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连氏懂她,知道她是被算计了。顾蝶飞扑到连氏怀里,嚎啕大哭:“娘,顾倾竟为了个丫鬟,丝毫不顾姐妹之情,如此羞辱我!”虽然她们之间其实没啥姐妹情分,但她现在居然连面子情都不顾了!
连氏安抚了她几句,问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丫鬟,让她如此看重?”
顾蝶飞道:“那丫鬟叫胭脂,据说是她的救命恩人。”
胭脂?哪个胭脂?连氏吃了一惊:“你把她弄死了?”
顾蝶飞点了点头:“当时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是想给她添堵。她想找这个丫鬟,我就偏要弄死她,不让她如意。谁知她竟为了一个丫鬟,大动肝火。”
如果她没猜错,这个胭脂,就是顾倾母亲的贴身丫鬟,顾蝶飞弄死了她,她不大动肝火才怪。不过顾蝶飞竟误打误撞,把当年的最后一个人证灭了口,这下她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连氏满心欢喜,但想想顾蝶飞如今的处境,却又高兴不起来:“因为你,皇上骂了皇后又骂燕王,我实在是担心你这侧妃之位不保。”
顾蝶飞却满不在意:“我有孩子傍身,燕王休不了我。”
也对,尽管她只生了个女儿,但却是燕王目前唯一的孩子;燕王看在那孩子的份上,总归是会对她手下留情的。连氏稍稍放了心。
顾蝶飞看向胭脂的灵位,咬牙又切齿:“娘,顾倾为了一个丫鬟,诬陷我帮安王金屋藏娇,这口气,我咽不下!”
“咽不下,那就别咽了。”连氏扯了扯嘴角,“既然她因为一个丫鬟折辱你,那我就拿她的丫鬟,给你出了这口气。”
当天晚上,顾倾正在研究书签和锈剑上的朱雀纹样,银铃忽然哭着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
顾倾收起书签和剑:“你这是怎么了?”
银铃哽咽着道:“太子妃,夫人要把奴婢的爹发卖到盐矿去了。奴婢的爹已经一把年纪了,一旦下矿,就是个死。太子妃,奴婢知道,奴婢为了这个来求您,会让您为难,但他是奴婢的亲爹,奴婢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
银铃的父亲,是靖安侯府名下田庄的庄头,每年只有送收成的时候进一次京,连氏只怕都没有亲自接见过他,怎会突然想起来要把他卖到盐矿去?
她多半是冲她来的吧?
顾倾冷冷一笑,站起身来:“走,去靖安侯府。”
靖安侯府里,连氏果然正要变卖银铃他爹,银铃他爹跪在连氏面前,不住地恳求她手下留情。
连氏根本不为所动,阴阳怪气:“你要怪就去怪太子妃,谁让她不顾姐妹情分,诬陷羞辱顾侧妃?我们人轻言微,奈何不了她,只能拿你出出气了。”
“你知道自己奈何不了我?倒还算有点自知之明。”顾倾站在院门外,嘴角啜着一丝嘲讽。
连氏抬头看见是她,得意地笑了起来:“你果然看重银铃,亲自来为她爹求情了?你放心,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只要你去胭脂的灵堂,向蝶飞道个歉,再亲自扶她起来,我就把银铃他爹的卖身契给你。”
顾倾忍不住乐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来求情的?”
她说完,不等连氏接话,就转身去了慎思堂。
她不是来求情的,难道是来使坏的?她这人太奸诈狡猾,不能不防。连氏眉头一皱,赶紧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