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杜蔓青分别后,叶知秋回到那家文玩店,直直地指着架上的《棋经十三篇》,“掌柜的,我想看看这个。”
那掌柜一看是个年轻的姑娘,便道:“姑娘可知道这书里写的是什么?张嘴便说要看。”
“这是张拟写的棋经,它是奕棋者的圣书,我说得可对?”
掌柜道当场乐了:“想不到你这小姑娘倒有些见识。不过我这书价值千金,不是轻易给人看的。”
“既然摆在店中,总有个价钱。”
掌柜伸出一个指头:“我这书可是要价一千贯!”
叶知秋沉吟片刻,点了点头:“看封面上的字,估计是张拟亲笔所书的孤本,一千贯的价格倒也合理。”
掌柜伸出大拇指,“姑娘果然有见识!刚才有几个书呆子不识宝,在这里唧唧歪歪了半天也没买成。”
叶知秋心想,掌柜口中的书呆子应该就是白炽他们了,便笑道:“掌柜的,虽说这棋经的确是值一千贯。可拿得出一千贯的人并不多啊,就是富贵人家也未必出得起这个价钱,更不要说那些尚未入仕的书生了。”
掌柜打量了叶知秋一眼,这姑娘穿着一件朴素的蓝布衣裳,虽然大方得体,但估计也不是有钱人,便嘴角一挑:“这棋经我并不急着卖,管它有没有人出得起价钱呢。姑娘,你也就是随便问一问的吧?”
叶知秋身上倒是有一千贯,但她可不想用一千贯买下这本书。
想了想,说道:“掌柜有所不知,我有一个表哥是个棋痴,他一生痴迷各种棋谱,特别是这《棋经十三篇》,可惜的是到死也未能看到。他以此为憾,留下遗言,如果有朝一日亲人得到这本棋经,在他的坟头烧给他。”
那掌柜一愣,“一本绝世棋书烧给一个死人?不,你就是加多一倍价钱,我也不卖给你。”
叶知秋急急摆手道:“掌柜误会我意思了。我方才看到这本棋经,的确是想起我表哥的遗言,但绝对不是想把这书烧给他,再说我也没有一千贯呐。”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我刚才是想到一个既可以还死者遗愿,又不烧毁宝书的办法来。”
“什么办法?”
“掌柜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不要你的书,只是照着它再抄一本。我把手抄本烧给我表哥,岂不是就算还了他的遗愿了吗?”
那掌柜一听不干了:“这可不行。”
“怎么不行呢?对于贵宝号来说,这书的贵重之处在于它是张拟亲笔所写。而对于奕棋者来说,重要的是这书里面所写的理论,这并不冲突呀。”
那掌柜还是摇了摇头,“我怎能随便把它给你抄了去?。”
叶知秋明白掌柜的顾虑,便笑道:“当然,我也不能平白无故地抄,这样,我出十贯钱,就在贵店这里抄写,绝不带走。这样可好?”
十贯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那掌柜却还在沉思。
叶知秋咬了咬牙,“舍不得孩子套不了儿狼”,只能又加价。
“这样,我再加十贯,统共二十贯,我只在这里抄写,绝对不弄坏书的一丝一毫。掌柜的,我身上只有这么多钱了,如果你还不同意,我只有让表哥遗憾了。”
平白无故得二十贯,那掌柜终于心动,“那我事先说好,纸笔墨你自个备好,不准把书带离我的店。”
就这样,叶知秋花了二十贯,用了一天时间,抄完了那本《棋经十三篇》。
等她抄完时,天色已昏,她告辞了掌柜,不回家却往章府走去。
正是:为使调虎离山计,求抄棋经十三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