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蝶飞走到顾倾面前,满脸诧异:“姐姐,你怎么在江陵王府住下不走了?”
她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顾倾若无其事地道:“我外祖父一家因毒起病,缺少一味草药乌决子,我打算——”
“行了,姐姐,你就别编了。”顾蝶飞把帕子一甩,笑得幸灾乐祸:“其实剑鞘里真有你杀母仇人的证据,对不对?江陵王得知你的杀母仇人是谁后,就不允许你回太子府了,是吧?哎,姐姐,你怎么不说话?莫非江陵王不是不许你回太子府,而是要求你跟太子和离?”
她猜得倒是挺准的。顾倾瞥了她一眼:“一派胡言。”
大宝在屋里听见顾蝶飞的话,跳起来直冲门外:“我母妃是为了方便给他们治病,才留在江陵王府的!我母妃才不会跟我父王和离!顾姨娘,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这野种现在每次见了她,都是满口“姨娘”!顾蝶飞这次没再忍着,大声呵斥:“我是堂堂正正的燕王侧妃,你少一口一个顾姨娘!”
大宝嗤之于鼻:“侧妃不也是姨娘?还堂堂正正,你是从正门堂堂正正抬进燕王府的吗?你少欺负我年纪小,以为我不懂这些。”
小小年纪,居然敢奚落她?!顾蝶飞大怒,扬起巴掌就打。
顾倾飞快地抽出戒尺,狠狠地拍在了她的手腕上。她没直接用手打,是担心光用手,打得不够疼。
戒尺果然没让她失望,顾蝶飞疼得眼泪都飚出来了。
顾倾掏出帕子,仔仔细细地擦戒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瑞郡王动手。”瑞郡王,是大宝的封号。
顾蝶飞把眼泪一擦,冷笑出声:“顾倾,你都要和离了,还抖什么威风。”
她居然这么肯定她要和离了?谁告诉她的?顾倾不紧不慢地收起戒尺,语气轻松:“首先,我还没和离,依旧是你得罪不起的太子妃。其次,就算我和离了,大宝也还是瑞郡王,不是你想打就能打的。”
一个野种而已,等她不再是太子妃,慕容羽还能容许他继续占着嫡长子的名分?顾蝶飞正要讥讽顾倾几句,忽见江陵王和江陵王妃相携着朝这边来了。她马上改了口:“姐姐,我知道,你不想和离,但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故意不给江陵王一家把病治好吧?”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够让江陵王和江陵王妃听见,江陵王和江陵王妃双双脚步一滞。
当面挑拨离间?顾倾把眉一挑:“真有意思,缺一味药而已,就能让你说成是故意不治。”
顾蝶飞却道:“什么乌决子,听都没听说过。这所谓的药,是你为了不给江陵王一家治病,故意编撰出来的吧?”
她说完,不等顾倾反应,就迎向了江陵王和江陵王妃:“王爷,王妃,你们要理解我姐姐,毕竟和离就意味着舍弃太子妃的身份,而如此尊荣,不是谁都舍得的。”
江陵王妃皱了皱眉头:“和离?谁告诉你的?”
顾蝶飞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编瞎话:“我猜的,姐姐没有归家,姐夫又失魂落魄,那可不就是要和离了?”
“没这回事,还请顾侧妃莫要瞎猜。”江陵王妃面色不虞。这件事,她只告诉了两个儿媳,消息一定是二儿媳朱氏透露出去的,她这个人,嘴上一向没个把门的。
顾蝶飞见江陵王妃有生气的迹象,赶忙点头。
江陵王和江陵王妃有意跟顾倾说说这事儿,但当着顾蝶飞的面,他们不好开口,只得聊了几句家常就走了。
老两口离开了暗香阁,江陵王面色沉郁:“刚才顾侧妃说的是真是假?阿倾真因为不愿意和离,故意拖延我们的病情?”
江陵王妃瞪了他一眼:“阿倾是玉寒的亲生女儿,你怎能这样质疑她。”
“她是玉寒亲生的不假,但她是顾德全养大的。”江陵王提起顾德全,满脸鄙夷,“他那样的人,能教出什么样的好女儿来?你看顾侧妃方才的言行,这若搁在咱们江陵王府,本王早把她的腿打断了。”
这话倒也没错,顾倾虽然是他们嫡亲的外孙女,但毕竟以前从来没见过,不知秉性,谁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江陵王妃不作声了。
江陵王回想顾倾的态度,她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对慕容羽的愤慨,该不会真的不愿意和离吧?这可是杀母之仇,她怎能如此!江陵王越想越气,再三叮嘱江陵王妃:“把顾倾给本王看紧点,不许她踏出江陵王府半步,也不许慕容羽踏进江陵王府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