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了许久,久到封似月在一旁都已经适应了内腑翻滚的火焰,陈酿终于从迷蒙中醒来。
他第一反应是看自己,衣着完好,体感正常。
又去看四周,原来是在蟠螭玉璧中,且镜眠就在他旁边。
等等……镜眠!
陈酿怔住,眼前浮现自己失去意识前的种种,他的脸简直沸腾了!自己失去意识之时,好像是滚到镜眠怀里去了!!!这简直……
旁边的封似月已经察觉到他醒了,迎着陈酿爆红的脸色,却只是温和地问他:“感觉怎么样?”
陈酿努力压制面色的变化,镇静道:“我没事了。”
“那就走吧。”封似月起身,朝他伸出手,“别让你姐等急了。”
陈酿应声,抓住他的手站了起来。
封似月的脸色却在触碰到陈酿的皮肤后变得十分难看,但只一瞬,他就恢复了淡静,不着痕迹地松开了手。
陈酿握着玉璧意念微动,二人就重新出现在了牢房中。
封似月简单扫视了一圈,眉头皱了起来:“不好,阿楚不见了!”
陈酿心中一急,马上去看牢门,牢门已经被锁得严严实实,他用上修为灵力,居然劈不开!
封似月不慌不忙走过来,仔细看了看铁门。寻仙大陆的工业技术与华夏民族的历史接轨,他只埋头研究了一下牢房铁窗的结构,就辨别出了年代,接着轻而易举卸掉了两个卡扣,将铁栏杆卸了下来。
陈酿着急地想出去,却被封似月拦住。
封似月严肃道:“你有所不知,这里的村民均是凡人,却掌控能困住修士的阵法、能消去修士灵力的毒药,我猜测他们背后有修真之人的推手,此刻我们出去寻人,你先不能动用灵力,必得见到那幕后之人,才好出其不意,明白吗?”
陈酿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好,那我先出去。”封似月道,并拉了一把陈酿的袖子,让他跟紧自己。
不触碰到皮肤就没事。他心里暗暗道。
陈酿未察觉到他的心思,只是紧张地跟在他身后。
在被抓进来时,封似月曾观察过,这地牢只有一个出入口,里面的人很难突破出去,外头只需要堵住唯一的出口,就能将他们瓮中捉鳖。但看守都是凡人,封似月什么书都穿过,当得最习惯的自然是凡人。他平时做事的规则也最先是从凡人的角度出发,修炼时也从不落下外功锻体,只是修士多用灵力,没人在意罢了。
当迎面遇上一名看守的村民时,封似月出手简直如闪电一般快,在这村民开口呼喊之前就打晕了他,还从他身上爆了一串钥匙。
将钥匙别在腰上,封似月与陈酿继续前进。不久后又遇到两名背对他们的村民,陈酿拿了两枚石子将他们敲晕了,但封似月突然停了下来。
陈酿露出疑惑神色,就见封似月俯身,从村民腰上摸出来一个香囊。那是楚纯柔的。
“我闻到了这人身上有阿楚的气味。”封似月颠了颠那香囊,随手抛给了陈酿。
陈酿疑惑着低头闻了闻,凑近了,才闻到香囊上有楚纯柔平日喜欢熏的兰花香味。
“镜眠的鼻子真灵。”他由衷感叹着。
封似月却一僵,也并未接茬。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从那凤幽春毒进了他的经脉,周围的气味就变得清晰了很多,像是嗅觉被增强了,但实际上变化最明显的是陈酿身上的味道,他以前从不知道陈酿身上除了皂角清香还有别的味道,在过毒之后却发现——大概是常年在竹屋居住的缘故,陈酿身上有很清冽的竹香,十分浅淡,他却嗅得分明。
这也让陈酿在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使他觉得异常煎熬。
又走了一段,封似月拉住陈酿,他在地上闻到了血腥气,果然低头一看,黑漆漆的地面有不太精美的阵纹。
他突然来了兴致,转头问陈酿道:“你认得这阵纹吗?”
陈酿勉强瞧了一会儿,不太确定道:“迷魂阵?”
封似月点头:“你阵法学得不错。”
陈酿不好意思地挠头,道:“我师父——就是吴长老,他最擅长的就是写阵法,但我能看懂的很少。”
封似月指着那阵纹道:“这是非常古老的一个迷魂阵法,画在这里,大概是用来扰乱我们路线的。说它古老,是因为在十多年前,我们肃宁仙府的祝长老就改进了画法,现在的迷魂阵,里面已经不嵌这么繁杂的障眼之纹了。”
陈酿道:“那么,还这么画迷魂阵的人,不是魔修,就是十几年前便归隐的修士?”
封似月点头:“没错。当初祝长老的改进是通过了仙督大会认定的,整片寻仙大陆的仙门都已经把新画法引入了阵法课,经过数十年的传播,大陆上用老画法的人已寥寥无几。还在这么画阵的人,必已与世隔绝数十年。”
说罢,封似月蹲下来,用那串钥匙刮花了阵脚。
正要走,他突然又来了兴致,拉着陈酿也蹲下:“你来看看,如果要你改一下这个阵法,改成对画阵之人的阻挠,你会怎么改?”
陈酿盯着大团阵法,只觉头晕目眩,求饶道:“……镜眠放过我吧,我看着就头大。”
封似月似笑非笑:“这就不行了?”
陈酿忍着笑道:“我没系统地学过阵法,还是镜眠你来吧。”
封似月边笑边摇头,咬破了手指俯身在阵法中画了两条线,将被刮花的地方用新的曲线重新连了起来。
陈酿看了一会儿,惊讶道:“成了迷雾阵?”
封似月点头:“现在跨进这个阵法的人,除非互相触碰到,否则谁也看不见谁了。”
说完,他抓住陈酿的袖子,跨进了阵中。
……
地牢深处的一个密室里,原本在闭目养神的老者突然睁开眼睛,露出了迷茫神色。
他马上召了两个人,要他们去查看地牢里的情况。两个村民领命而去,老头则惊疑不定地闭上眼睛,继续窥视。
……
陈酿走得很紧张,他眼前是一团迷雾,看不到镜眠在哪,但镜眠的手隔着布料紧紧握着他的手腕,这让他有些许安心。
走着走着,封似月突然停了,陈酿不明所以,只听见迷雾中传来噗噗两声,然后就是人摔倒在地的声音。
前方的迷雾中传来封似月的声音:“小心些,别绊倒。”说完领着他继续朝前走。
陈酿跨了一步,果然踩到了柔软躯体,他小心地迈过去,不知怎的,却突然生出一个念头,脚下虚踩了一脚,假装朝封似月摔了过去。
封似月猝不及防,被陈酿扑了个满怀,他赶紧扶他起来,并问道:“你没事……唔!”
他闷哼一声,攥紧了拳头。
陈酿赶紧自己站稳,不安道:“我踩到你了吗?”
封似月努力握拳平息了半天,几乎用尽全力,平稳地嗯了一声。
刚才陈酿的额头碰到了他的下巴,那一瞬间他感觉颈部所有的皮肤都被点燃了,□□仿佛沿着经脉一路燃烧到小腹,封似月现在没有灵力,几乎等同凡人之身,如果不是意志坚定,恐怕瞬间就会失去理智。
这就是凤幽春毒吗?封似月心中叫苦不迭,如果是这样,他之后恐怕都无法与陈酿同行了。
过了好一会儿,封似月才找回自己平稳的声音:“好了,不痛,走吧。”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语气冰冷了许多。
陈酿心中咯噔一下,忽然懊恼自己做得过火了,而且痕迹太重,镜眠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沉默里,封似月仍旧抓着陈酿的袖子,拉着他在迷雾中行走,二人再未言语,直到迷雾区域消失,两人跨进清明甬道,陈酿忐忑着抬头,就看见封似月紧抿着嘴唇,面色不虞。
陈酿不由握紧了拳。
前方就是封似月之前受审之处的方向,封似月手中仍握着那把顺手的刑具——那是一根弯曲的铁条,原本可能是什么枷锁的一半,拿在他手里像个滑稽的回旋镖,也像个没有柄的镰刀。
陈酿空着手,但他有灵力。
两人谨慎地朝那方向走去,远远就看到那审讯室门口有六个人守着。封似月示意陈酿先别动手,自己先拿着兵器走了过去。
村民们一看到他就抄家伙围上来了,封似月倒是不怕他们人多,他揍人讲究一个快准狠,这还是在一个法制咖遍地的书里学的,不然他总攻身份不保。
六个村民不够一盘菜,封似月解决了他们,才朝陈酿招了招手。
两人走到审讯室门口,陈酿一脚踹开刑房的门,楚纯柔正被绑着,但她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纯柔姐!”陈酿冲上去解绳子,那绳子绑得很紧,封似月便去旁边的案上拿了把还算锋利的剔骨刀,递给陈酿。陈酿小心地切开绳子,扶着楚纯柔站了起来。
楚纯柔吐掉嘴里的软布,咳嗽了了两声,道:“你们……快走!”
她被绑了太久,浑身的血液已经不通畅了,连站稳都很难,她虚弱地靠着陈酿,断断续续道:“这里是陷阱,你们,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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