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正常吗?”顾倾把手绢一挥,“你现在就去问问燕王府的下人,就算借他们一个胆子,他们敢不敢用自己的帕子,给主人擦脸?”
顾蝶飞语塞了。别说王府了,就算是在靖安侯府,也没哪个下人敢用自己的帕子,给主人家擦脸的。
芦花看了看顾倾,忽然腿一弯,跪了下来:“齐王妃,都是奴婢的错,当时小郡主疹子痒,闹着要擦脸,奴婢一时情急,就用了自己的帕子。”
哟,这丫鬟的脑子,转得真够快的,不管她说什么,她都能找出应对的方法来是吗?行,那就让她死心吧。顾倾走回厅内,将帕子覆在了宝龄的脖子上,随后拿出了放大镜。
放大镜下,帕子上赫然有几枚指印,与掐痕严丝合缝。
在顾倾的示意下,燕王过去看了几眼,脸色沉了下来。
掐痕上,是燕王妃的指印不假,但那些指印,大都是竖着的;而手帕上的指印,是横着的。
要想掐死一个人,手是竖着的,还是横着的?自然是后者。
顾倾看着顾蝶飞,冷笑了一声:“看来是我上次利用指印查藏红花,给了你们启发,你的丫鬟嫁祸燕王妃的时候,都知道用手帕垫着手,以免留下自己的指印了。” 更绝的是,这丫鬟知道专挑燕王妃摸过的地方下手,好让燕王妃的指印,正好落在了掐痕上。
燕王此时已经全信了顾倾的话,黑着脸问顾蝶飞:“给本王一个解释!”
顾蝶飞一阵惊慌过后,迅速反应过来,一巴掌扇在了芦花的脸上:“贱婢,你为何要害宝龄?!你可是靖安侯府的家生子,你的父母,就教了你这些??”
靖安侯府的家生子,就意味着她的父母兄弟,都捏在连氏的掌心里。芦花哆嗦了一下,到底还是担心家人的安危,把事情扛了下来:“二小姐,奴婢是一时糊涂!小郡主生了疹子,日夜哭闹,奴婢被吵得头昏脑涨,一时猪油糊了心,才犯下了这大错……”
她就知道,顾蝶飞一定会挑一个拿捏得住的人,替自己办事的。不过即便丫鬟替她顶了罪,她也没希望当上正妃了,这会儿心里一定在滴血吧?顾倾暗自一笑,去把燕王妃扶了出来。
燕王刚才冤枉了她,此时颇有点尴尬。但他是不可能认错的,只是命人把芦花拖下去处死,又指着顾蝶飞,骂她管束不力,就当是给燕王妃一个解释了。
顾蝶飞主动上前,给燕王妃道歉:“王妃,刚才是我冤枉您了,实在是对不住。我也没想到,芦花那丫鬟坏到了骨子里,竟连宝龄都敢掐。”
这是想进一步把自己摘干净?燕王妃看着她,似笑非笑:“丫鬟坏不要紧,若是主人坏,连自己的女儿都敢害,那问题就大了。”
“王妃,您这是在怀疑我?”顾蝶飞满脸气愤,“宝龄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会害她?”
燕王妃知道这事儿说出来谁都不信,懒得跟她啰嗦,只是十分同情宝龄,竟有个为了当正妃,不惜至她于死地的亲娘。
顾倾又是救人,又是断案,忙了一整夜,此时天边都放亮了。燕王留他们用早膳,顾倾和慕容羽都不愿意,告辞归家去了。
顾蝶飞送走众人,想到当正妃的希望落了空,气得连砸了十来个茶杯。
用过早膳后,燕王又来了她房里,她以为燕王是为了芦花的事,再次来兴师问罪的。谁知燕王一开口,问的却是顾倾:“本王记得齐王说过,阿倾是在跟本王退亲后,才跟他好上,继而怀孕生子的,对不对?”
他真去查顾倾了?看这样子,还查出端倪来了?顾蝶飞一时又惊又喜,但却装出了一无所知的样子来:“齐王好像是这样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