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封尘可没有这样的觉悟，谁欺负了他，日后必然以百倍、以千倍、乃至万倍地报复。
虽然现下，他不认为是个很好的契机。
白鹤在桃花岛虎视眈眈，还有个外姓人商九苫迟迟不走。
“你犹豫的点大抵和我差不多，先按兵不动，等着鱼儿上钩吧。”白堤是最清楚白非墨全盘计划的人，因为是二人不眠不休七天七夜制定出来的详细战略。
其中有包括对付白鹤的，也有对付朝廷的，更有对付邻国的。
偏偏，封尘只晓得对付白鹤的一小部分战略。
吸引白鹤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或者习姬那里，以便腾出足够多时间找寻所谓的青铜钥匙，来尽早开启鬼爪蛇域和桃花岛连接的极乐净潭。
极乐净潭潜伏在天堑变其中一关之中，只是这玄之殇若干年来，始终没有人能够成功走入并活着出来。
他们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已经有人开启了玄之殇的第三轮挑战，并且即将吹响胜利的号角。
玄之殇的极乐净潭边，厉沅沅淘着最后一勺沙子，舀出最后一勺水注满盅后，笑嘻嘻地问，“怎么样，三关都通过了，我是不是可以进到第二关去？”
声音却告诉她，“这道门一旦关上，鬼爪蛇域可就去不成了。”
好深的心思！
厉沅沅由衷佩服：假意是拿三次挑战机会来换取通往天堑变第二关的门票，实则是叫她做一次鱼和熊掌的取舍。
如果她放弃，那就意味着就算找到白非墨算账较理，后头还是进不了鬼爪蛇域，拿不到混天绫就是晋级失败；如果她坚持，那么第二关的大门会永远关上，意味着她和灵宠会分开在不同的空间，再也很难发挥出什么效力。
“想好了就说一下，我好关门。”
声音用的是“关门”而不是“开门”，倒像是已经百分百确定她一定不会走。
【笨蛋宿主，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连神雕侠侣系统都帮着声音做干扰，厉沅沅的果然动摇了。
她不可以失去混天绫，不可以失去晋级王者的机会。
因为厉沅沅的机会有且只剩下一次了，其余的有效时机都被别人握在手里。
“好，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厉沅沅去哪里倒没什么所谓，她觉得不能将灵宠也拉下水。
即使那个叫努努的，没有太多丰富的感情。出于人之初本善的天性，厉沅沅仍旧选择了放手还它们一份自由。
“关于灵宠的去留？”声音看似在商量，温柔地征询意见，但接着却说道“你的命都给我了，它们的命也得是你掌控的。”
“可它们没法儿进来啊！”
“活着不行，那就死了吧。”声音寒如彻骨地一点一点冰冻着厉沅沅的心。
“你有没有人性？”
厉沅沅万万没想到它和神雕侠侣系统一样凉薄，不，现在的系统已经很软了，可没这家伙心狠手辣。
“我不是个人，姑娘。”
“……魔鬼都这样？”厉沅沅忐忑发问，终归看不见会自动归结为这一分类下面。
“我若是魔鬼，你不也被魔鬼附了身？”声音暗戳戳比划着神雕侠侣系统，但被厉沅沅一口否认。
“胡说，狗东西虽然也没什么良心，但有违人道的事情从没做过。可不像你，不仅想一出是一出，连半个可信度都没有。”
【我是不是得谢谢你夸我？】
“不客气，张口之劳，一个字一块钥匙碎片吧。”厉沅沅当然也是稀罕神雕侠侣系统的感谢，万一心情大好来个小心心之类或者碎片之类的奖励，可要比闯关做任务来得轻松多了。
【这是不可能的，笨蛋宿主。】
厉沅沅轻轻自言自语说道，“我就知道狗东西你没那么好，不剥夺我天赋和技能就谢天谢地了。”
【如今也不需要了，它拿到了它想要的，你也要去你该去的地方了。】
神雕侠侣系统对这个结局还算满意，总是没有白费心血，总是赌赢了厉沅沅的选择。
“拿走……天赋我都没感觉啊。”厉沅沅颇感惊讶，声音居然比小偷顺东西还要神不知鬼不觉。
“那是你笨，祝你一生平安。”当声音得到了天赋，继而化作袅袅青烟消散在这里，只剩下如明镜般透彻的湖面。
“诶你……不能，告诉我怎么去么？”
身体说这儿叫什么鬼爪蛇域，她可是连个蛇蜕都没瞧见。
【笨蛋宿主，穿过这面湖，便可直达鬼爪蛇域。】
“水底有暗道？”厉沅沅马上否决道，“不可能的，我舀沙子的时候，下面死硬的，没有强大的外力，绝不可能翘起这样的质地。
【那些沙子，你再仔细想想。】
凭神雕侠侣系统的记忆，通往鬼爪蛇域的小路就在极乐净潭潭底，如果厉沅沅没有发现，那就是没有找对机关。
沙子……舀在勺子里头，瓢出水的沙子，有什么稀奇的。
厉沅沅盯着洒在一边儿的沙子，暗自神伤又没有头绪，不知道究竟要做什么才好。
【机关。】
神雕侠侣系统顶着超负荷的反噬告诉厉沅沅最接近的信息，要是宿主还找不到，它也只能听天由命看造化了。
自己挑的宿主，它哭着也得教下去。
机关……
厉沅沅闭上眼开始慢慢回忆三轮挑战的每一处细节，独独在舀水淘沙的时候，发现有一角落的沙地颜色不一样。
其他的沙砾都是黑色或者灰色，而那一处的沙砾却是百年一见的墨绿色。
这潭水正是因为这不多的墨绿色细沙，才在光线下反射出璀璨和生机。
但是这墨绿色沙砾的具体方位，厉沅沅却要花上好长时间去找寻了。
一是在潭底不显眼的地方，入到潭底时候，视线会变得很差，水性也会下降；二是她的记性更差了，记得挑战次数，却不记得挑战内容。
“狗东西，在？帮个忙？”厉沅沅憋着气在潭底呼唤神雕侠侣系统，未能料到它会因为破戒遭受强烈的反噬，至今都没能缓过神来。
“我去，你这个待机模式也太随意了。”
电脑切换待机状态都要人工操作一下，可系统完全不打招呼就自行开启。
厉沅沅不知道是该羡慕呢，还是该惋惜。
这么好的邀功机会，神雕侠侣系统居然错失了，她却没有一点儿兴奋。
好像真的蛮多事情，离了系统的话，厉沅沅亲自上阵，难度不但巨大，而且风险奇高。
一次不行那就两次吧，两次不行那就三次……
厉沅沅估计这里的空气，应当是够她进行多次潜水探路开机关的。
她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再度钻到潭底最深处，摸着水草的踪迹，一处又一寸地排除错误选项。
终于，在西北角的不显眼地方，那墨绿的沙砾抓住了她的眼球。
棒极了！
厉沅沅突然浑身打满了鸡血，干劲十足地游向墨绿色的沙砾堆，小心在沙砾堆中扒拉着机关。
不对，这石头为什么怎么软？
不好，这手感，怎么那么像—
厉沅沅摸了七八个才发现异常，拿近一看，这哪里是什么墨绿色的沙砾，分明是一颗颗有毒的青色水母。
它们在潭底熠熠生辉，静静候着愿者上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