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有一百块，你一千两就能拿下。”
“拿回去后，这个东西就当御用赏赐下去。”
“你就说，这东西是用秘法加以珍惜药材制成，可洗澡洗手洗衣服，不仅有清洁之用途，还有保健之功效。”
“待回头，我这里做些好的在玉都售卖。”
“只收银票。”
“不还能帮你推动旧银票的回收么？”
洪元修眼前一亮，不禁点头。
姜子炎先前与他所说的银票弊端，也让他意识到这一笔祖宗留下的债患有多恐怖，弄不巧，真就自己这两代皇帝便把大楚给弄崩了。
从银票的折率来看，这东西通胀已很恐怖。
想要消灭掉这通胀，最好办法就是有相应的银子实现兑换。
问题是，银票发行，本就是因为当年产银不够。
于是吸取了大商贾们自行发信用券的路子，以大楚帝国的信誉为基础，进行纸钞贸易，眼下看似是银票通胀，实则是信誉亏损。
银票发的实在太多。
当初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只是当初也说了，每几年才只能发那么一批。
可这么多年，这么多代皇帝，这玩意发行总量就很恐怖。
如果不是发行时，在银票纸张上动了手脚，让其容易损坏，以至于民间银票的自然损耗量来压着，只怕大楚眼下日子更难过。
繁华之下，尽是泡沫空虚。
但问题是，要真弄来足够的银子，问题更糟糕。
足够的银子之下，是物产的稀缺。
这仍旧会导致市场上物品价格居高不下。
而事实上，眼下民间底层收入又低。
要不是有铜钱稳定价位，只怕早就到处造反了。
想要消耗这些银票，灭掉通胀，用粮食做个阳谋可以，但这还得看契机，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实用价值少的奢侈品来消耗。
这不仅能收回通胀，隐患还最少，损失也最小。
比起用米面粮油这些必须品来做局，可以说几乎无风险。
毕竟，这些是生活必需品。
这些东西一旦做局不成，很容易导致时局崩塌。
想到这里，洪元修不禁兴奋起来。
可旋即又只觉一盆冷水当头泼落。
“这不行，肥皂产量如何？”
“产量么……”洪春秋顿了顿，脑子飞快运转，道：“放心，产量足够。”
“便是足够，消耗也有限吧？”
“按照……正常使用，一人一年用六块。”
那就是六十两，六万钱。
这时代的财富倾斜极其失衡。
六十两对普通人来说，已是天文数字。
但对能住得起寻常大宅的人家来说，一家从老到少十几人，不算仆从，每人一年消耗六十两也负担得起。
这还只是大户，并非豪门。
对于富可敌国的江南六姓，大楚七望来说，真如毛毛雨。
可就算把这些大户都加起来，也汲不了多少钱。
洪春秋见洪元修思考太多，什么都往国事上靠，不禁叹了口气。
“哥，你知道吗，商品是可以分流分层的——”
接着，她便把姜子炎案子的大概说了一遍。
然而洪元修听完，却冷着脸哼了声：“奸商，商贾之道，误国误民。”
“这是姜子炎说的。”
“我就知道不是你，姜先生真乃大才啊。”
洪春秋一脸黑。
“这法子好，将这些东西标准化，流程化，立下制度，事情做起来便能开阔许多。莫说是肥皂，便是这折扇也能如此。如此一来，上能利国利民，下能压榨狗大户，当真是好。”
洪春秋叹了口气：“这原本就是折扇的案子。”
“哼，你果然打了折扇的主意。”
“你这话什么意思？”
洪元修愣了下，才发现自己话语有失。
当即找话头转移矛盾。
但是洪春秋不吃这套。
“你跟我说清楚，别指东打西。”
洪元修叹了口气。
“朕……我，本来是想将折扇带回去，放入皇庄。”
洪春秋沉默了下，嘴角掀起一丝笑。
她伸手从怀中取出了一叠纸递了过去。
“来，瞧瞧原案吧，这小子胃口大得很，我和他做生意，出人出力出钱出地，他只是出出主意，便要六成。”
洪元修一张张看着，越看眼睛越亮。
“若是我，我给七成，只是……若入了皇庄，再好的主意，他撑死也只能拿三成。你要做这案子入皇庄，便是有些坑他。”
“哥，退一万步说，这种生意真能给他做？”
“便是太子我也不可能给，若是他，我给也无妨。”
“如今大楚问题重重，咱们给他一份周全，也希望他能为大楚做出些贡献，若是大楚崩了，于他而言也没好处……这事，我来办。”
“回头我来吧，你手段不行。”
“行啊，你带去玉都。”
“这……”
“若是不行便留在江南，我护着他，便听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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