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瑾从别墅出来,已是三分钟后。
岑挽双手抄在外套口袋里,正在栅栏前徘徊着。
听见脚步声由远而近,她侧目看去。
明亮的路灯下,男人大步流星的朝他走来,俊美的容颜略显苍白,眉骨之间尽显疲惫,仿若大病初愈的病人,让人一眼就瞧见了病态。
随着他的走近,岑挽下意识退后两步。
沈时瑾打开院门将她迎进来,旋即锁门。
“我给你看看额头。”
岑挽来到他跟前,直接上手。
沈时瑾偏头避开她的触碰,抬手抓住她手腕。
“去我房间吧,我怕父母起夜瞧见,让他们担心。”
沈时瑾嗓音低沉,漆黑地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神不容置疑。
“好。”
岑挽对此没有意见。
现在已经深夜十一点半,她和沈时瑾大晚上在院子里溜达确实说不过去。
两人进入别墅后,沈时瑾给她找了一双粉色拖鞋,带着她轻手轻脚上了楼。
等进了卧室,沈时瑾将房间门反锁上,乖乖地坐到沙发上,等待岑挽给他看伤口。
岑挽先是去洗手间给手消毒,这才在沈时瑾对面坐下。
岑挽抬手按了按沈时瑾额前地肿块。
“嘶……”
沈时瑾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硬块,但是前额的骨头肿了,我建议你明天去拍个ct看看。我现在给你扎五针,二十分钟后,呕吐便能有所缓解。”
岑挽一板一眼地说着,从口袋里将一副新的银针摸出来。
看着又细又长的银针,沈时瑾没由来的往旁边挪了挪。
“我能不扎吗?”
从小到大,他吃药打针的次数屈指可数。
再加上小时候打屁股针疼了半个月,他对扎针有阴影。
看着沈时瑾满脸抗拒,岑挽忍不下去笑出声来。
“沈时瑾,你多大了?”
“二十七。”沈时瑾回答干脆。
岑挽眼底的笑容更深了,“二十七岁,都已经成年九年了。所以你到底在怕什么?怕我把你扎成傻子?还是不信我的医术?”
“没有不信你,我就单纯怕疼。”沈时瑾喉结滚了滚,下意识解释。
“听话!优秀的男孩子吃啥都不行,必须要能吃苦。我相信你可以!”
说着,她已经拔出银针朝沈时瑾头顶的穴位扎去。
沈时瑾面色更加苍白,身体紧绷地同时,下意识往旁边倾斜。
“呵。”
岑挽被他紧张且抗拒的模样逗笑了。
“沈时瑾,我突然想掐你一把。”
“掐吧!”
沈时瑾面色虽不太好看,却乖乖地伸出手给岑挽掐。
岑挽只觉又好笑又好气。
“算了!不扎就不扎吧,我给你开个方子,你明天记得抓药吃。”
说完,就点开手机备忘录开始写。
约莫两分钟,截图发给沈时瑾。
“已经发你了,我回家。”
说完,她起身便往外走。
沈时瑾赶忙抓住她的手,“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就我家住下吧,我家客房很多。”
“不了吧!”
一听要在这儿过夜,岑挽头摇的像拨浪鼓。
“四哥一个人在家,我得回去照顾。”
虽说岑予酒已经醒了,但是让他一个人在家里,她多少是有些不放心的。
在加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她怕岑予胡思乱想。
“岑辞意已经回去了。”
沈时瑾抓着她不放手,“半小时前我们联系过。留下来吧,我的房间最大,我让给你睡,我去隔壁。明天早晨我再送你回去。”
经过岑挽被绑架事件后,他是真的不放心岑挽一个人回家。
谁也说不准岑家人有没有后招。
毕竟岑家已是强弩之末,岑氏今早开始,股市蒸发了三分之二,即将破产。
秦烈手里的股份早前就抛售完成,今早岑旭的丑闻登上热搜的时候,他便把钱打到了岑挽账户。
“我一个人可以打十个。”岑挽盯着沈时瑾看了几秒,郑重其事道。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不放心。而且昨天叶清把你给我妈治病的事情抖出去了,我怕有人对你不利。”
沈时瑾实话实说道。
给慕笙下毒之人既然能藏的那么深,必然有万全之策。
岑挽作为无辜者,被牵扯进来本就不应该。
若是因他们家出了事,他会内疚一辈子。
再退一步来说,尽管岑挽是强者,却不代表岑挽没有软肋。
岑挽缄默无言数十秒。
沈时瑾确实考虑的比较全面。
但是让她在陌生环境下居住,她可能彻夜难眠。
大抵是看出了她的为难,沈时瑾再三保证。
“我的床很舒服,床单今天换的,衣柜里有干净衣服,不介意的话你穿我的,浴室有烘干机。”
“好吧。”
盛情难却,岑挽终究松口。
沈时瑾闻言松了口气,起身便往外走。
不曾想刚将门打开,就看见走廊里站了个人。
走廊里没有开灯,四周很暗。
沈臻站在走廊里,笑呵呵地呲着大白牙看着走出门来的沈时瑾,怀里还抱着枕头。
沈时瑾没料到他大半夜会出现在这里,眉头紧锁。
下一秒,沈臻笑呵呵道:“小爷爷,我看见漂亮姐姐进了你的房间,我也想和漂亮姐姐睡觉。”
沈时瑾俊脸顷刻阴沉。
他反手将门关上,三步做两步地来到沈臻面前,伸手揪住他衣领。
“你再乱说一句试试?信不信我揍你?”
沈时瑾面色阴沉如水,漆黑地凤眸直直地看向他,仿佛他再敢乱说话,沈时瑾真的会动手。
沈臻缩了缩脑袋,不服气地瞪他,“我就要漂亮姐姐,你不让我见漂亮姐姐我就告诉太爷爷,让他拿鸡毛掸子抽你。”
沈时瑾冷冷一笑,“嘿!你还知道告状?看来不傻嘛!”
沈臻傲娇地扬了扬下巴,“人家本来就不傻。人家要漂亮姐姐,你把漂亮姐姐还给我,你唔唔唔……”
沈臻声音越来越大,沈时瑾忍无可忍地捂住他的嘴。
沈臻气结,狠狠一口咬在他手心。
沈时瑾疼得赶紧松开他的嘴。
沈臻却咬着他不松口。
但碍于沈臻脑子不好使,他并没有揍沈臻。
“咬够了吗?”沈时瑾低吼出声,漆黑地愤怒夹杂怒意。
沈臻依然不松口,脑袋下意识地摇了摇。
沈时瑾被气笑了。
“你特么属狗的吗?”
沈臻乖巧点头,“嗯,阿臻就是属狗的。”
说话间,沈时瑾以最快速度把手拿开。
沈臻用了十成的力道,他的掌心被咬破,溢出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