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啊。」
朱笙歌眼睁睁看着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酒楼里,赞赏道:「这么聪慧的女子真是少见,可惜端王殿下不肯割爱,不然让她来我身边做事,必能大展拳脚。」全然是一副惜才的模样,只有他身后的长随与小丫环都知道他这是犯了痴病。
穆焕心道:来您身边行骗吗?那倒是她的老本行,也许能干的不错。
两人对杜欢的评价南辕北辙。
符炎挟裹着杜欢一阵风似的回州府衙门,哪知道半道上撞伤了一只似熊非熊的动物,那玩意儿差点滚到车轮底下去,若非他眼疾手快,说不定要辗个头破血流,横死当街。
他剎车剎的毫无预兆,连点提示都没有,车里的杜欢一脑袋扎上车壁,没把车壁洞穿反而给自己额头撞出了寿星公的大脑门,她还当遇上了劫道的,捂着脑袋眼含泪花探头往外看。
「怎么回事?」
符炎心中又气又急,真是越忙越乱:「撞了个……什么东西吧?」他也不确定,连忙跳车下去瞧,那玩意儿深身长毛,血顺着打着结的脏毛流了出来,也不知道撞到了哪里。
事出紧急,杜欢也只能催促:「抱上来我看看,咱们赶紧走吧。」
符炎把那玩意儿抱上来,马车重新启动,她探手去寻伤处,就发现很奇怪,眼前的东西好像是一只熊,有熊的皮毛跟脚掌爪子,但是翻过来却觉得那是一张畸形的熊脸,更要命的是那玩意儿竟然闭着眼睛低低道:「好痛……」
她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连滚带爬往后退,所幸马车豪华宽敞,乃是闻州牧出门的座驾,如今被端王徵用。
「110快出来,这是个……妖精也可以成精的世界?」太玄幻了,她想哭。
在魔法的世界,当一个麻瓜有多痛苦,简直不言而喻。
「当然不是。」系统最近只在她每晚睡前练功的时候出现,像个尽职尽责的严师,平日不咋出声,好像情绪很是消沉,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在暗中寻找出路。
杜欢战战兢兢:「那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只一眼它就断言:「人吧。」
如果能把脑子里这货揪出来,假如它有形体的话,杜欢一定要摇着它的肩膀咆哮:你是瞎啊还是当我傻啊?这玩意儿是个人?有全身长着棕色毛好像熊的人?
系统大约听到了她的心声,再次肯定:「不信你看,真是人。」
那玩意儿咳嗽着眼开了眼睛,那是一双冰蓝色的人的眼睛,眼神懵懂,可是他浑身上下全都长满了毛,要么就是物种退化出现了返祖现象,不然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个人。
他盯着杜欢,认真陈述一件事:「疼!」
杜欢:「妈啊——」效果大约类似于逛动物园正起劲,旁边的猩猩口吐人言,看起来准备要与她来一场跨物种的交流。
第二十三章 渣女的热情
跨物种的交流到底还是没能成功,符炎心急如焚,将马车赶的飞快,直冲进州府衙门的后院,撩开车帘就将缩在马车一角的杜欢请了下来:「快!快!」至于受伤的「猩猩」,自有侍卫去找大夫处理。
端王殿下在房里疼的面目扭曲青筋暴裂,犹如困兽而不自知,四名身强力壮的侍卫守在四角,生怕他做出自伤行为,见到杜欢进来,神情肉眼可见的松懈了下来。
杜欢走近之后,被封晋一把捏紧了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了她的腕骨。
「好疼!快过来个人把他的衣服扒了!」若非他现在意识不清,她都恨不得一脚踹在他脸上——王爷当惯了,难道就不懂得尊重你的主治大夫?
符炎急奔过来奔忙,试图把杜欢从主子的手里解救出来,却被他横刺里挥出一掌拍飞,其余几名侍卫冲过来帮忙扒光了端王的外袍,男人被强硬的按在床上,剧烈气伏的胸膛让人害怕,仿佛里面蕴含着巨大的怒意,随便丢点火星子进去就能将自己跟无辜之人都炸个粉碎,卷进黑暗的情绪漩涡。
几名侍卫在他几近狰狞的眼神之下硬着头皮扒了端王的衣服,按着他的手脚等着杜欢输送真气行针。
封晋体内有一股乱流在经脉之内横冲直撞,几近赤红的瞳仁里映出小小的杜欢,两条纤秀的眉毛疼的几乎要皱在一起,却还是尽力催动丹田之内的真气,认命干活。
……
片刻之后,端王的神情舒缓了许多,似乎没有那么痛苦了。
符炎忠心护主,这些年无数次见到端王病发的痛苦,天可怜见教他们从棺材里挖出了杜欢,那就是上天的旨意派来拯救他们王爷的,就算是绑也要把她绑在端王身边——至于闻香而至的野男人,大不了剁碎餵狗!
杜欢是第二次为端王施针,经过一段时间的修习,她的真气比最初要丰沛许多,至少在体内运转流畅自如,就算是探入封晋体内,也能够跟着端王体内狂暴冲撞的乱流而行,在他的奇经八脉之间游走,金针不断扎在他身上那些险而又险的穴位之上。
房内的侍卫们都是练武出身,熟知人体经脉,见她一手拈着根细如牛毛的金针往自家主子头顶百会穴刺去,虽然不是头一次见她行针,还是不由的屏气凝神,生怕扰乱了她的思绪,让她手底下失了准头,把自家王爷给扎成了傻子。
事如今的主子时不常发一回病,但正常的时候比较多,大家与他绑在同一条船上至少还有指望,若是真扎傻了,所有人可是连身家性命乃至前程都要全部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