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陷阱

秤上一秤,乖乖,少了二十斤,他肚子的肠子被人整个摘走了,偏偏没有死。

现在正在家里嚎着,离死也不远了,是个人都知道,肠子没了,那是不可能存在活下去的希望的。

渔村村民感觉到大恐惧,大悲伤,有几户人家已经开始准备跑路了,还没有被摘走零件的村民,也在准备中。

小村人心浮动,惴惴不安,这天晚上,月亮还挺好,有个三十出头的渔夫,从家门走向茅房。

他面上有点虚汗,晚饭喝了不少水,憋不住了,想起村子里这些天的传闻,担惊受怕,生怕窜出个来。

来到茅房,裤子一脱,爽的飞起,一个哆嗦,一边系裤腰带,心里犯嘀咕,什么鬼不鬼的,也没那么可怕吗!

村子里面好歹有几百人,再倒霉也倒霉不到我头上是不是,不要太杞人忧天了。

说不定这鬼玩够了,闹够了,再吃几个人自己就滚了呢?发生在他身上的概率,几十分之一不到嘛。

有什么好担心,该吃吃,该睡睡,不要为了一点风声,影响了自己的心情,人嘛,要知足。

渔夫心里活络起来,如果村子走小半村民,出海捕鱼的竞争无疑会减少,他们一家的日子就会慢慢变好的。

想着想着,心里没那么害怕了,裤腰带也系好了,正准备回家睡觉,陡然目光一凝。

那黯淡月光下,茅房前面,出现了一个精美的瓷瓶,渔夫揉了揉眼睛,这瓷瓶不是幻觉。

渔夫心里七上八下起来,这瓶子不会是凭空出现的,一定是有人放在这里的,甚至有可能是鬼放在这里的。

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渔夫心里默念,准备当做无事发生,但两只脚却钉在地板上,怎么也挪不开。

这个瓶子,值钱啊!渔夫也去过集市,亲眼看见过这种瓶子,小小一个,抵得上他二十年捕鱼。

而且眼前这一个,比他看着卖出去的那一个,精美了不知多少倍,怕是一个瓶子,一家人一辈子就完事了!

渔夫的喉结滚动着,他隐约知道这是鬼抛出来的香饵,但这个香饵实在太香了,无法拒绝的香。

冷汗在额角一滴滴滑落,渔夫心里打定主意,这个瓶子,这个瓶子但凡有一点异样,他马上就跑。

如果没有的话,只要明天拿到集市上去卖掉,直接就是上天入地,一辈子吃喝不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似乎听到了渔夫心中乞求,瓶子一点反应都没有,就是个精美的瓷瓶罢了。

渔夫挣扎犹豫的面色,渐渐坚定起来,妈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人生难得几回搏?

他出海捕鱼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还是活了下来,没点冒险精神,早就捕不到鱼饿死了!

拼了!

渔夫冲上去,抱起瓶子,蹭蹭蹭蹭就往家里跑,关上门,靠着门背,隔绝外面的海风,胸膛大起大伏。

“怎么尿个尿这么久?”屋子里的妇人,睁开惺忪的睡眼,一眼看到瓷瓶,眼睛登时瞪圆。

“这是你从谁家里偷出来的。”妇人捂着嘴,渔夫年轻时候,名声不好,小偷小摸的事情干过不少。

但打死妇人也没有想到,他敢偷这么贵重的东西,心里又惊又喜,有了这瓶子,也就不必受苦了。

“嘘,咱家发财了。”渔夫讳莫如深的说着,妇人也明智的闭上嘴巴。

渔夫走上去,朝瓶子里面望了一眼,黑幽幽的,总觉得有点瘆得慌,但和即将到来的财富一比,不值一提。

将瓶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渔夫钻进被窝里面,妇人还缠着他,问他这瓶子是谁家的。

渔夫道:“谁家的你不用管,明天去集市卖掉,然后我们全家都搬走,还打个屁的渔。”

妇人的心思也不由活络起来,知道渔夫小偷小摸,还肯嫁给他,心里的贪念一点不比渔夫少。

两夫妻躲在被窝里,小声谈论着,描绘着以后生活的蓝图,直说到精疲力竭,这才相拥睡下。

“太能说了吧。”等两人睡下之后,瓶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眼眶里长着舌头,嘴巴里面却生着眼睛,这个奇丑无比的脑袋主人,还有大半的身子,却依然藏在瓶子里面。

“这样到底有没有用?白痴都能看出来吧,童磨大人的计划也太儿戏了点。”

摇摇头:“不管了。”望着榻上安睡的渔夫,玉壶露出邪恶的笑容:“这次摘点什么好?还是换种方法呢?”

……

陈罗和蝴蝶忍,大清早赶到这处渔村,村长看到两人,仿佛看到大救星,将两人请进村里唯一上台面的屋子。

一众村民陪伴在侧,虽然有鬼的威胁仅在眼前,仍是不住的往蝴蝶忍身上投去目光。

这是鬼杀队的柱吗?看起来柔柔弱弱,倒是很好看,这样的女孩子真能杀鬼吗?

对于这些目光,蝴蝶忍已经麻木了,两人听着村长说情报,陈罗道:“摘零件不杀人,确实有够恶毒的。”

日本的底层百姓,本来就很艰难,被摘了零件,劳动力受损,还得连累家人,这鬼用心之毒,可见一斑。

村长唉声叹气,这时有村民报告,说是渔夫一家,早上起来之后,发现渔夫身体不对劲。

两人四目相对,蝴蝶忍道:“是最新受害者,去看看。”陈罗当然不会拒绝,光说摘零件,谁知道是什么鬼。

村长带着两人来到渔夫的家里,村民都被村长挥退了,不然的话闹哄哄一窝子人,换谁都受不了。

渔夫的家境其实还行,至少能够遮风挡雨,环顾屋中,桌面上放着一个奇丑无比的壶子。

壶子是泥胚烧制,外面附上种种乱七八糟的海洋鱼类的鳞片,还有些破破烂烂的兽皮。

村长看到壶子,瞳孔猛缩,而陈罗两人,已经在渔夫旁边,渔夫老婆啜泣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是中毒了。”蝴蝶忍戴上手套,在渔夫发青的脸上按了一下,十分僵硬,又道:“是神经类型的毒素。”

女人哭腔道:“求求你们,救救我丈夫。”蝴蝶忍微微颔首,从袖子里摸出一些瓶瓶罐罐。

陈罗看着这一幕,心里是十分怀疑的,他不止一次见到蝴蝶忍身上摸出瓶瓶罐罐了。

没想到她身上能藏这么多东西,陈罗眼中怀疑,把蝴蝶忍身上的瓶瓶罐罐没收之后,起码会减掉十斤以上。

蝴蝶忍抽出一些渔夫血,并且开始调配药剂,陈罗是帮不上忙的,专业人士有自己的特长。

转过头去,看到村长直勾勾盯着那破壶,这有什么好看的?村长也发现他的目光:“大人,这边请。”

陈罗和他走出屋外,村长斟酌片刻:“大人,是这样的,我看到这个壶子,想起我祖爷爷曾经说过一个故事。”

陈罗不无惊奇,这村长记忆力有点夸张啊,其实在看到那个壶子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了某种猜测。

“我们这个小渔村,虽然小的很,但已经存在很久了,一百多年前,我祖爷爷那时候,村子里出现一个怪人,喜欢烧一些丑陋不堪的壶子,挂上鱼鳞兽皮,说这是什么艺术之类的,被村里人孤立。”

“后来听说,他变成了鬼。”村长长吁短叹,故事很简单,也许是变成了鬼这个事情,让故事变得有点谈资。

不一会儿,蝴蝶忍出来了,在她的精湛医术之下,解毒并不算太难,但她的神色却不容乐观:“上弦。”

陈罗点头:“八成是了,我能闻到鬼气。”面上反倒是露出笑容,千辛万苦,终于逮住上弦了。

“他还在这里吗?”蝴蝶忍讶然道。

由不得她不哑然,陈罗两人这一路,并没有隐藏行踪,途中也杀了一些普通的鬼类。

弦二的陈罗手里,都不得不让人来救,这里的这只上弦,难道觉得自己比弦二更强,知道陈罗来了,还不跑?

心中更加认为这里面必然有着阴谋,然而看到陈罗居然满脸悦色,蝴蝶忍怀疑人生,好吧,陈罗心很大。

“当然,先找找,白天他们不敢出来的。”陈罗点点头,他能闻到,这小渔村许多方位,都有鬼气存在。

蝴蝶忍默然片刻,于是两人开始行动起来,村长也叫了几个村里的青壮帮忙。

来到村中东南一角,陈罗指了指脚下的徒弟,青壮个个摩拳擦掌,拿起锄头就使劲开挖。

挖了大概一米深左右,有青壮报告碰到了东西,继续挖下去后,是一个奇丑无比的挂着鱼鳞的壶子。

“疑兵之计。”蝴蝶忍道。

鬼类白天不能出现,必然要躲藏起来,地底是个不错的选择,未免被陈罗发现,这上弦事先部署了应对之策。

陈罗也没有太意外,让青壮将壶子往下倒,一块青绿的鳞片,质地似乎十分坚硬,正散发着比较浓的鬼气。

遇到阳光之后,鳞片缓缓风化,一众青壮看得是啧啧称奇,鬼的克星果然是阳光!

以后看来要多晒太阳,最好让自己的血肉里面,能够充斥日之力,这样的话,啥鬼也不怕了。

陈罗举目四顾,村里的鬼气还有多处,但不用太怀疑,必然也是这样的瓶子,装着这样一块鳞片,用以迷惑他。

也就没必要白费力气,让青壮各自回来,一天时间,恢复一下体力,练习一下剑术,等着那上弦出现。

蝴蝶忍几次三番都是欲言又止,但看到他跃跃欲试的样子,心里又有点不确定起来。

陈罗都一点不担心,她担心个什么劲啊,也许不是陈罗自大,而是她太小看了陈罗的实力呢?

所思及此,也渐渐平静下来,能够击杀上弦,是鬼杀队百年未有的进步,她能作为见证者,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

夜幕降临了,渔村不远处的茂密野林中,风吹林木,暗月之下,地面斑斑点点,随着微风变换位置。

树影浮游不定,扭曲无常,恍若鬼魅乱舞,激发出人类心中,最原始对于未知的恐惧。

担惊受怕的声音,在树林中回荡:“会死的,会死的,连童磨阁下都不是他的对手,会死的。”

声音中不仅是担惊受怕,还没有一点的战意存在,连个普通的鬼都不如,上弦之肆半天狗,抱腿蹲在树下。

“半天狗,你给我闭嘴,”十分不爽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虽然知道这不是半天狗的真面目,仍是感觉到晦气。

“猗窝座阁下让我闭嘴我就闭嘴,那我不是很没有面子?”半天狗眼中又闪烁着犀利的光芒。

“很好,你可以让你的憎恶分身出来,说不定我这个上弦之叁的位置,是你半天狗的。”猗窝座冷冷道。

半天狗讪讪一笑,老实闭上了嘴巴,然而两人的内容并不值得注意,关键是两人竟然在这里。

这可是两大上弦,平时天南海北的,压根碰不到一起,此刻,却聚集在这渔村之外,所为哪般呢?

“阿拉阿拉,猗窝座阁下,你也别吓半天狗,你不是不知道,半天狗胆子本来就小得很呢。”

和事老的声音也传出,说话虽然没有问题,语气里面总让人感觉冷嘲热讽的,听得猗窝座太阳穴突突狂跳。

“童磨,你这个手下败将,也好意思说话。”猗窝座冷笑一声,若非有人指使,他才懒得去救童磨。

“猗窝座阁下真是无情,我还以为你上次救了我,是因为对我的感官改善了呢。”童磨耸耸肩。

半天狗看到两人有吵起来的趋势,张张嘴,算鸟算鸟,他一个上弦肆,掺和不了两人的明争暗斗。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我看到你的样子就感觉到恶心。”猗窝座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

童磨委屈道:“怎么能这样说,我感觉好伤心的呀,妓夫,你听听,猗窝座阁下的话,也太伤人了一点呢。”

一直沉默不语的妓夫太郎,干笑一声,他一个上弦六,还被陈罗胁迫过一段时间,哪里敢开口。

童磨话锋一转:“不过猗窝座阁下如果真这么讨厌我,可以发起换位血战的嘛,我是不会拒绝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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