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就是本钱暂时还不到位。」提起此事对端王就有无数怨念,还不能宣之于口,不知道有多憋屈。
朱笙歌豪爽道:「只要姑娘想学,本钱也不是什么难事,五百两金子够不够?不如我借于姑娘?」
听听!
这就是男人与男人的区别!
端王殿下抠的恨不得办分期,朱大公子不问抵押大方借贷,两相比较高下立见,她心中的天秤立刻就歪向了朱大公子,暗思借贷的可能性。
马泰在一旁瞧的胆战心惊,总觉得再放任两人聊下去,说不定还会发展出什么不可说的故事,万一杜姑娘被朱笙歌拐跑呢?
谁来给殿下治头痛?
他心中念头甫起,便有些神思不属,只想赶紧催杜欢回去。
穆焕:「……」
穆二当家面无表情,对这两人已经不能直视了。
他与朱笙歌有一面之缘,彼时还留了联络方式,只是碍于身份总觉得朱大公子不会亲至,顶多派个心腹前来,收到朱大公子来舒州的消息还当假的。两人也算是旧识重逢,居然还比不上他们二人热络,只能说端王的手下忽悠人的本领都不低。
他木着脸道:「两位坐,咱们坐下聊。」又招呼小二上茶点菜,竟然都没能打断朱笙歌与杜欢的谈兴。
穆二当家虽然已经跟着翟大当家被招安,但对端王当初乔装身份上山之事犹有余悸,更何况最近又爆出杜姑娘与端王只是假凤虚凰,但凡跟端王有关的人与事他如今都持怀疑态度,总觉得这帮人人品都不大好,对翟大当家入京受封一事也深感忧虑,生怕他被骗进京中受罚,再三劝说他弃武从商,至少也能混个饱肚养活妻室。
可惜翟大当家对行商之事半点不感兴趣,只想入军营混个将军噹噹——家中二夫人原本就是被强抢上山,动辙嫌弃他是个土匪出身,大当家痛定思痛想要洗白出身,但以他多年为匪的行径被地方举孝廉无异于痴人说梦,还不如投身行伍挣个出身。
第二十二章 这野男人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自招安之后,穆焕金盆洗手准备重新做人,但缺个帐房先生,于是拉了寨中的军师柳士铭一道入伙,准备行商。
柳士铭在寨中虽然挂着军师的名头,实则与三当家糜忠配合默契,一个管着田产牲口治安巡逻,另外一个管着寨中收支帐务。
柳军师平常摸的最多的不是大刀,而是算盘珠子毛笔帐簿子,连寨中妇人杀鸡都不敢看,不像个职业土匪,反而被大当家锤鍊成了个合格的帐房先生,偶尔对月咏嘆写几句酸诗,才有当初那位走投无路的穷儒生的影子。
帐房先生工作效率不错,深知自己有了当山匪的案底,地方举孝廉出仕的路子算是断了,于是死心塌地准备跟着穆焕混口饭吃,替二当家盘点他这些年积攒的家当,核计做个赚钱的买卖——当然是有本的营生。
穆焕拉起了草台班子,恰逢朱笙歌在舒州出现,原本是兴沖沖前来见面,哪知道中途被杜欢截了糊,还以为要坐半日冷板凳,没想到端王身边的符炎带着人气喘吁吁追了过来,催促她尽快回去,他不由暗喜。
「既然端王殿下有请,杜姑娘还是赶紧回去吧。」
杜欢见到符炎的脸色便知端王这是头痛病犯了,连忙起身向新结识的朋友告别:「我有急事耽搁不得,朱兄若是最近几日都要留在舒州,不如咱们下次再聚。」
符炎一呆,本能的向马泰投去询问的眼神——发生了什么?这野男人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马泰眼神躲闪,就是不肯与他直视。
符炎气的要死,恍惚看到了端王殿下戴着一顶碧绿碧绿的翡翠冠子,还是属下马泰亲手送的,宰了他的心都有了。
朱笙歌可没注意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也跟着起身,别离之情甚浓,还要拖着杜欢再说几句话:「姑娘在端王府上做事?」看样子也不似婢女,前来接她的侍卫神色恭敬,既不似待婢子也不似主母,还真有几分看不透。
「算是吧。」杜欢含糊应对,心里却想着要不趁此机会逼着端王付款,又觉得以端王之廉洁,立逼着他贪赃枉法也有点不大好。
朱笙歌眼巴巴跟着杜欢走了几步,到底忍不住问道:「也不知道姑娘在端王身边具体做什么?」
他常自言美人生于乱世,无异于风中的柳絮雨打的飘萍,总能令人生出呵护之意,手底下戏言他有个见到美人就走不动道的痴病,但他浑不似街市恶少以抢*掠占*有为目的,搭讪也是客气有礼,纯属靠近了美人欣赏一番,连动手动脚的唐突之举都没有,更兼之其人容貌过人,倒也并不十分讨人厌。
不过此举落在符炎眼中就只能用震惊来形容了,他用眼神谴责马泰——你是怎么看着杜姑娘的?
马泰早被两人热情交谈的场面打击到不能思考,一脸麻木的终于回视着他,用眼神表达了「就是这么……用两只眼睛看着啊」的意思,若非情况紧急,符炎恨不得揪下他的脑袋控控里面的水。
符炎再不能忍,不等杜欢回答,连忙催促:「姑娘赶紧回吧,殿下那边事出紧急,再等不得了。」恨不得一巴掌把围在杜欢身边嗡嗡乱叫的男人给拍飞。
杜欢想想端王的病情也许不适合公之于众,便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身份:「我在端王帐下做幕僚,下次有空再聊。」