生命的降临。

皇都之巅无疑是这绵延数座大山的山城的中心,巨龙降落的地点就是这古老城市的心脏,即宏大的、古奥的、以龙之名坐落于世的,克利夫兰皇宫——维赛达宫。

巨龙停在一座石砌的平台上,石台用的石料透出着金属光泽,这整座石台是如此巨大,高悬城市之上,占据着一座山脉的顶峰。

这是削平了一条山川支脉建造而成的,也唯有这样高、这样广的降落平台能让体形如此庞大的龙自由地在城市中起降。

一层层开阔的巨形台阶是专门为了给昂首阔步的龙类行走,相同质地的台阶一路延伸到维塞达宫的宫门,给龙走的皇道远比正门处给“人”走的那条朴实宽阔。

若从天空俯瞰,平台中央是雕刻的龙形,描绘着双龙在一个完美的圆中相对遨游,平滑的曲线勾勒着和谐和统一,似是企图以凡俗的哲思来模拟天地之间全部的美与简洁,以完美的圆包容一切的广大。

克利夫兰与不朽之城齐名的“承龙台”既是千古皇都索拉的一部分也是独立的器官,建于上千万年前,经时间侵蚀而不改其本色。

它是没有生命的历史,彰示着克利夫兰“魔法与龙之国”的骄傲,这是每一道爪痕凝刻的时光,也是属于巨龙的第二家乡。

千百万年来,无数龙影闪过,对于龙类而言,这里是仅次于龙岛的心灵寄托之所,其石料从上千年万前由龙岛运来,每一块都是家乡的气息与模样。

“承龙台”之下便是依山而建的维塞达宫,是同样凝结无数工匠心血的恢弘皇宫,是所有整个尼古拉旋臂里面所有君主制文明之最,是建筑史王冠上璀璨的明珠。

所有殿宇都似空中楼阁,所有廊道都似妖娆的长蛇,所有所有叠在一起,像是浮在云上的天宫,每一眼从中望下去,都似在看向凡间。

雕梁画栋无不龙形,塑像刻壁无不龙形,铭地建屋无不龙文,殿字四角蹲的是龙种,殿宇梁脊蹲着的是龙种,漆柱房梁盘着的是龙种,“魔法与龙之国”以龙为图腾。

那头巨龙收起膜翼走下皇道,他的鼻息悠长,似一道漫长的雷鸣,像把雷电含在肺里,吐气时喷着雷屑,他的脚步声轰鸣似巨机夯土,像山崩地裂般大地震颤。

维塞达宫的后门是一道高大的横桁横跨而成的门,为巨龙通过而设计的门在一般生命种族看来,宛如蝼蚁看待人类家里的房门。

门后是平坦的广场,没有立柱也没有高台,大得巨龙进入也空旷得绰绰有余,看来平时在此集结的龙类远不只双手之数。

当龙穿越大门时,所有环绕广场戍卫的士兵一同单膝下跪,他们跪的对象不是龙,而是在龙停在中央伏低身体后,从龙首上跳下来的那个身影,那人斗篷上的克利夫兰国徽在光线下熠熠生辉。

那人与龙在天空中一起翱翔,比起巨龙的体形来只是一个若有若无的点,却占据了最高的位置,在天风中立于龙首之巅,岿然不动。

想必以那样的位置俯瞰人间,平添一股君临天下的气魄是自然而然的,而那人早已习惯了,看身影动作还有些慵懒。

旅途劳累,尽管是通过亚空间穿梭直接乘龙飞来,但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闹得有些疲累。

那人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兜帽一放下来,半长不短的白发在微风中散乱,松果体结构的部位上面,一只竖瞳在恒星的光照下格外显眼。

他拍拍晶莹光滑的龙鳞,站在龙首旁边似拍打着硕大的晶石。

龙昂首直立起来,甩起脖子仰天长啸,龙吟声轰然回荡在皇宫上空。

那头蓝宝石一般的龙弯下修长的颈脖靠近那道身影,那人把手放在龙的鼻子上抚摸,“辛苦了,蒂沃利,回龙窟睡觉去吧。”

龙蹭蹭那人的手,那人拍拍龙的鼻子,蓝宝石龙也就是蒂沃利,抬起巨大的身体转身向龙窟阔步走去。

龙窟位于维塞达宫深处,是凿空整座大山的山体和下方地壳建造的巨型洞窟,其中生活着十几只巨龙。

除了驻守陪都和要塞的龙以外,所有纯血龙类都住在索拉龙窟之中,随时待战时征调去边缘星域,这也是克利夫兰帝国的核心武力之一。

那人拉伸双臂舒展腰肢,卸去旅途的疲惫,扭动手腕的时候,肌腱似流水般流动,瞬间收紧,肌肉又似磐石般坚硬,骨骼发出咔咔的受力声。

仆从一路直奔过来,刚好在那人甩下旅行棉斗篷时用双手接住,另一旁的仆人为那人递上绸缎长袍,缎面上盛大的刺绣描绘着巨龙在明月下破水直升天穹。

一时间,那人就从潇洒乘龙而飞的旅者变成了温文尔雅的和蔼老者,在时光为他理就的外衣下奠定领袖的气派。

不威而重,不苍而老,一个积淀了很多人生故事的老人,一个年轻时英俊,老来更显男性风雅的老人。仟千仦哾

那人三步并作两步地登上开来的悬浮船,船只并不减速,一个摆尾就直中宫门而去,六个引擎整齐地放开功率,平稳迅捷地穿过诺大的广场。

镀金龙首像的大门打开又闭上,那一瞬间候在门旁的两列士兵吹响号角,号角声和同时轰鸣的钟声在表达维塞达宫对那人归来的恭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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