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金明池的热闹才刚开始。
有美人环绕的花船,男人的销金窟,远远传来的乐曲声,犹如仙乐一般。
也有情深意浓的年轻男女,偷偷约在这里私会,是为数不多的私会好地方。
季斯槐就和心上人燕儿约在金明池岸边,两人一见面就紧紧抱在一起,端的是难舍难分。
“季郎,我以为你忘了我了呢?你要是不管我,我只能和孩子跳进这金明池里,一死了之了。”
徐燕儿抱着他就呜呜哭起来,诉说自己的委屈和担心。
季斯槐心疼死了,月色下女子低垂的脖子,雪白纤弱,格外的惹人怜惜,无人知道,季斯槐这家伙有个不为人知的癖好,喜欢漂亮的脖子。
只能说万千世界,无所不有了。
“我这不是来了吗?咱们的事儿很快就安排好了,只是我最终不能娶你为正妻,能争取平妻,已经是我最大的努力了。
你放心,那个女人进门也是个摆设,需要她顶住家里的压力,咱们才能有好日子过啊!”
徐燕儿眼底惊喜一闪而过,她以为能有个贵妾已经不错了,平妻真是意外之喜,娇羞道:“只要咱们能在一起,什么委屈我都不在意的。”
她算不上绝美,只是一股子柔弱又带着坚韧的气质,格外的惹人怜惜,尤其是对季斯槐这种保护欲爆棚的男子,最喜欢找这样娇弱女子,享受她们的崇拜,从弱者身上找去平衡。
两人诉说了相思,忍不住抱在一起,季斯槐吻了吻徐燕儿的雪白脖子,有些情不自禁起来。
“季郎,不要,不要在这里……”
欲拒还迎,哪个男人受得了?
“呕……”
季斯槐瞬间抬头,“谁在那儿?”
“呱呱呱……”
几声青蛙叫,让两人都松口气。
“咱们去河边走走吧。”
徐燕儿也想着此时不是放纵的时候,以后进了门,有的是机会和他厮守,加上肚子里怀了孩子,地位稳固,首先要做的是保住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因为一时贪欢,坏了大事儿。
季斯槐也是这么想的,霍家已经服软了,很快他就能得偿所愿了。
两人一走,树后草丛里走出两个人来,竟然是霍明溪和宇文沧海。
“松开你的手,小心我咬你。”
“别跟大牛学,学点儿好的不行吗?”
宇文沧海揶揄道,脸上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笑意。
“你说谁是狗呢?”
霍明溪狠狠踩了他一脚,宇文沧海疼的抱着脚跳,让霍明溪心情好一些。
“这对狗男女,算计到姑奶**上了,把我给恶心的……”
说起正事儿,宇文沧海放下脚,神色凌然:“你说怎么办吧?季家好歹也是公候之家,想不到子弟这般恶毒,幸好你清醒,没有嫁给这种人。”
刚才的呕吐声,就是霍明溪没忍住,差点儿吐了,还是宇文沧海急中生智,学了青蛙叫,虽然不大像,隔着老远,季斯槐又精虫上脑,好歹糊弄过去了。
“既然他们找死,送他们一程,咱们这样……”
宇文沧海频频点头,伸出大拇指道:“论阴险,还得你霍大小姐,太损了。”
“你夸我还是损我呢,找打吗?”
“不,夸你呢,我身手好,你藏好别露面,交给我来办。"
“行,你去吧。”
宇文沧海刚迈步,又停下来,“咱能商量个事儿吗?”
“你说。”
霍明溪盯着两人走,得多找些人,把舆论散出去,他们走的太偏了,不好办事儿。
“我帮你做好这件事儿,你能原谅我上次逃跑的事儿吗?我实在是心虚,真不是不想负责任……”
霍明溪无语,她本来想自己办的,让小芳在家装成自己的样子,偷偷出来,谁知道跟他碰上了。
原来他也是收到消息,来查看情况的,不过收获比他们预料的更好。
“好吧,原谅你了,反正你只是我朋友,又不是我什么人,大难临头,夫妻还各自飞呢,我也没指望你对我多好。”
宇文沧海心梗,你原谅还不如不原谅呢,心里怎么一点儿不高兴呢?
“别墨迹了,他们要走远了。”
宇文沧海披着一件黑披风,后面带着帽子,扣在头上,直接把脸遮住大半,只露出坚毅的下巴来,霍明溪看着心中一晃,长的帅的人,下巴都这么好看。
季斯槐满心都是心上人,完全不知道危险降临,宇文沧海经过他们,突然转身,一手一个,就把他们丢在了金明池子里了。
呕吼,这是谋杀吗?
不,杀了他们太便宜了,霍明溪才不会让他们好死呢。
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个铜锣来,duangduangduang敲起来:“快来人啊,有人殉情跳河了,救人啦!”
一嗓子嚎的,呼啦涌出来好多人,不知道都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藏着呢。
霍明溪都吓一跳,这么多人啊!
有水性好的已经跳下水,不大一会儿就把人救上岸来。
“造孽呀,多想不开才会殉情,傻不傻?家里父母养你们这么大,就是让你们为了情情爱爱,死啊活啊的。”
“哎,谁还没年轻过呢,他们挺难的了,别说了,快看看有气儿没有。”
有懂急救的,帮着拍了拍背部,吐出一些水,好在落水时间短,两人都没大碍。
“小伙子,可不敢殉情了,只要活着,没什么事儿解决不了啊!”
“就是嘛,死都不怕,还怕活着?”
众人七嘴八舌劝着,季斯槐一脸懵:“不是,我没想殉情,有人推我们。”
“什么?这是谋杀,小伙子,你什么仇家,这个得报官。”
季斯槐赶紧摆手:“不能报官。”
如果报官,他和燕儿的事儿就瞒不住了,霍家那边肯定要出变故的。
“真的不报官吗?小伙子,你可要小心点儿,下次没这么好的运气被我们救上来了。”
“真的不报官,多谢诸位搭救。”
季斯槐到底是读书人,起身给大家行了礼。
众人看他礼数周到,也不好多管闲事儿,就要散了,夏夜微凉,徐燕儿忍不住打个喷嚏,抱着膀子在地上打哆嗦。
“哎,这不是季家三少吗?武安侯府的三少爷呢,我送您回家吧,这么晚了,您回去多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