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喜欢漫天星辰,我为你亲手摘下灭了星光又何妨。
这是白非墨倾心于厉沅沅后的新想法。
双目紧闭,只有神思游离。
白非墨比任何人都想睁眼看看自家女人有多少魄力,整整四面墙的玉俑,她又不会腾云和打洞,除了硬拼实力,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沅沅,记得捅左边的心脏。”
厉沅沅一字不落地放在了心底,每一个玉俑冲来之际,她毫不犹豫地出招,招招致命。
却是连个假的任务卡都没发现。
“狗东西,你是不是又搞我?”厉沅沅不免想到第一关就是如此。
什么在罐子里,到头来还不是……
玉俑不成?
“沅沅,戒指。”
白非墨竟然比厉沅沅还要了解神雕侠侣系统,从它没了声音后,再也没对这玩意儿产生过什么念头。
该有的不该有的,她通通都掐断了。
戒指,厉沅沅瞅了眼手指头。
熠熠生辉的圆形物品,她再次试着想脱下,又被警告“别,轻轻转一圈就好。”
不分方向?
逆时针和顺时针的用处可大不相同……因为根据神雕侠侣系统所说,有且仅有一种能保命。
该不会是要……
另外一种,总不会是……
一个不吉利的词语蓦地蹭到脑海,厉沅沅不愿意再想下去了。
白非墨的腹语在“戒指”以后,再也没有出现。
那就还是保命吧,厉沅沅没多想,乖乖转动戒指,果然从天而降的又是两只灵宠。
骂骂咧咧的努努,温文尔雅的幻翎。
“日!”
白非墨一蹙眉,讨债的来了,这点他倒是欠考虑了。
看来再想佯装熟睡可没这般轻松。
糊弄厉沅沅并不难,但在灵宠眼皮子底下这么乱来,不雅且不佳。
“厉沅沅!”
“你们……为什么可以穿越空间?”厉沅沅想不明白,凭什么两只灵宠也没出力就跑来了。
匪夷所思谈不上,可目瞪口呆是有的。
“笨!你看,我就说她笨的要死!”努努迄今都喜欢数落厉沅沅,一个小小的错误都可以被放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幻翎听罢,只得连连摇头。
嫌弃又怎样呢,还不是她一个召唤就来了。
“你们,从?”厉沅沅记得把两只丢在前面关卡,就在玄之殇门口作了分别。
幻翎不厌其烦地点头解释:“没错。因为契主完成了通关,我们才能直降此处。”
“笨蛋!你对他做了什么!”
努努不知是装傻还是真傻,白非墨明显再不过的假装,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通呵斥。
而厉沅沅被它呵斥得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你看看,你看看,这模样?还打玉俑呢!”
努努当真看热闹不嫌事大,随着它和幻翎的到来,这片地域的玉俑已经近乎全部苏醒。
从四面八方踩着重金属来杀戮,努努全然没有察觉。
“小心!”
厉沅沅来不及拉回努努,看到一个身形直直地倒在面前。
她瞬间觉得头皮一阵刺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离开她的身体。
是灵力……
幻翎隔得虽然不远,但不断有玉俑上前,遂以解决问题为第一要事。
死一只灵宠,契主才是最痛苦的。
接受灵宠的灵力不是难事,但剥离身体恰是最为煎熬。
契主只有被动抽离的机会,却从来没有主动放弃的权利。
可怜又可惜。
“啊!”
惨绝人寰的叫喊,终于让白非墨摁耐不住。
“沅沅,怎么了?”
一骨碌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半跪在地上轻轻拍打着她肩膀,甚至在灵源损耗过半的情况下,不惜设下结界维护她的宣泄。
这样的头疼,比刚刚穿越来的还要穿肠。
像杯烈酒,一饮下肚,再难消解。
“为什么……为什么……”
厉沅沅不喜欢努努,当然不想因为毫无关系的家伙受这么大的罪。
她本能地拒绝。
这不公平,是白非墨不要的东西;她只是个接盘侠,凭什么,凭什么!
厉沅沅在心中不断质问本心: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理由让她非它不可,一个洛是够的,为什么要贪心呢。
贪心也罢了,为什么就是死心塌地喜欢白非墨的东西。
她其实根本不稀罕。
“沅沅,冷静。”白非墨尽可能用己身灵力迫使她归于平静,渐渐恢复淡然的心境,逐步走出失去努努的痛苦。
包括白非墨自己也不知,为何努努的暴毙会对她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
不科学,非常地难以理解。
他深切体会到失去灵宠的嗜之如命,要不是那些年捡了个努努,要不是对厉沅沅的可遇不可求,他也明白根本撑不到今日。
【因为,有些爱她比你刻骨。】
白非墨本以为神雕侠侣系统会和厉沅沅先搭讪,未料想它回归的第一句话就重重的敲在他心头。
刻骨……
他以为她不会在意的,不会在意任何生灵的死活。
除了太子。
【她忘了那些,你为什么一直苦苦相逼。】
神雕侠侣系统亦不能理解,厉沅沅早就把长安破事甩在九霄云外去了,他便生不肯放下。
“她没忘,我知道。”
因为这些琐事,白非墨对她的亲近和示好,颇感忐忑。
是因为真的敞开心扉,还是因为内疚呢。
白非墨没办法下结论。
他有无数个瞬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甚至,连点滴倾诉都在嘴边生生咽下去。
【诶,说到底,你还是不信她。】
神雕侠侣系统没否认厉沅沅忘记与否,却是掉过头把全部责任推给白非墨。
白非墨没拒绝,冷冷道:“若是有功夫同我扯嘴皮子,为什么不搭把手?”
【爱莫能助,叫来那两只已经是极限了。】
神雕侠侣系统声音越来越低,反事不断走来的玉俑脚步声慢慢淹没了幻翎的呼救。
“啊!”
厉沅沅又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离开身体,遥遥一看,果真是飞到半空的洛被十个玉俑捅穿了。
……
要是知道这一关残忍,再给他十次机会,绝不可能打开第四道关卡的入口。
短短半个时辰不到,两个帮手就没了。
还带走了她的半身灵力,这让本就气息紊乱的厉沅沅,愈发虚弱无力。
“诶,是我思虑不周。”白非墨双目紧闭,举手捏诀,似又加强了结界。
总归,她不可以有事情。
他准备独自迎战玉俑了。
虽说玉俑数量庞大难以杀死,但白非墨有祖传的对付蛇类的秘方。
一挥下去,来多少条蛇,就会有多少张皮。
只见白非墨悠然从怀中拿出一把玉箫,声声慢,声声停,仿佛玉俑被什么催眠似的,一个接一个互相痛殴对方,一个下手比一个狠。
白非墨见状赶紧加快了玉箫游转的节奏,比最先要快上好几倍,玉俑间的相互攻击也加快了速度,一个比一个使的力气还要大。
一首玉箫曲,可令群蛇瞬间迷失方向,慢慢忘记最初的模样。
一首玉箫曲,可令玉俑丧失自我意识,只会按着他的意思行动。
白非墨嘴角微微咧起,总算暂时安静了,不会有什么打扰到二人。
厉沅沅受了不少惊吓和摧残,白非墨纵使抛下一切,也愿意换她一生平安喜乐。
“沅沅,别怕,我在。”
千言万语不过汇成短短六个字,失了神又废了大半灵力的小姑娘,瑟瑟点头说“好”。
她好像不认得白非墨了,又好像他才是能帮到自己的人。
“乖一点,没事的。”
他的温柔,永远只为她一人。
淡淡的笑容,不可泯灭的芳香,均是从他的衣裳开始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